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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我不知道当初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如姣姨这样平安无事,我心里也好高兴!

她比划着对我说,让我留下来,我也好想,可是我却不能留!

她煮了菜,是她亲手种的菜,和以往一样和味道,我吃过回忆的幸福,心里暖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又开始飘着雪,却一点也不见冷,我依着门旁,静静地看着雪,如姣姨从屋内拿了件裘衣披在我身上,冲我比划着,叫我不要着凉了!

我转身,抱着她,从她身上感受着消失已久的温暖,纵始然,她身上不够暖,但,我的心却是暖暖的,足够把这飘落的雪都融化!

她拉着我进屋,将我带到曾经我的房间里,里面的设置都没有变过,我早间已经来看过了,只是和如姣姨再回到这房间的时候,似乎真回到了以前,我的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和那些小动物们!

才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早已物事人非了!

“你应该多笑点,忘了你娘亲说过的话了吗?”如姣姨见我不笑,比划着道。

“嗯!”我点头,噙着泪水的眼硬是弯了,我笑了,我没有忘记娘亲的话,只是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除了笑以外,我还学会了哭,有时候,人真的由不得自己,就像今日,明明是高兴得想要笑,可是却是无由来的,总是流泪!

她擦掉我眼角的湿漉,淡淡一笑,拿出了我最喜欢的糕点,示意我偿偿看!

我欣喜地笑着,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糕点的香气在口中漫延开来,我却舍不得吞掉这种感觉,我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偿到这个味道了!

“不好吃?”见我没有继续吃,比划着寻问!

我摇头,对她比划着,好吃,好吃!如姣姨做的东西是我吃过最好吃东西,这不是恭维,是这么多年来,所喜欢的,不管外面的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对她讲着在外面这么久,所经历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看她时,她总是回以笑容,就算是听到我不开心的事,她也总是笑,我觉得在这里我可以好放松,什么也不想,可以做任何想做之事!

“今天就留下吧!”如姣姨知道我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再继续住在这里了,但还是比划着,让我留下来住一晚!

我朝外面望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晚了,要出去也是出不去的了!我笑着点头!

躺在暖暖的床上,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还依旧是禁宫里那个不会讲话的哑巴,与另一个哑巴相依为命!

突然外面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是谁?刚才闪过的是谁?我朝外面瞄了一眼,没什么动静,也不去理会!

第二日又在禁宫里呆了些时候,陪着如姣姨到菜园里一起刨开了积雪,已是中午时分,我想我应该离开了!其实,我好想带着如姣姨一起离开,外人虽然不能往来于禁宫,然这皇宫之内,无论处于哪里,终还是危险重重,曾经我们不也是那样,就被人发现了么?

如姣姨说,她不能让娘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里,她要在这里陪她!

可是我知道,经历了那么多,其实她的身体并不好,她也需要人照顾!

走至禁宫门口,却不知何时,这里竟然派了侍卫把卫!我又绕了回去,还能从这门里出去吗?可我并不想惊动任何人,从这里出去,无疑会引起后宫里不少人的注意吧!

“如姣姨……过两日颜儿再回来看你!”我比划着对她道,过两日,我便带些药来,替她调理调理身子,该换我来照顾她了!

我纵身一跃,已经飘然站在了那高墙之上,这几月的磨砺,这堵墙已经封不住我的去路了!

如姣姨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离去的背影,似乎不相信看到的真实!

太傅的家里,酋缨焦急地转来转去,进宝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我回来了!”我仰起灿烂的笑,看着他们,是从现在开始,我应该笑着活下去!

“哎呀……你可回来了,我们可是从昨晚都没睡呢!就等着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可是皇宫里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酋缨看到我回来了,才松了一口气,我看到的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我心里有点欣慰,至少这世上,还是有人是关心我的!

“你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我惹你不高兴了,你不理我了呢!”进宝拉着我的衣袖,撒娇着,像个孩子做错了事一样!

