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被一群鬼差滞留在地铁站里,车门开着,那些其余的乘客都被这抓人的阵势吓得逃了下去。
刘万国勾着脑袋,慢慢地挑起眼皮,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鹏坤,转而又看了看筱玲。
“刘万国......”鹏坤吼道,看他那表情就已经揣摩出了个七八分,“你告诉我,这杂碎说的是真的吗?”
刘万国又把眼皮低了下去,唯唯诺诺地道:“是......是他们让我把你们引到山崖上去......让那群畜生攻击你们......”
“那你什么杀生过多,是去万兽林赎罪的说辞也是你自己编的?”鹏坤简直快要气的昏过去了。
“是......他们让我这样说的。”刘万国从下往上地挑着眼睛看了看道士。
鹏坤要不是被这么多把钢叉架着脖子,他还真想跳起来一个旋踢把刘万国给踢下地铁去,他骂道:“别什么都是他们让你,他们让你的!他们是杂碎,你也是杂碎吗?他们让你****你吃不吃啊?枉自辉仔还那么信任你,还喊你一声刘叔,你......你简直是个王八!”
刘万国把两只手绞着,面对鹏坤鞠起躬来,一边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对不起赵辉,也对不起你们!”
“他们是凶手,你是帮凶!”鹏坤哼地一声把脸别开,表示并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
刘万国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来,“对不起,我该死!他们用我女儿的安慰作为要挟,我女儿现在正是人生的关键时期,我又不能陪在她身边,家里就他们娘二两,我不能......”说着泪眼涟漪地蹲了下去,“我真该死啊!脸女儿老婆都保护不了,还......还害死了赵辉......我......”
鹏坤看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动容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对阳世的亲人朋友百般牵挂呢?那些至关重要的人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软肋呢?假如道士要对小敏不利为要挟,以此来换取自己对刘万国,甚至是筱玲和赵辉的背叛,自己能做到不动摇,不害怕吗?
鹏坤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刘万国老泪纵横的样子,虽也还是觉得厌恶,但心里已平静了许多。
道士拍了拍刘万国的肩膀,“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完对身边的鬼差道:“你们押他回去吧!”
刘万国刚被押走,就听到地铁外面有人在呵斥:“你们这儿怎么回事?地铁停留在这里做什么?”
判官从玻璃窗朝外面看了看,对道士说道:“是他!”
道士也瞟了一眼车窗外,低声道:“被他看见我私自来阴间就麻烦了,我先上去了,今晚上我设坛给你们烧东西下来!”
判官点了点头,“你快走吧!”又对身边的两个鬼差道:“你们掩护!”
一个鬼差脱下自己的鬼差服给道士,另一个和他一起,从另一道门出去了。
鹏坤正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扭头去看筱玲,她正咬着牙,十分难受的样子。
鹏坤问道:“筱玲,你还好吧!”
筱玲有些意识模糊了,不过强忍着理智,回了一句“我还好!”
这时候外面传来牛头的说话,“我们在缉拿逃掉的两个要犯!”
“要犯?”对方没了声音,突然脚步声靠近,走进了地铁里来。
鹏坤朝着地铁门边望过去,见一个穿着灰袍子的家伙站在那里,这家伙又瘦又高,长着一颗白马的脑袋,两条腿的膝盖往后翻,原来是个马面。
白毛马面指了指鹏坤和筱玲的角落,问道:“这两个吗?”
判官推了推眼镜,带着笑道:“是的,是的。”
“哦?”马面走进来吧鹏坤二人细看了一遍,问道:“这两个人是犯了什么事啊?”
判官从怀里掏出缉捕的公文来,摊开了给他看,“这两个就是今日大脑地府牢狱,并且成功脱逃的逃犯,并且是这次事件的带头煽动者。”说着指了指上面他们的照片。
马面一条推卸着,瞟了一眼,也从怀里拿出了同样的一份公文来,说道:“这个啊!我也收到了,这个男的叫吴鹏坤,女鬼叫高筱玲,对吧?”
