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在前面的罗烈接到了一个电话,脚步放缓了,鲍嘉文也放慢了脚步,萧凡干脆站住了,对鲍嘉文说:“难道你不走近些,听听他在说什么吗?要不我过去?”
他还真是热心的人,鲍嘉文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转回头,却一下找不到罗烈的身影了,鲍嘉文有些急,萧凡的个子比她高,视线自然好,很快就找到,“他在前面,我们走吧。”
这个时间,希斯罗机场正是人多的时候,鲍嘉文有些焦急。虽然还没有想好什么计划,但是跟住罗烈,找到医院,找到薛南燕的住处是第一位的,其他的可以再策划。
走在前面的罗烈,手中紧握着手机,微颤,忍不住想要发火。幸亏飞机一落地他就开了机,鲍嘉文竟然和他同乘一个航班,那么刚才飞机上的那种熟悉感就不是幻觉。她竟然使出障眼法,最后还是要利用自己来找薛南燕的麻烦吗?
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将事情安排了下去,罗烈加快了脚步,前面有卫生间,他立即走了进去。
“他进卫生间了。”萧凡对鲍嘉文说。
“也好,那就先办出关手续,然后在暗处等待。”鲍嘉文感到老天在帮她。
很快就到了通关大厅,萧凡在前面,很快就过去了,却立即被一大群记者围住,竞相采访刚才在飞机上救人一事。
大厅里一时热闹起来,排在后面的鲍嘉文皱了皱眉,将护照叫了边检人员。对方看了几遍,很客气地对鲍嘉文说:“对不起,能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鲍嘉文皱眉,“为什么?”
“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您核对。”招牌的微笑,让鲍嘉文无法发作,只好跟在走上前来的另一个边检人员走向旁边的办公室。
推开门,房间里是空的,鲍嘉文站在了门口,戒备地问:“我有权力知道,这是为什么?为甚要叫我到这里?”
“因为我找你,现在你是不用进去等了,和我一起走吧。”罗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鲍嘉文的后背立即僵直了,“不必了。”
突然有警察走近接受采访的萧凡,要将他带走,人群有些乱了。
正在僵持的鲍嘉文和罗烈也看了过去,鲍嘉文不假思索,立即冲了过去,罗烈抓住了她的胳膊,“想溜?”
“你放开,我的当事人有麻烦。”鲍嘉文掩饰着慌张。
罗烈皱眉,虽然不相信,但还是牵着鲍嘉文的手走了过去。
警察正在询问萧凡行医执照的问题,鲍嘉文不禁一凛,走上前阻止,“我是他的律师,有什么事情请与我谈。”
英国警察诧异地扫了一眼鲍嘉文,萧凡则是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即用中文和鲍嘉文对话:“他刚才说,如果我拿不出行医执照,将以故意伤害的罪名起诉我?”
罗烈也是一愣,飞机上的一切他也亲眼目睹,不明白为什么情况会这样急转直下。
“你拿不出执照的吧?”鲍嘉文无奈地叹气,
罗烈这才注意到萧凡,他不是麦凤儿的丈夫吗?怎么会是鲍嘉文的当事人?但听了他们的对话,多少明了了一些事情,插嘴问道:“你医科毕业后,并没有从事过医生工作,就不会有职业医师资格。那么根据英国的法律,你确实不可以实施手术救人,而你还割开了他的喉咙。”
萧凡皱眉,“可是情况紧急,我只能那么做,否则他就会窒息死亡。”
罗烈怎么会对萧凡的情况了如指掌?鲍嘉文不由得起疑。不过转念,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见衰男就是衰星当道,麻烦不断。自己竟然还想让他帮忙掩护,竟然还接受了他的委托,真是荒谬。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鲍嘉文无语了。
罗烈依旧没有松开牵着鲍嘉文的手,走向警察,将自己的证件给警察看了下,然后低声说了几句。
警察点头,罗烈转身对萧凡说:“你还是需要和他回到警察局做下笔录,鲍嘉文帮不了你这个忙,她只擅长离婚官司,对英国的法律也不了解。我会安排这方面优秀的律师过去,在这之前,你不必回答任何问题。另外,我会请人与患者取得联系,只要他平安度过危险期,不提起诉讼,你会没事。”
鲍嘉文心底的疑惑更大了,萧凡则是苦了脸,跟着警察走了。
英雄与罪犯的瞬间转变,真是讽刺,鲍嘉文来不及感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罗烈紧紧地捏在手中,立即想要甩开。
“先去医院还是哪里?”罗烈的手劲比鲍嘉文大得多了,她挣不开。
“医院。”只能回答,鲍嘉文感到头痛。
罗烈手中的力道收敛了一些,走出希斯罗机场,坐上出租车,直接向医院驶去。
狭小的空间,让尴尬的两个人更加不安,罗烈只好说:“他们会没事的。你妈已经醒过来了,鲍伟军亦是。”
小小地松了口气,心底却又立即揪紧,“醒了就没有事了吗?”
罗烈皱眉,噤声,不想反驳,不想争吵,因为没有必要。
他不回答,看来伤势并不乐观,鲍嘉文沉默下来,要看到结果,才能确定该怎么做。
机场离医院的距离很远,鲍嘉文始终沉默,心底并不安稳,手有些微颤。
罗烈握紧了她的手,“你不是从来不接男性的委托?”不想这么尴尬,挑了不疼的话题来说。
“凡事都会有个开始。”鲍嘉文本不想回答,但是一个念头划过脑际。
“难道他也要提请离婚诉讼?那将是一个很可观的案子。”罗烈平静无波地说。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鲍嘉文疏离地说。
空着的右手将座位上的椅套紧攥在掌中,罗烈拼命平复着心情。
“你为什么戴假发?头不痛吗?”在英国做律师,做检控方,开庭时都是要戴假发套的,虽然庭审只有几个小时,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何况是十一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罗烈皱眉。
很痛,可是抵不过心痛,他不说,并感受不到,他说了,剧痛!鲍嘉文扯下假发,长发垂了下来。
“不过这个发型蛮适合你的,你可以尝试。”罗烈带着欣赏的口吻。
“到医院要多久?”鲍嘉文打断他的赞美。
“两个小时左右。”
“那我睡一会儿。”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闭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决断,多一句都是心痛。说着,鲍嘉文就闭了眼,困意真的就来了。
罗烈将鲍嘉文搂在了怀中,看来她真的是太疲惫了,竟然可以马上就睡着。他叹气了,本事满腔的怒火,见到她就哑火,就算是可爱说过,不能让着她,可这真的不是迁就,而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