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重生之汽车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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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摊牌

庞文社很会享受,董事长办公室宽大舒适先进,不过有些不伦不类,更像收藏室和娱乐室而不是办公室。如果简越心情好,肯定要调侃,可惜没有如果,进办公室后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庞文社知道他动了真怒,立刻安排人彻查。老兄弟做这种事轻车熟路,无需老大啰嗦,很快领命离去。

正事忙完,方芸帆开始尽女主人的责任,端来饮品,然后转身准备出门。简越叫住她:“坐吧,反正螃蟹知道的你迟早都会知道。”

方芸帆嫣然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挨着庞文社坐下,安慰道:“你不用想太多,也许很简单——你小时候跟你姐的关系不错,她知道你今天过来,便在那等着。”

简越冷冷道:“这是典型的心理战,如果没人通知,简宁英在那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伤口上撒盐,真是活腻了!”

方芸帆欲言又止,庞文社接上:“小越,我觉得根本原因是你太仁慈了,下属慢慢失去了敬畏之心。”

“仁慈?”简越阴阴地说:“是无知者无畏!以颜子鹏为例,他以为靠上了安家就可以与我平等对话,十足滑稽!金布赫这样的实力派世家子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不入流的小角色倒跳得欢。”

方芸帆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对颜子鹏很有好感呢。”

简越笑笑道:“国内官场是个大染缸,他迷恋权力,性格已基本定型,将来肯定会变质。我资助他,不是想跟安家拉关系,而是担心这棵小毒草在长大之前夭折。他爬得越高,安家未来的损失越大。阿普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我仍给他在沃林投资留了股份,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回国,得一直在波兰熬着,熬到适应为止。如果他跟艾拉离婚,将白忙一场,人财两空。顾世丰不像阿普这么看重钱,喜欢到处溜达,很享受被老外簇拥的感觉,而且上了瘾。你们现在还会认为我很仁慈吗?”

冷场了一阵,庞文社问:“沈玉奎呢?”

简越说:“他加入才一年多,居然敢替我做主,也不想想秘书是什么职务——打杂的,首席秘书仍是打杂的。来旧金山的途中,我已卸掉了他首席秘书的职务,改任EMK技术董事长。如果还不做好,就到头了。我给他的华人身份加了分,但他没有珍惜。我的秘书是一个难得的美差,成为助理的捷径。你们可能不知道助理的分量——优立得总裁海林格和UDO董事长鲁斯卡都曾是我的助理。”

方芸帆失声道:“鲁斯卡博士当过你的助理?”

简越冷冷道:“你莫非以为你们的眼睛是从去年元旦才开始瞎的?告诉你,94年我在德国找到新家后,你们的眼睛就开始瞎了!”

庞文社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找到新家?”

简越说:“我是个无家的人,需要亲情的温暖,所以到德国后给自己找了一个愿意收养又不错的家庭——我是格罗-柯塞尔和卡琳-柯塞尔的养子,柯塞尔家族的正式成员,还有一个名字叫埃德蒙多-马里奥-柯塞尔,即EMK。估计你们都以为EMK是‘能源和动力凯撒’的缩写,我志存高远,豪气漫天,可惜它只是一个人名——柯塞尔家族长辈给我取的名字。”

庞文社目瞪口呆,方芸帆接上:“你和柯塞尔家族的来往似乎不多……”

简越诧异道:“你们怎么收集的情报——我姐玛佩尔是莫琳汽车改装厂总经理,我姐夫苏利-费林根是EMFAT董事长兼总裁,他们住在我隔壁。我养母卡琳是MTH董事会主席和教授,一年中大部分时间住在MTH。”

“既然你找到了新家,为什么还要做沃尔纳-扎赫?”

简越说:“我以为自己长大了,没想到骨子里仍有孩子气。96年11月我外甥奥利弗-费林根出生后,卡琳和格罗将绝大部分的空闲时间花在他身上。我很失落,觉得又没有家了,开始自我催眠,做起了沃尔纳-扎赫。97年圣诞节时,卡琳发现我的精神状态不对,从弗赖辛搬到伊斯马宁,边筹备MTH边照顾我。”

“ZAF是柯塞尔家族帮你弄的,对不?”

简越说:“我从匡特家族弄到了一笔钱,柯塞尔家族怕人说闲话,又不想占我的便宜,在97年4月初帮我弄了一个基金会,即ZAF。那个时候,我即将满护照上的16岁,有收入来源,可以单飞。”

方芸帆欲言又止,简越继续:“老简在外面盯着,你们在内部盯着,意图圈住我,可惜还是我跑得快。你们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但事实是——你们只知道一点皮毛!我对付你们的手段跟对付特工的手段类似,可笑的是你们还习惯了,阿普甚至什么都想知道,包括我的隐私。我不愿意跟你谈生意,你认为我歧视女人,从不找自身的原因。你的情商在穆伊达这件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K计划一个孩子有100万欧元的礼金,折成人民币1000多万,不是个小数目。穆伊达今年28岁多,姚善誉33,都快过了生育的黄金年龄,但穆伊达似乎没有生孩子的想法,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生孩子的想法?”庞文社实在忍不住了。

