四人终于到了落日国的国都,慕城比周边的小城还要繁华几分,有着不输央京的贵气,更多了一丝古朴。
来到宫中,沐染雪才发现莛亦歌根本没有什么后妃,不禁有些诧异。
莛亦歌戏谑的笑了笑:“身为凤凰一族的人,要娶亲必须经过凤黎女皇的同意……染雪妹妹,不若我嫁给你吧!”
沐染雪险些被口水呛住,回过神,骂道:“谁要娶你!”
莛筠脸色凝重,叹道:“雪儿若想得到凤黎王位,确实需要娶了亦歌……”
莛筠还不知沐染雪身上的龙凤图腾,否则就不会说这般伤害自己的话了。
“开什么玩笑,我已经有了夫郎……”沐染雪对莛亦歌并无好感,何况已经有了莛筠,“若是要娶落日的国君才能得到皇位,那我不若用武力征服天下!!!”沐染雪银质面具下的嘴角微弯,说出的话语冰冷如雪,冰了莛亦歌的心。
莛筠大吃一惊,然而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从前他就明了沐染雪的野心,但是莛亦歌却被这话惊住,脱口而出:“没有龙凤图腾的人,不可能得到天下!!!”龙凤图腾万年未出,莛亦歌却想不到已在沐染雪身上显现。
沐沐染雪无感情的眸里闪烁过一道光芒,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声音虽轻如飞雪,却带着俯视天下芸芸众生的霸道:“我不信,我就要征服天下!包括你!”
莛筠定定的看着沐染雪,语气淡然:“雪儿,我信你,若是喜欢就拿去这天下吧……有父后陪你。”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子的决定,我都陪着你。
——不论什么决定,我都永远与你相伴。
这两句话好似无形的承诺,如利刃割伤她的心;想起从前对莛筠的怀疑,沐染雪觉得什么山盟海誓也不如莛筠在身边陪伴!
莛亦歌笑着说:“若是我告诉你,我会……爱上你呢?”
他的眼睛深处涌动着任何人都不能轻视的自信,他的目光好似能渗透沐染雪的心。
沐染雪的目光紧盯着莛亦歌,轻声道:“你不要爱上我!爱上我的人……都将万劫不复!!!”迎着沐染雪的目光,莛亦歌一刹那间感受到对方一丝不服输的坚定。
莛亦歌不由苦笑,心里忽然明白自己确实不应爱上沐染雪;相似的性格,只能成为对手,不能成为伴侣。
沐染雪再也无法对莛筠的感情视而不见,不能以游戏的姿态周旋在莫梓昕和他之间,否则必会伤害到一方。
这是她不愿见到的,不是狠不下心;而是她对莛筠……也有了那么一丝爱意。
“雪儿……你让我万劫不复吧!”莛筠悄声在沐染雪耳边说了这一句话;心海如同坠下千万斤的陨石,荡漾起无数圈的波澜。
突然感觉窗外吹袭而来的轻风微凉,侵入沐染雪的肌肤,钻进骨髓。
万劫不复——这个词当真是借口,一个天衣无缝、让他人的爱情止步的借口。
莛亦歌微微的笑了,摇了摇头,叹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身为凤凰一族,只能是陪衬;我也很不甘心呀。”
三个人无话以对,沐清风逛完了皇宫,就看到三人间的气氛特别怪异,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皇叔,宫中可有趣事?”沐染雪转移话题。
“无趣无趣,跟凤黎宫中没什么差别。”沐清风手中捏着一朵不知从何摘来的玉兰,清淡的黄绿色如同夏日的莲花,都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胡说,本王的宫中可是收集了……”莛亦歌突然停下声音,尴尬的瞥了瞥沐染雪,拉着沐清风悄声道:“我带你去看,不许乱说!!!”要是被莛筠知道,非要骂他的。
沐染雪微微一笑,目光淡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做酸涩的雾气,渐渐消逝;身体里疲倦的灵魂好似坠入无尽悲哀,前世的感情令她伤怀,温情有时像颓败的烟花一片片散落,消失后不留一点痕迹;所以今生她便不执着于此,一切都顺其自然。
看着莛筠站在园子里,白色的梨花从树上飘落,在他身边萦绕,宛若出尘的谪仙。
沐染雪心下想了许多——她和莛亦歌一样,表面上淡静如常,其实心中藏了万千野心,两人身上都有着相同的固执,不择手段之时同样狠辣无比,就像……杀死翼辰官员时的狄莲。
两人固执的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情,沐染雪曾爱过,如今也爱着,对于莫梓昕和莛筠,也有几分爱意,然而爱意太少……也许那些以为是爱的情绪早已深藏;莛亦歌身不由己,所以不曾对女子动心,如今对沐染雪说的那番话,十有八九是他的真心……
但是,他们都不需要爱情来调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