“怎么会呢!”我冲着他一笑,我不理谁,也不会不理你的,只是还有些事情,我放不下,而且必须做,那就是照顾如姣姨!

太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们,苍老的脸还挂着慈祥的笑容!

“太傅,如姣姨她还在!”我不知为何,却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娘亲的世伯吧!所以我也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

“好孩子,这么说你已经见到她呢?”太傅似乎早就知道如姣姨还在人世的这个事实,所以对于我报的好消息,他并未感觉到惊讶!

“对!我已经见到她了!可是她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好!我要去买些药给她送过去!”我很坦然,如姣姨一个人在禁宫里一定会很孤独,我好像陪着她!

“如姣姨?师傅是姒姐姐以前的那个婢女吗?她是姒姐姐的女儿?”酋缨有些不可思异地看着我,“难怪看着,我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原来是姒姐姐的女儿啊!”

我也有些意外,原来他竟然也认识我的娘亲,听他叫着姒姐姐,似乎还很熟悉!

“是啊!若不是姒儿进了宫,或许现在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吧!”太傅微叹,人世无常,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纵始然,他能掐会算,能知过去,通未来,可是又怎样呢?

人生,最后终都是逃不过尘埃落定,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如姣姨是谁呀?”进宝不解地看着我!

“是我们的亲人哪!”我笑道。对于他,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解释太多,我自私得,不想让他想起过去来,不想让他痛苦,也不想让自己痛苦,或许就像现在,他什么都不懂,只是依赖着我,这样最好吧!我教他,就像教小孩子一样,“所以以后,你也要对她像亲人一样,知道吗?”

“哦!”也不知道他是否真懂了,只是点着头!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吧!

这两日雪下得很大,几乎都出不了门,安安静静在家里陪了进宝两日,他倒是长进了不少,都是酋缨教他的,但我却希望,他不要变得太聪明了!

“柳丫头,我去买了些药回来!”酋缨把药扔给我,“等雪停了,你就进宫去吧!”

“谢谢你了,下那么大的雪还去买药!”我接过药,谢道,其实他帮了我那么多,又岂是一个谢字了得?只是,除了说谢,我还能怎样呢?

“傻丫头,我小的时候,你娘亲可对我也好着呢!现在帮帮你又有什么关系!”酋缨无谓地笑道,他知道我娘亲以后,总是喜欢说娘亲以前对他是怎么怎么好了,所以现在就算是回报到我身上来了,其实我知道,他就是一个好人,却偏偏要为自己做好事找借口!

“可是娘亲再怎么对你好,那也都是娘亲做的啊!”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你说的禁宫也带我去好不?”进宝站在我身后,寻问道,似乎对禁宫有很大的兴趣,可是,我却是不能带着他去!

我转过身,无奈地看着他,“不行,那个地方不好玩,有很多很多的坏人,你就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回来知不知道?”

我断不能带着他,那个地方,我已不想让他再涉足了,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我猜如冷姬霖是不会想要放过他的吧!我不能让他再犯险!

“好了好了!现在雪已经小很多了,要是再不走的话,说不定要又下大了!”酋缨笑道,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过就是去一趟皇宫而已嘛!干嘛要搞成这样个子?看看天,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还真说不定雪就要下大了呢!

我拎着药,在雪里走着,偶尔两片雪飘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渗透着我的心思!

我想菜园里的雪,是不是又积满了?还是如姣姨一个人在菜园里忙乎着,不顾及这冰天雪地的冷,想着不由得快了脚步,若是我没有出来,我就可以帮她的忙了!她的身体可千万不要冻坏了才好!

从墙上一跃而下,墙上的雪,刚积上的,也被我带下一大片,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雪,我绕过积满雪的石榴树,踩在雪上,吱吱作响!

在屋里寻视了一圈,竟然没人,难道她真的又到菜园里去了吗?我放下药,朝着菜园跑去,雪上,留着我亦深亦浅的脚印,幽长地延伸到菜园!

四处都雪茫茫地一片,却未曾看到身影,她到哪里去了?我担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