简越说:“第一,他们是文化人,年纪都不小了,又准备回国,肯定不会在生育上草率从事。姚善誉吃东西的时候很注意,但穆伊达从不忌口。以穆伊达的智商和阅历,不可能不知道K计划只是权宜之计,迟早会取消,越早生越容易得利。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是,她没准备拿K计划的奖金。换句话说,她不想与我牵扯过深。我跟你们的关系不是秘密,如果她真的在为你老婆做事,丢掉唾手可得的财富很滑稽,明显存在矛盾的地方。第二,她去年底结婚后没找工作,似乎准备做全职太太,可是又经常跑来跑去,瘦了。夫妻感情不差,收入不错,没有致命危机。即便我出事,也没人会为难一对尚未接触到机密的工程师夫妻。穆伊达的行为与窦文嫣28岁时对比强烈——窦文嫣发现自己年纪大了,丈夫更有前途,宁可放弃自己的事业,也要生孩子。”

“这些都是推理,证据呢?”

简越说:“我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专家,MUZE内务部发现了一些疑点,请心理学家和生殖医学博士出马,专业人士都认为穆伊达给姚善誉生孩子的意愿很低。”

“还有呢?”方芸帆问。

简越笑笑道:“我肯说这么多已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不觉得你们跟我的关系现在很微妙吗——合作伙伴不像合作伙伴,上下级不像上下级,朋友不像朋友,亲人不像亲人。每样都沾边,但每样都不是。如果你是我,你会把这样的关系真正放在心上吗?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跟你的关系很简单,一点都不微妙。”庞文社说。

简越略一皱眉,“你到现在都没想清楚吗——你老婆想和你离婚,不是因为我。你耍的动作越来越大,已超出控制能力。你们的圈子差别也越来越大,她想往上层发展,过上流社会的生活,而你只想要自己喜欢的生活。坦白来说,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的婚姻。瞧瞧,即使出了这么多事,大家都很忙,你们仍然碰到了三年之痛和七年之痒。”

庞文社默然,简越调转目光,“嫂子,‘得陇望蜀’这个词放到你身上同样适用,希望你在医院的时候不是随口说说。螃蟹不傻,如果你再心口不一,你们的婚姻就会真的走到尽头。你的能力虽不错,但离开螃蟹朋友圈的支持,在美国做不了什么大事,美国人比中国人更难整。”

方芸帆叹道:“我知道,温斯维拉大部分人听我的指挥,是看在文社的面子上。我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和养孩子,与社会阴暗面接触不多,有些理想化。你放心,我不会和文社离婚的。”

简越正色道:“离婚与否是你们的私事,我不需要管,也管不着。我给伽云系瘦身,是在保护你们。可是你们居然不领情,反而认为我过河拆桥。不仅如此,还将小算盘打到我身上来了,未免太搞笑了。雷加琪虽漂亮,但还不足以成为我的唯一。”

“简郁骏的女儿呢?”庞文社说完便给了自己一耳光,陪笑道:“我嘴快,说话没经过大脑,你别介意。你们都姓简,同一个祖宗,肯定不可能结婚。”

简越哑然失笑,“你啊,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改过。虽然我们都姓简,但血缘遥远,至少在十代之外。简郁骏跟我爷爷同辈,他女儿简月聚会的时候叫我爸‘哥’。如果我们结婚,嘿,乐子就大了,侄儿娶姑姑。”

听众神色古怪,简越自顾自地继续:“简郁骏缺乏在地方的任职经历,目前是副厅,想升正厅,必须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极有可能调到澄溪当书记,或者市长,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为什么?”方芸帆问。

简越似笑非笑:“因为他们比你们聪明,比你们消息灵通,知道我不是善茬,如果换跟我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去澄溪,极有可能被我打得满头包。只要我回澄溪定居,那里将毫无悬念地成为句江最发达的地区。简郁骏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调他去澄溪,一可轻松取得政绩,二可以避免双方关系恶化。你们总觉得我很狂,很少想过我是否有狂的资本。如果我有资本,那就不是狂。”

方芸帆没有接话,庞文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简越懒得继续,端着柠檬水有滋有味地品着,仿佛手里的玩意是甘饴。办公室里的沉闷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人上门了。

老W组虽是正规的非盈利性组织,但因为工作内容,雇有大批的专业安保和调查人员。解体后,温斯维拉继承了大部分的安保力量,查查是谁给简宁英通风报信易如反掌。来的除庞文社的下属外,还有余维家、柯丽云、赵明印、谢能友、雷浩平等伽云系的华裔高管,连褚知瀚都过来了。

