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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终于有模有样地做起了这莫家的千金小姐来,一个月的时间,莫颜算是将老妈妈交代的那些礼仪和规矩熟记在了心中,人前人后的,每日去给母亲请安,遇着了莫家的娘姨们,倒也没有失了分寸。

朝来夕去的,莫颜和那些娘姨们碰头接面了一月,倒是让娘姨们将她这位莫家小姐以往的飞扬跋扈和现在的知书答理给重新认识了一番。渐渐的,莫府传言,莫家的五小姐不仅外貌出众,人更是秀外惠中。

莫家人口里的五小姐,自是指莫颜。在莫盛迟的九个女儿中,莫颜排行第五,因而,私下里,莫家人都唤她为五小姐。

竹墨让莫颜遣散了她居住的‘翠宛阁’里所有的侍卫、家丁和丫鬟,莫颜心知竹墨此举必有他的用意,因而,也不问其故。竹墨重新安置了翠宛阁里的人手后,又拨了一个贴身丫鬟和一个近身侍卫过来。

丫鬟名唤‘小扣子’,和莫颜同岁,长的很是水灵秀气,莫颜一看她侍侯自己游刃有余的样儿,就知道她以前是侍侯竹墨的;侍卫长的也很是英俊高大,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名叫‘李制’。李制天庭饱满,身材遒劲,莫颜只一瞧,便知是身怀绝技的侍卫。

小扣子和李制,都是竹墨的亲信,莫颜看着新迁进自己的居所的侍卫和所有的丫鬟们,再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竹墨,问道:“二哥,呵呵,你真怕我飞走了,现在这翠宛阁里的所有人,都是你信得过的人。”

竹墨抿着茶,他的神态悠闲自得,坐在金灿的阳光下的他,更显得出类拨萃,“不是怕颜儿飞走了,是怕颜儿再像上次一样,无故的病倒了。”

以前的莫家小姐会因为信姨娘意识不清时的一句‘胡话’而言中病倒,这也是莫颜一直以来的疑惑,怎奈这一月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那些,她思量着等过些日子,就去探究探究那信姨娘。此时听竹墨含沙射影地提到这事,见机说道:“呵呵,二哥不是说,我的病因,是因为信姨娘的‘胡说’么?”

竹墨眯眼,眼神变得异常的深邃,他看着莫颜的笑靥,好大一阵之后,才说道:“颜儿如此聪明,难道真以为,信姨娘的随口之言,你就莫名其妙地病倒了么?”

莫颜自是不会那样的以为,听了竹墨的话,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揣测。

想必,定是府中深知信姨娘以往的胡话恰巧都得到证实过,有人加害自己后,借此把罪因嫁祸到了信姨娘的身上。信姨娘的胡言乱语再一次地被‘证实’,而信姨娘自己,也鬼使神差地做了替罪羔羊,却又因为信姨娘自身有病,莫家的人虽然知道她是罪魁祸首,却又奈何她不得。

如此,直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是莫府有人欲加害自己。不过,那人绝非是信姨娘。却又和信姨娘脱不了干系。加害自己的人想除掉自己,却也深知信姨娘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因而才不得已找了她这个替罪之人。

看来,确实是有人想加害真正的莫家小姐。那么,又是谁想要加害自己,不,加害真正的莫家小姐呢?莫颜知道,此事她务必要查出来。现在,这莫家小姐是她了,有人想加害莫家小姐,等同于加害她啊。

不过,嘿嘿,现在她才不怕呢,有竹墨保护她。可不是吗,翠宛阁的丫鬟仆役通通都被竹墨换过了,这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竹墨,你真可爱!想到此,莫颜笑道:“那都不重要了,呵呵,我的病也好了。现在呢,加害我的人打草惊蛇了,让二哥起了警觉心,以后他要再加害我,可没那么容易了。翠宛阁上面,都被二哥的人马布置的严严实实的,不说坏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呀!”

竹墨笑,“颜儿是吃准了二哥了,看准了我会保护着你。”

“谁叫你是我的二哥呢!”莫颜一副赖定了竹墨的样子,眼睫扑闪,笑道:“二哥现在之所以安置了大批人马在我的翠宛阁,不是怕有人再加害我——在这样的网里,他没有可能近的了我的身。你此举的目的,是要查出欲致我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他又有着怎样的目的吧?”

