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的,剪裁修理衣服的,摆弄胭脂的,料理苹果花生的,忙的分外地热乎,只留我一人冷眼旁观……
喘气的声音在这静默的夜变得格外的清晰,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些忙碌的人,很好奇他们的一生这样过下去,到老时是否会觉得白来了尘世一遭
一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在我的头脑里运转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不过,还好,这种没有压抑的感觉出乎意料地让我感觉自由。
一切还只是刚开始。我在尘世的一切才刚要开始。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所有人手上的工作已经都到了收尾的样子,原来有些声响的屋子又变得静默无语,我有些无奈,是否我太过严肃了,为什么连个和我说话的都没有。
抬头看着她们,却发现她们的眼睛都是直的,怔怔地望着我,神情竟然是一致的惊叹。
无奈,感觉身体有些许的僵硬,动了动脖子,准备找张镜子看看方才那几个人在我脸上涂抹许久的成果,就听见流苏式的叮彤声响。
用手抚了抚,才记起刚刚有人帮我戴上了凤冠。
看着大家傻傻的样子,平静对着所有人笑了笑,走到老麽麽面前,示意拿着嫁衣的她为我换衣。
可是,这次竟然连这个有些定力的老人也忡楞住了,双眼散发出一种惊艳的气息,杵在那却一动不动。
直到我咳嗽了一声,才肃然惊醒。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展开一个抚慰的笑容,虽然依旧还是有些淡然,但老人还是很感激地投来一笑,拉着我走到屏风后面,为我宽衣,细心地换上那件火红的新娘嫁衣。
不过片刻,衣服便已服帖在身。
刚转过屏风,准备打量一翻,却看到所有在屋内服侍的奴仆都在旁一副伸头张望的样子。看到我出来,又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这次连些微的喘息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这下反倒是弄得我都有一些好奇不已。
我素来是知道,我的容貌在这世上只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今天下午比试时,大家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刚刚进屋时这些人的反映也可见一般,可现在的模样为什么给她们这样大的震撼?
来到落地的铜镜前,打量起镜中的人,不得不说,连我自己都震惊不已,这难道真的是我吗?
乌黑如墨的长发被女婢的巧手缠编了起来,向上隆起,留下四遭些须长短不一的头发,嵌入凤冠的盘发隐匿其中,只看的到散落的乌丝以波浪的样子松松散落着,动人的媚惑,动人的飘逸。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眸虽然依旧冷然,但是配上两腮的若有若无的粉色,硬是多出许多蛊惑的味道,媚而不俗,丽而不妖,三分仙气五分遗世独立的味道,清冷的味道加上妩媚的模样,更是多出两分妖娆。
红色,这原本喜庆传统的颜色,在我的身上,却有一种引人犯罪的感觉,些许曝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仿佛是透明到可以看到血管的样子,白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引人想要在上面留下印记的冲动。
这分明不是以前那个修身成仙的桃花,而是一个颠倒终生的丽颜妖魔。
毕竟,美丽过了头,就成了魔了。
可是世人却仿佛对更爱“着魔”。
反身,看着整齐站在厅上依旧楞着的众人,我笑着走出房间。麽麽才从呆楞中反映过来,点起灯赶忙追上,领到我的前头为我照明。
直到,我快要消失在黑夜中时,身后才有几声惊呼声传来,看来,这个原本就不平静的夜,要更加难以入眠了……
一片沉没中,我和老麽麽来到了城主府的大堂前,通明的灯火仿佛要把这照得个彻底,欢喜的大红也淹没了所有人的视野。
远远地,我就看到,今晚我的夫婿在众多宾客的贺喜中,面带笑容。
他也不知在何时换上了一身的红色喜服,俊郎冰冷的容颜沁有淡淡的红晕,一双厉眼更显得飞扬。
仿佛是有所感应,他蓦然停下和宾客的寒暄,朝我的方向望来,不期然地望进我的双眼,我抿唇微笑,引来他睁大双眼的反应。
瞬间,在场所有的宾客也顺着他的眼光朝我看来,刹那间,仿佛尘世的一切喧嚣都已归去,只留下远方佳人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