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夺江山:不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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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若春殿下,您请这边走!”看门的老头恭敬而低声道。

欧阳若春看了他一眼,这几天知道朝廷上下怕是都已经知道他就要被发配去边疆的事了,所以那些个牢役,虽然还不至于敢给他冷言冷语受,不过那眼神中的冷笑和讥诮,他却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只有眼前这个老头,每次小心翼翼的来照顾他,给他送一碗净水,和几个干净的白馒头,怕是也只有他,还依旧把自己看成一个皇子殿下在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欧阳若春偷偷拽下衣衫左侧的一块美玉,借着老头想来搀扶他的手,把美玉塞进了他的手里,老头惊讶的看向他,欧阳若春却假装没有看到老头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把老头的手掌握紧,然后放开,大步往牢房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欧阳若春便看到欧阳一染已经一身整齐,面目含悲的站在大牢门口看着他了。

然而这副悲戚的面孔,和那日清妆素面来看他的欧阳一染已经不同了,眼前的欧阳一染眼底,再也找不到那一日的温情和发自真心的忧戚了,现在的她又恢复到以往那个精明干练,不可一世的女人了。

“若春!母后来送你了!你放心,你好生去吧!母后会到你父皇面前为你求情得,你父皇也不过一时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便去接你回来!”

欧阳一染一副母子情深的上前握住欧阳若春的手,眸中含泪的道。

“谢母后!”欧阳若春的声音平板无起伏得道,不用问也知道,对外宣布他会被发配边疆的原因,一定不是他顶撞李沐风,说自己不是他儿子的理由,在他待在大牢里的五天,欧阳一染和李沐风一定给他另外罗冠了被发配的罪名。

而这些他都不想知道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改变不了他即将被发配的现实,也改变不了,他再有不久就要死亡的事实,自己终究是斗不过他们,现在他只想保全小枫苓他们,自己这条命给就给了他们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见到小枫苓的最后一面了,不过回头一想,小枫苓身边有流风笑照顾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爱小枫苓,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小枫苓也很喜欢他,自己本就是个多余的存在,现在自己这个多余要彻底消失与他们之间了,也算是成全他们过好日子了!

“若春,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母后给你办得?”

欧阳一染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果然只要涉及到苏枫苓,他便老实听话了,只可惜他听话的太晚了,早一点如此就范,他又岂会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谢母后,没有什么要办得了!”

欧阳若春依旧是平枫苓无起伏的声音,本想让无雪去找苏枫苓他们的,然而这几天他在牢里仔细的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不要做才是最好的。

欧阳一染说无雪是他真正的父皇派来保护自己的人,然而真正的李沐风毕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而无雪的身份也早已经暴露了这么多年,再加上无雪在这些年里,更没有停止过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和报告给欧阳一染,如此情况下,他是无法再相信无雪的忠心了!

即便他对自己是真的忠心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会选择不再相信!

因为他这一辈子都陷在不断的以为是真相,结果全是假像的旋涡里,他不想因为他的一个遗憾,而让无雪去找小枫苓他们,然后再给他们带去毁灭性的灾难,如果注定他要死在无人的所在,他也情愿他走得安静而孤独。

“无雪在城外‘九龙山’底等你!他会陪你一起走的,有他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欧阳一染对欧阳若春这般面无表情,如木偶般的模样有些微微的惊讶。

“谢母后,时候不早,若春该上路了!母后请回吧!”

欧阳若春说完,便转身让早就环侍在后的牢役给他套上厚重的枷锁和铁链。

“放肆,若春堂堂一国皇子,岂容得你们如此欺负于他,赶紧给他解开,难不成他还会逃不成?”欧阳一染一见他们给他套枷锁,立即假装愤怒的叱道。

“娘娘息怒,奴才们也是按律法行事,请娘娘恕罪!”

‘扑通’几声,跪下好几个人牢役,都诚惶诚恐的磕下了头。

“母后,无妨!这是律法,不得徇私!”

欧阳若春明知她的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换在过去他会不甘心的配合,但是今天他配合得心甘情愿。

因为失败者是没有权利摆架子的。而且欧阳一染怕也是料定了,他即便没有枷锁在身,也是绝不会逃跑的,才敢这般大方,否则,他才不信她会有这般的好心。

“那也起码给你换副轻一点的,你又不是重型犯,你是皇子,不过是一时惹你父皇不高兴,被暂时送去边疆住一阵子罢了,这些狗东西竟然敢如此糟践你?”

欧阳一染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狠狠得瞪着地上跪着的几人。

“是,娘娘,奴才们这就给殿下换一副轻得!”

几人中总算有人还算脑子转得快,立即快速的爬起来往牢里冲去,不多时,便拿了一副细细的铁链跑了出来。

把欧阳若春身上这副厚重的枷锁和铁链给取了下来,然后也不再给他带新的枷板,只是把那条细得几乎用力拉扯,就能扯断的链子给欧阳若春带上,然后再讨好的看向欧阳一染,“皇后娘娘,您看,这样成吗?”

