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时候,再次开庭,虽然罗烈准备的资料够充分,证词够犀利、够感人,但是毕竟被告人的行为过激,且证据确凿,任凭他罗烈再巧舌如簧,损失还是在所难免。
最终的宣判,鲍嘉文的当事人得到了一笔不小的财产,但是比预想的要少了很多。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正式交锋来看,算是一个平手。
鲍嘉文回到家,就瘫在了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渐渐进入梦境。梦里是年少时的罗明阳和她相约去自然博物馆参观,他们说好的,要将北京所有的博物馆都看过。可是她坐错了车,与罗明阳交错,赶在下一站跳下车,往回跑,远远地可以看见他迎向自己的身影,可是一个闪电,他就不见了。
惊醒,一身冷汗,这并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的,浪漫往事。梦里,回到天堂,梦醒,仍在人间,交错了十五年。
一看表,才六点,已经无法再入睡,捧了本庭审记录走到客厅中。郑丽红一大早就将泡好的红豆倒入了高压锅,准备做豆沙馅。看见她下来,立即说:“怎么不多睡会儿?那可能要稍等一下了,面已经发好了,豆沙馅马上就弄好。”
“好。”鲍嘉文笑了笑,老妈还记得她的要求,她感到欣慰。
“可爱下午要去东单体育场练篮球,你送他去,还是我去?”郑丽红手里忙着。
鲍嘉文低下头,翻着书页,“看来他这次是认真的了,我送他过去吧,正好也运动一下筋骨。”
“你刚手术完,不能剧烈运动。”郑丽红纠正着。
“我知道了。”鲍嘉文认真地阅读起来。
不到八点,可爱也跑下来了,“睡不着了,好希望下午赶紧到哦。”
嘴里塞着豆包的鲍嘉文白了他一眼,喝下一口豆浆后才说:“你都初三了,运动可以,但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老妈!你遗传给我极高的智商,你不知道吗?我的学习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可爱抗议。
“你越来越会聊天了,捧别人的时候,不忘夸自己。”鲍嘉文扔给可爱一个豆包,“你姥姥亲手做的,趁热吃。”
吃了早餐,一缕阳光洒进客厅,鲍嘉文合起书,问可爱,“你下午要去练篮球?怎么拜的师傅?”
“就是在学校里,我打球,他看不过去了,过来说要教我。”可爱歪着头说。
“你就这么信任陌生人?”鲍嘉文觉得有必要强化可爱的安全意识。
“他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应该和你差不多的年龄,我看见他走的时候和我们学校的萧老师打招呼了。我也问过萧老师了,他说我师傅曾是F中的骄傲呢。”可爱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鲍嘉文点了点头,萧老师?萧淳,罗明阳高中的班主任。记得她和他还去过萧老师的家呢。不知道该怎么感慨了,不知是宿命还是奇迹,原来这些人从来都没未走远过,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仿佛命中注定。心底莫名慌乱起来,她起身走到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下去,可是心底的那丝慌乱挥之不去,纠缠着疼痛起来。
可爱发现了异状,连忙跑过来,“怎么了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没事。”鲍嘉文堆起笑容,一定是因为他的出现,害得自己紧张起来,有点草木皆兵了。
“真的吗?”可爱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真让人操心。”
“我是你妈,你怎么这么教训我?”鲍嘉文不满。
可爱看到她又恢复了气力和自己争执,笑着跑开了,“一吵架,就看出你没事儿了。老妈,我一直都认为你的每场官司铁定会赢的。因为你的那些对手都是男律师,他们难道不知道男人和女人抗辩时,有特别大的劣势吗?”
“有什么劣势?说来听听。”鲍嘉文觉得儿子的说法有趣。
“男人和女人不管是吵架还是抗辩,是有极大的差距的,就好像是步枪对上了机关枪,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吗。”可爱说完,笑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