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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废他妈什么话,给老子杀……”那黑衣人似在是忍无可忍了,举着大刀便朝我冲了过来!

我身子左一闪,右一避,还是不忍心杀人,回想起在大杉国那血腥的场面,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

人的身体与锋利的大刀比起来,无疑是更脆弱的,还在我犹豫之际,勾魂使者也正向我靠来,似乎他在空气里对我笑,那是嘲笑,笑我自以为很伟大,不想杀别人是吗?心地善良是吗?你是不是太自欺欺人了一点?你死了的确是不值得人同情的……因为这种结果是你自己选择的……

一回头,那大刀已挥上了我的胳膊,衣袖被砍破,胳膊也被砍破,血如泉涌,拼命地往外流趟着,叫嚣着……浓厚的腥味,传入鼻腔,放肆地警告着我,再这样下去,我就会死……

看到我受了伤,黑衣人都得意地狞笑起来,伤我的那黑衣人大笑道,“刚才不还振振有词吗?说啊……又说啊……没胆了吧?给大爷跪下求饶啊……大爷我说不定给你留个全尸……”

那一句一字,如针深深地扎进心间,刺烈的痛,那就是我所期待的人性吗?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又何不替天行道?

冷冷地瞥了一眼,流血地胳膊,冷声喝道,“来吧!速战速决!”

一阵血雨腥风的撕杀,一个,两个,三个……

通通都倒下吧!我今不杀了人,杀了那么多人……看着嗜着鲜血的软剑,这真是个好宝贝,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已经被杀红了眼,警戒地看着我,手里的刀似乎握得更紧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逃?如果现在走,我不会再动手赶尽杀绝的……

几个人相视一笑,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狞笑而又谨慎……

“如果现在逃走,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我冷看地看着他们……

然,他们却笑得放肆了,还带着讽刺地说道,“臭小子,你放我们一条生路,看看你自己吧!很快就撑不住了!取了你的首级,可是大功一件!就不明白,主子为何要你这破人头……”

我紧咬着牙,的确,血流得太多了,我的身体的确快撑不下去了,我强硬地撑着,大笑,“哈哈哈……想要我的命,有本事就来拿……”

握紧了软剑,既然让你们活你们不活,那就别怪我了!

“杀!他已经不行了!我们上!”其中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衣人冷声说道!

果然,人真的不能太仁慈,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我信了……我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可他们却想要我的命……

长剑一挥,用尽全力,一口气结束……剩下的只有血,还有剑上血滴到地面的声音,夹杂着自己的心跳声,呼吸越来越薄弱,心跳的声音及滴血的声音却越来越明显,却来越清晰……

“柳汐颜……柳汐颜,你撑住,你不能死……”是一个稚嫩的声音,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认得我,却是蒙着面的……

他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暗中相助的神秘黑衣人,为何他认识我?他究竟是谁?

虚弱而疲惫地失去最后的意识,我以为这样死去真的够平静,只是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要杀我……

好久没有做梦了,这个梦很平静,很温馨,是多年以前,那个小女娃刚才会跑路的时候,被娘亲疼着爱着宠着,虽然没有锦衣玉食,那份平淡的幸福却是现在最渴望的……

“娘……”轻声嘤咛着,看着娘亲远去的身影,舍不得,却只能痛在心里……娘亲很久很久没有梦到你了,你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见到父亲了吗?他有没有后悔当然那样对你?

“小姐……你醒了……”一个怯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猛然睁开眼,我没有死,抬起还在臣痛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衣服也换得干干净净……

“你……叫我什么……?”我惊噩地看着凝露,她已经知道我是女的了?难道我的衣服是她换的?胳膊也是她包扎的吗?

“呵呵……小姐,你不用再惊诧了,其实凝露很早的时候就在想,世间怎么会有男子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前两日瞧着你散下湿的头发,就更美了!当时我还在想,要是你是女子的话,一定倾国倾城,比怡红院的胭脂还漂亮……”凝露咯咯地笑道,神情却又转瞬变得失落起来,“凝露一直就知道,你对我冷淡是有原因的,可是我还是傻傻地喜欢着你,如今知道你是女子,我……”

说着眼泪欲夺眶而出,看着我心疼,那双美眸是不该流泪的,然而那颗善良的心却被我深深地伤害着……

“凝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你知道去怡红院的男子无非就是找女人,迫不得已才让你做了挡箭牌!”我深感愧疚,我欠她的情,这辈子都注定了无法还!

“没关系啊!反正你是小姐,我也一样喜欢!”凝露突然又笑道,让我噩然……

她不会知道我是女人了,还喜欢吧!我可不想娶个女人回家啊!

“我去给小姐准备些吃的!都昏迷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定很饿!”凝露见我有些尴尬,故作轻松地笑道。

“嗯!”我笑着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对她道,“还是叫我公子吧!我以后还得以男子身份出现呢!”

“是!公子!”调皮地回应一笑,转身奔了出去……

可怜的丫头,这是何必呢?明知我是女儿身,为何还要苦苦地陷进去?

突然两只寒鸦飞了进来,歇于桌上,注视着受伤的我……

“让你们做的事怎么样了?”我干脆地坐了起来,淡淡地道。

“他要杀你!”一只寒鸦说着,我心里暗暗地叫它秋寒,取义为秋日里所遇的寒鸦……另一只取名为秋瑟……

“我知道!是他要杀我!那么,那些要杀我的人,是他派来的?”我冷淡地问着!

“是!本来我们想要尽快通知你的,可是回来你却不在……”秋瑟跟我解释着,哎……若是它们通知到了我,也许能避过此劫,可是想想,该来的总是要来,避怎么可能避得开,躲得了初一,那十五呢?不能总躲吧!