竹墨仰睡在了藤椅上,懒懒地应道:“颜儿真聪明。”说完了话,竹墨渐渐地进入了梦酣中。

莫家的人手安置,是要经过一番批准的。莫颜初见竹墨换了翠宛阁的人,又拨了一****从未见到过的人马,已明了竹墨在这个家的地位。看来,莫盛迟的其他儿子都去奔了仕途,惟独竹墨如闲云野鹤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因常年闲于家中,这整个莫家的事务,倒是被他操控了。

莫颜凝思,如此,竹墨不是等同于一个居家的家庭主男了么?

潜意识里,她却断定,‘家庭主男’似的竹墨,绝非她认识的竹墨。面前的这个闭目含笑的男人,绝对深不可测!他倚睡在躺椅上,上空是一颗枫树。微风一吹,一片火红的叶子慢慢地飘落了下来。

画面,唯美的像是日本的漫画!

莫颜走了过去,要用手指捻去竹墨衣服上的枫叶。

哪知,她的手才刚一靠近,立刻就被竹墨捉住,手腕被捏的酸痛起来,“二哥……”莫颜心惊,吃痛地叫了一句。

竹墨蓦地放开了莫颜的手,口中惊呐了一声,莫颜抬眼,只见竹墨适才捏住她的手腕时,看着她的眼神凌厉而又凛冽,全不似以往那温柔如水的样子。那样的竹墨,她从未见到过,心里不由地犯起了疙瘩:适才料定竹墨不是平庸的‘家庭主男’,莫非,现在的竹墨,才是他自己?

竹墨见是莫颜近身后,眼神里的冰寒渐渐散去。看着莫颜依是一副心有余悸没有回神过来的样子,竹墨展颜一笑,缓和着气氛,“二哥吓着颜儿了?”

莫颜心知竹墨不会在此时告诉她,他适才条件反射的捉住她手腕的原因,可是心里依然期盼着竹墨能告诉她些什么,于是轻斥道:“二哥刚才的反应为何那样强烈?”

竹墨不再笑,却也不语,不过,面色一如往日那样的温和。护卫李制见此,近身道:“小姐,公子刚才好像是睡着了,兴许是做了什么噩梦。”

哼,很明显的,李制是来替竹墨回答莫颜的话的,他的回答分明是在敷衍,莫颜自是不信,却也聪明地不再问。她知道,李制现在虽然是自己的人,心却是忠于竹墨的。呵呵,虽然竹墨是可靠之人,不过,她也要培养自己的亲信呀。这李制,她从现在起,就好生地培养吧。李制是竹墨的心腹,她要要李制成为自己的心腹。

莫颜转向李制,笑道:“李大哥不愧是二哥身边过来的人,对二哥的生活习性知道的很清楚,我也正想说,二哥可能是做了噩梦呢。”

“小……小姐,您这称呼,李制不敢应承。”李制红着脸,不敢抬头去直视莫颜。

莫颜知道,在古时候身份尊卑是划分的很清楚的,很少有主子对奴才说话,是正面地面对他们的。而刚才,她特地转身,很不论身份地和李制说着话。这举动让李制感激,让李制对她这位小姐另眼相看外,也打从心底里决定要忠心的服侍了。不过,就忠心一点,莫颜不需此举,因为是竹墨的吩咐,李制也是会忠心于莫颜的。不过,如此一来,她和李制这主仆二人的关系也就更微妙了。

另外,莫颜称李制为‘李大哥’,其妙用更甚于她正面面对李制的举动。呵呵,古有尊卑她自是知道,不过,她相信,李制是不会不知好歹到,接受她这称呼的。这样一来,也没外人知道她如此有失身份的善待下人了。而且,李制也更会被她感动的话难成语。不过是叫了李制一声大哥,就可以起到这样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更妙的还在后头!

呵呵,她在话里微妙的提醒了李制,提醒他是竹墨身边过来的人,一句‘过来’,就点化了他——如今,他真正的主子,他需要效忠的主子,是她莫颜,而非竹墨了。

这样灵性、好相处又惠质兰心的女子,怎不教李制甘心地居于旗下呢?

莫颜的心思,竹墨眼神一眯,便知于心底。他却并不戳破,更不介意莫颜在他面前、算计他的小心思。不但不介意,还反是一笑,一副越加宠溺莫颜的样子。

李制果然死活不肯莫颜直呼他‘李大哥’,最后,以莫颜说,以后直接叫他的名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