赵明印这些年明显成熟了很多,至少表面上没有余维家说的那么刻薄。谢能友和褚知瀚简越从没见过,甚至没听过他们的声音,不过没有寒暄,半躺在沙发上,打量着高管们。

褚知瀚跟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是个眼镜男,皮肤白皙,国字脸,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内敛与矜持。谢能友与之相反,又黑又瘦,不经意间有一股痞子气。有趣的是,真实的褚知瀚不是书生,至少不是常见的那种书生。谢能友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化人,只是因为成长环境和工作经历,被污染了。如果以貌取人,肯定会判断失误。

“小越,我们听说医院有人找茬,特意过来看望。”余维家说。

简越懒洋洋地说:“把片头跳过吧,反正也没什么营养。”

余维家登时噎住,柯丽云接上:“不是我们通风报信,你误会了。你的私事我们没有干涉,也不敢干涉。”

简越轻笑道:“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人想让我放弃伽云技术加拿大子公司,故意玩了这么一招。是不,褚博士?”

褚知瀚扶扶眼镜,笑道:“既然你想到了,那我就不躲躲藏藏了。伽云技术是我们的心血,道不同不相与谋,强扭的瓜也不甜,你放手对大家都好。”

简越眯了一下眼睛,“伽云技术加拿大子公司是EMK寄养在伽云集团的,本质上不是伽云集团的成员。人可以走,公司和技术留下。”

“行!”褚知瀚很干脆:“就这么办,先说清楚,我们的人一走,这家公司就成空壳了,你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简越说:“不需要你操心,玉奎,这件事你全权处理,细节与斯帕多利尼博士商量,去吧。”

沈玉奎忙答应,跟着褚知瀚出了门。简越沉思片刻,“谢先生,你跟袁家辰和盛林翰是什么关系?”

谢能友咬牙道:“我被人阴了,有些人认为我不该加入新移民创立的公司,准备一箭双雕。”

简越缓缓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吕乐寒说,5月底慕尼黑警察抓获了一批毒贩,其中有三名华人。有人找到他母亲,希望念一下香火之情。我当时想,少量摇-头-丸不是什么大事,吕贝克家这种珍贵的关系也不能用来擦鼻涕,于是来了兴趣。区区不才,虽是不入流的势力,关系倒挺多,让保镖去警察局查了一下资料。嗬,吓了一跳——七公斤可-卡-因和大量的新型毒品,果然是小事!”

“是栽赃!”谢能友说:“德国情报机构看我们不顺眼,故意整我们。”

简越淡淡地说:“你既然决定走白道,就不要再一口一个‘我们’,贩毒的都是人渣。告诉你,真实数目至少要乘以10。少报的原因很简单——有身份特殊的人牵扯到这起案件,警察被迫隐瞒,以免不可收拾。”

谢能友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问:“真的吗?”

简越冷冷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些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的份上,我根本不会浪费力气。你把一起长大的人当朋友和兄弟,他们可没把你当朋友和兄弟。如果你下不了决心,以后就不要在伽云集团混了,否则迟早会给同事、朋友和家庭带来灭顶之灾。”

谢能友重重地叹了口气,“谢谢,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少了三个后加入的人,大家说话就随意了。余维家忙细问,庞文社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总结:“我觉得有人在处心积虑地对付我们,如果我们再内斗,大好的局面将毁于一旦。”

雷浩平说:“这件事也许很简单……”

“当然很简单!”简越说:“现在只有一亿美元,你没意见吧?”

雷浩平苦笑道:“我认了,不该插手你的家事。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帅哥摇头叹息,推门离去。余维家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雷哥是通风报信者?”

简越笑笑道:“他把处理男女关系的手段不自觉地带到亲情和友情上,黏糊,又想取得最大的收益。明印,在CIA呆着很爽吧?”

“少诈我!”赵明印撇撇嘴,“我才不要跟那帮人一起混,大家互相帮助,各取所需。如果你说我跟FBI熟我认了,我同学在FBI混得不错。算了,我也走吧。过段时间去MIT看你,一起聊聊。”

又少了一个,余维家彻底坐不住了,起身转圈,良久才抬头道:“小越,我是不是纯洁的小白兔?”

简越说:“与他们相比,你很纯洁,很天真。如果有钱就能办事,那么这个世界就很简单了,以后好自为之!对了,恭喜你,找了一个好老婆,成功地把你教育成一个爱国的好青年。问题在于,你们是美籍。”

余维家挠挠脑袋,“麻烦说详细些。”

简越笑道:“我已经说得很详细了,走吧,好好对对,不要瞎凑热闹。”

余维家糊里糊涂的,望向柯丽云,后者说:“我可能被人利用了,回去再聊。”

不速之客出门,被挤在门外的温斯维拉员工终于可以报告工作了:“庞董,家里起火了,帕西先生正在处理。”

庞文社哦了一声,挥退下属,有些苦恼,“小越,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简越说:“刚好相反,是越来越简单了。临别前,我再送你们一份礼物——我爸加入阳辉系,会扯老简的后腿,明铎集团越强,阳辉系内部越乱。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不是很好吗,哈哈哈哈……”

高壮的小年轻狂笑着扬长而去,身后两人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