既然他想要杀我,这次未遂,定有下次,看来我还真得小心点了!

“很好!你们继续帮我监视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通知我!”我冷声道,七殿下吗?你很聪明,那我就陪你玩一回了!

“是!”两只寒鸦得令,拍着翅膀而去!

“呵呵……公子何时开始养鸟了?”凝露端了饭菜进来,正好看到飞出的寒鸦,笑问道。

“一时兴起,在路边看到两只寒鸦可怜,便捡了回来,你每日给它们准备些肉吧!”我淡淡地笑道,从床上起了来!

“公子,要起来吃?”凝露皱起眉头!

“当然,不然坐在床上吃像什么样?”我冷冷地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这久长的时间,早已经把我给煅炼得很坚强了!

夹起菜刚要入口,却被一东西给打掉了!我立刻谨慎起来,“是谁?出来!”

是那个救我的黑衣人,不明白他,大白天的还罩着黑面纱……

“这菜不能吃!”黑衣人跳进来就说道。

“为什么?”我和凝露一样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菜里有毒!”黑衣人笑道,声音依旧是那种还未成熟,然做事的,却总是很老厉!

有毒?谁下的毒?凝露?看她的表情不像啊!难道我被她纯纯地外表给骗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菜里会有毒?”凝露急得眼泪直掉……

我相信她,也知道毒不是她下的,究竟是谁?这里可没有别人,两只寒鸦,一头狼,一个她,是寒鸦?应该不会,野烈?那家伙都不是跑哪儿去了!是凝露吗?如果她要对我动手,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我昏迷的时候不是最好动手的吗?

哎……脑子里好乱,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哪一件事是可以不这么费脑的……

黑衣人突然抽剑架在凝露脖子上,“你不用再装了,说!真正的凝露在哪里?”

真凝露?我真的越来越糊涂了!这个凝露是假的吗?那我赎的凝露在哪儿?原来她不是我的凝露,难怪就连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没有像凝露的那般害羞,我知道凝露总是会脸红……

她把脸上的面具一撕,笑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可以死了!”

我站起身来,冷笑道,“可惜,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你就算不说出我的凝露在哪里也不要紧,我可以放你回去!”

“少假惺惺的,七殿下精心布的局,你以为你可以解得开吗?告诉你,你已经没有机会再见你的凝露了!”她笑着秀美的笑容,那双眸的确很美,却不够清澈,我竟然会忽视了这一点……

“哦?是吗?说说看我怎么没机会呢?”我不以为意地笑着……

“因为毒不在菜里,而是在筷子上,你已经拿过筷子了,毒性会通过皮肤接触而渗入到体内,你会必死无疑!哈哈哈……”假凝露大笑着……

“聪明!真是个聪明的小脑袋瓜!可是我没有拿过那双筷子啊!”我淡淡一笑,将来摊开来看,我用的是我自己的筷子,白玉银筷,这是在月国的时候,皇宫内的主子们用的筷子,我是必不可少的……

“你!”假凝露看着我手中的筷子,瞠目结舌……

“你是何时换掉的筷子?”沉默了半晌,终于问道。

“告诉我凝露在哪里,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换掉的筷子!”当你有兴趣我的问题的时候,我当然就该提条件,公平交易……

“我不知道!七殿下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从来不敢多问!”假凝露涔涔地笑道。真是个可悲的女子!

“也好!就告诉你吧!我从来都用银筷子的!而你的筷子,虽然也是白玉,偏偏为了下毒,不得不将上面的银筷头给去掉,而我的银筷子,从来不离身,我也没有用别人的筷子的习惯,很自然地就用了自己的筷子!是你自己没注意,你在看那两只寒鸦飞出的时候,其实你的筷子被它们叼走了!有时候鸟比你想象的要聪明!”我冷冷地笑道,轻松地看着她!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她真的是凝露,因为凝露替我准备钣菜是不会放筷子的,却没想到寒鸦最后还是救了我一命……

“黑衣人大哥,麻烦你现在赶紧去找到那两只寒鸦,我怕毒性太强,否则就救不了它们了!”我乞求地看着黑衣人……

“那她怎么办?”黑衣人瞟了一眼假凝露!

“让她走吧!”我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真的不想再杀人了,那日杀了那么多人,已经罪孽……

“这……好吧!”黑衣人本来还有一丝迟疑,想了一下,收回了剑!

“你走吧!”我冷声地说道。

“你真的放我走?”假凝露似乎不太相信……

随便你了!看着桌上的饭菜,还真是感觉到饿了,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却没有想到的时,假凝露一个转身,竟举起短刀朝我刺来,还好我躲开得及时,“我都打算放你走了!你还想怎样?”

“你就受死吧!要怪就怪你对敌人太仁慈了!你若不死,我就算回去复命也是死路一条!”假凝露冷笑着,秀美的容颜上结了一层冰,冻伤的不光是别人,还有自己!

“看来果真是不能对敌人太仁慈了!不过我还是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以选择不回去复命,逃离京城,过安心自在的生活!”我并不惊慌,也没有害怕,她没有能力杀我……

“太晚了!你受死吧!”她倔强得瞪着我,冷喝着却下不了手!

可怜的女子,我知道对敌人不能太仁慈,可是我们同为女子,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的血,看着意识渐模糊的她,我取下她手中的短刀,“你放心吧!我会让你送你出城的!以为别在替别人卖命,七殿下那种主子不值得……”

“你……为什么不杀我?”假凝露吃力地问道,那眼中有感激,我看得出,她其实并不是无药可救之人!

“第一,我们同是女人,我不忍心,第二,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只是中了我的迷香,会昏睡十二个时辰,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我轻轻地抚着她到床上,这送她走,还得那黑衣人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