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祥高广告公司时，我迟到了十来分钟。
办公室只有两个人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后来才知道是涂姐，在公司干了10年了，另一个女孩子小蒋，比我早来两天，我上周五来面试时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我坐在靠门口的电脑前，因为这台是我面试时机试用过的。
开机，打开软件，不知道做什么，只好浏览硬盘里的文件。
屁股还没坐热，突然一声大呵，令我和旁边的小蒋都吓了一大跳，浑身一颤。
那个凶巴巴的声音说——
“你是谁！”
我和小蒋怕怕地回过头，看向偏安一隅却可以看见我们一举一动的老员工涂姐。
涂姐凌厉的眼神和小蒋递过来的表情，我知道是在问我。
“我叫陆非，是经理通知我今天来上班的，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过来写下你的名字！”涂姐冷冷的声音越过空旷的办公室，像是历史的回音。
我走过去依言照做。
“你一进来就坐在那里，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怎么给你考勤啊！”老员工说话的语气通常让新来的员工很不适应也很不舒服，但是人家是元老，将就点喽。
“对不起，我刚进来时见你在看报纸，不好意思打扰。下次不会了。”
“人要灵活点嘛，不要一来就闷闷地坐在那里。”
“是是，我会注意的，谢谢提醒。”
这个下马威还真把我吓着了。所以往后，不论早上上班、中午吃饭还是下午下班都要跟涂姐打招呼，尽管她从来都不理我们，更别说回应了。
来了两周，大底摸清了公司情况，周总和王经理是直系亲属，再加上老员工涂姐，我、小蒋以及比我晚来一星期的小章是新招的。招了三个女设计师，遗憾的是，别的职务试用者只要待上半天全都会不告而别。
因为有固定单位的稳定客户，公司没有招业务员，也就没有其它业务，三个设计师也很闲。但至少我们有电脑用，其它来试用的人员坐在一旁，报纸看了一沓又一沓，听着我们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换了是任何闲得抓狂的人都会受不了。
登上聊天工具，在线半天都没人发个消息过来。
无聊得发霉时，终于有消息过来了。
“嗨，美女，能聊聊吗？我好想你哦！”
“你是哪根葱，这么拽！”莫名其妙的人发莫明其妙的信息，没发现我无聊得想打场刺激的架吗？
“我不是根葱，我是根蒜。”
“嫉妒，你这是心理不平衡，你是蒜苗一条，蒜苗……”
“不是，我就是根蒜，是根老蒜。”
“蒜头，为什么你要是蒜？”偏不如你意。
“蒜比葱大。”
“没见过超市里的大葱吗？”
“见过，再大也大不过蒜。”
“蒜有多大？”
“反正比葱大。”
……
没有比这乱扯更无聊了，这人为什么一定要是蒜来着……
终于有一客户来了，我忽视掉蒜苗一连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