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走了过来,收拾了残局。鲍嘉文立即拿出钱包,抽出信用卡,对服务生说:“很抱歉,这个我来赔,一起结了吧。”
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罗烈将她的信用卡连带钱包拦了下来,对服务生说:“我来。”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了现金。
鲍嘉文过意不去,“怎么能让你赔呢?”
“闭嘴。我没有让女人付费的习惯。”许是爱尔兰威士忌起了作用,罗烈低声斥责。
服务生收了罗烈的现金离开了,罗烈的目光被桌子上那打开的钱包中那张照片吸引了。
那是他的照片,辩论赛获奖时,捧起奖杯的照片,鲍嘉文本来是站在他的身旁的,但是摄影的角度问题,几乎看不到她的模样。
“你怎么会有这照片?”这种照片都是学校团委存档的,并没有给过他们。罗烈的心底一阵悸动,脱口问出,却立即后悔了。
“是帮助整理团委资料室时,偷偷拿出来的。”不安在扩大。当时为什么拿,为什么又放进了钱包,换了多少个钱包,这张照片都会在,为什么呢?不是说不清,而是一言难尽。
“走吧。”
鲍嘉文配合地将钱包放回公文包,罗烈霸道拉着她的胳膊,走出了咖啡厅。
来到停车场,罗烈拉着鲍嘉文径直走到她的车前,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送我回去。”
略一迟疑,鲍嘉文点头,“你住在哪里?”
罗烈报出了地址和楼门号,鲍嘉文拿不稳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那是她曾租住的地方,那是他们发生关系的地方,那是她指认他强奸的犯罪现场,十五年后,归来的他竟然选择那里,心绞痛得难以呼吸,只能定定地凝视。
罗烈避开了她的眼神,弯腰捡起她的公文包,打开,拿出车钥匙,点开电子锁,然后将钥匙塞进她的手。径自拎着她的公文包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太过震惊,直到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吹得她浑身冰凉,鲍嘉文才哆哆嗦嗦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努力平复心情说:“你自己回去吧,我的驾驶技术很差。”
罗烈将手里他的和她的公文包扔在了后座上,再将安全带系好,闭了眼,无声地反驳。
细密地睫毛附在眼睛上,一颤一颤的,表明他的心里也不平静。
良久,鲍嘉文叹了口气,启动了车子,缓慢地向那个梦魇一样的地方驶去。
睁开双眸,罗烈看向外面,树木、灯杆、门脸房缓慢地后移,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可是却遥远得触及不到。
不停地有车按着喇叭超越过去,鲍嘉文瞪大眼睛,握紧方向盘,可是手还是在抖,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滚落到腮边,再滴落在黑色的衣服上,源源不断,了无痕迹。
不管是多么不想再看到那栋已经老旧的居民楼,她的车还是停在了楼下。发生那件事后,她就搬回了家,这里再也没有来过。但是道路也改了很多次,她竟然还是可以直接找到这里,因为这个地址早已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