“这还差不多,一路上好生照应着皇子殿下,要让本宫知道你们欺负于他,哼!”

欧阳一染冷哼一声,无尽的意味已经尽在其中了,负责押送的几人,立即都诚惶诚恐的磕头道,“娘娘放心,奴才们不敢!”

“不敢就好!上路去吧!”欧阳一染斜眼睥了他们一眼,语声微冷的道。

“是!娘娘!”几人这才缓缓的爬了起来。

欧阳若春听着他们的对话,换了从前,眼中的讥讽之味怕是早就藏不住了,而此刻,他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欧阳一染是继续装慈祥也好,扮慈爱也罢,似乎都是与他没什么相干的事情,他也不怕路上被人欺负,好歹他有武功,真要逃脱,这几个人也不在他的眼里。

他只是累了,不想去抗争了,因为抗争到最后,他落到的只是身心俱疲,一切成空的结局。

欧阳一染看着欧阳若春迷离疏远的眼神,以及万事都不再放在心上的态度,不由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不忍。

二十年来,她都试图让眼前这个骄傲血统的孩子屈服与她,却没有一次真正成功的,然而此刻,这个本来骄傲无比放肆非常的孩子,真的没了往日凌厉的气焰,变得一切都看空的情形时,她却发现她的心里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的得意和开心。

若春走了,李沐风又失意颓唐了,那这花想国的江山,几乎已经毫无疑问的大半都掌握在她手中了,极月,你看到了吗?

你到死都未能完成的心愿,我即将要替你完成了,极月,你看到了吗?

看着欧阳若春挺直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两行清泪从欧阳一染的眼眶中滑落!

所有的人都以为皇后娘娘的这两行泪,是为被发配边疆的皇子殿下而流,只有她自己迷惘着,不知道这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欧阳若春已经被押送出城了!枫苓主子他们的马车也在一路急赶中,如果时间安排的妥当的话,他们应该能在射日城错开彼此!”左相一丝不苟的把最新的消息给呈报了上来。

“是吗?枫苓她好吗?长得像谁?”许宛晴只是斜靠在椅子上,没什么精神的问道。

“夫人,枫苓珠子三分像您,七分像主子!”右相想了一下,才缓缓的回答道,“尤其是那眉眼处,更是几乎与主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只有脸型和嘴巴处像夫人您!我已经让楼里画工最好的画师,把枫苓小主的模样给画下来了,晚些时候,夫人您便能亲自看到她的模样了!”

“恩!欧阳一染那边有什么举动没有?”

许宛晴努力的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惟有崩的很紧的声音,才会不暴露她的颤抖的音色和紧张情绪。

“所有的调兵遣将都早已经安排好了,按说她早就该发动最后的政变了,但是她却迟迟未动,老夫也一时算不通她到底还在等什么?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左相提起这个,也忍不住眉头微蹙,自忖度人无数,还是第一此度不清欧阳一染的心思。

若说她志在江山,她把李若春这么一个最好的傀儡和挡箭牌给铲除了,岂不是给她的夺权行动造成了更大的麻烦?

需知她一个女人,是无论再有多少治国手段,也是无法安然把那张九五至尊的位置做得稳的,那么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李沐风呢?他又有什么反应?”

许宛晴也皱了起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们忽略过了,但是她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东西。

“李沐风的举动就更让人匪夷所思,对这一切他似乎是一无所知,却又像是全部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的任欧阳一染去操作,甚至还推波助澜的把他花想国建国开始,就私自成立的‘无情死士’全部交给了欧阳一染调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他想要自己的国家灭国吗?”

这在左相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不可理解的事情。

从李沐风登极这二十年的政绩来看,他不失为一个好皇帝的,在他执政的期间,政治清明,百姓和乐,贪官污吏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少的地步,真正当得上‘勤政爱民’四个字。

然而这样的皇帝,他会昏庸到让后宫专政,甚至打算把江山交给一个妇人执掌的地步吗?

这让他如何也不相信,可是,按照眼前的局势来发展,不需多久,欧阳一染的势力必将能颠倒朝纲,这已经是时势所趋了。

“我们一定还错过了些什么?”

以她对那个人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这样消极待毙的人,从他那般心狠手辣的对待自己的方式来看,她许宛晴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这样拱手把他好不容易争来的江山白送给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她不相信!

所以一定有什么很重要,却又一时没被自己等人注意到的细节给忽略掉了。

“左相,右相,立即派人再查欧阳若春的身份,务必查清欧阳一染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把他抱进宫的,还有,再查李沐风,尤其是他登基前后的两年的所有事,我知道这事已经有点困难了,不过这很重要,我们解不开的一些疑问也许就在这里,务必想尽办法查探!”

“是!夫人!夫人放心,老夫这就去传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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