“正是,正是。”判官连连点头,“他们就是从我们的地头上越狱逃跑的。”
“你们的地头?”马面不高兴地皱着眉头,“可这是我的地头,这里一切的治安秩序,逮捕行动都是我的职责,都要经过我的批准!我才不管他们是从哪儿跑出来的,这些逃犯逃到我的地盘,就是我的犯人,你带着你的鬼差跑到我这儿来抓我的犯人,是几个意思?你们也太不把我马面放在眼里了吧?”
它这样大吼大叫地,把牛头引到了车厢里来,粗声粗气地道:“马面,你少在这儿管闲事,他们是从我的看管地跑出来的,我不把他们抓回去落案,城隍那里我可交不了差!”
“那你交不了差关我屁事!”马面与之针锋相对道:“阎罗殿下的命令,谁都没权利在管辖地以外的范围抓人!今天这两个逃犯真被你带走了,我马面没面子是小事,到时候我和城隍都会受牵连是大事!”
牛头一捏拳头,露出他肌肉健硕的臂膀,“你少跟老子在这儿装疯,这两个鬼囚今天我是非带走不可,你奈我何?”
马面轻蔑地一笑,“非带走?我的话看来你是听不进去咯?”
牛头把手里那穿刺着骷髅头的巨型钢叉往地铁的地板上这么一磕,那动静,震得整个地铁车厢都在动。
鹏坤被吓得心里扑扑地跳,而那马面却站在那儿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地道:“看来老牛你今天是要和我动粗了?你是想抗法?”
“老子就是法!”牛头怒吼道,“带走!”
“是!”众鬼差押解着鹏坤和筱玲就要离开。
“你走得了,我马面随你姓牛!”马面伸手往裤兜里一摸,竟然掏出一把三尺多长的铁锤来,那铁锤上布满了带钩的狼牙刺。
“试试你就知道了!”牛头把手里的钢叉横过来一扫,马面一低头,一根竖在门口的铝合金杆子被生生打断。
马面吧铁锤照牛头胸口打过去,打在它的护甲上。牛头爱了一个结实,连连退了几步,举起叉子就往马面身上刺过来,马面拿铁锤挡住这一击,牛头提起脚来一下踹到马面肚子上。
“统统给我上!”牛头见和马面打得有些吃力,便命令手下一起围攻马面。
那些鬼差对面着马面都有些犹豫,牛头道:“愣着干什么?谁不上谁给我脱衣服走人!”
鬼差纷纷举起武器朝马面扑过去,马面见他们人手众多,便一个滚翻跳出了车门,骂道:“你单打不行,居然围攻我!好!”马面朝着地铁站的另一头喊道:“统统都给我过来,我遭到伏击了!”
地铁站那头齐刷刷跑出一队索命鬼来,约有五六十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的样子。人手一把铁锁链,钩镰刀,索命铁爪。
那些索命鬼把两扇地铁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马面道:“老牛,怎么样?你说试试就知道,那我问你现在咱们谁赢了?”
牛头见对方阵容压倒性地获胜,不敢上前攻击,只得把那钢叉往地上一扔,气呼呼地道:“马面,你个龟孙!今天......”
判官连忙上前来,满脸堆笑地道:“大家抓逃犯其实都是为了幽冥界出力,做的都是维持三界平衡安定的事,不应该分彼此!既然马面您要带他们回去问话,而且照道理逃犯跑到了你这里,也确实该归你捉拿......我们就不和你强攻了啊!哈哈,既然逃犯落案了,我们也就放心了!”说完,一挥手,“我们都回去吧!”
那牛头还有些不肯,判官把脸靠上去,轻轻说道:“我们理亏,人又少,不要硬拼,从长计议。”说完,带着一干人也就灰溜溜地都走了。
索命鬼把鹏坤和筱玲捉下了下来,地铁车门关上,然后启动,驶出了车站的站台。
马面把手里的铁锤一甩,那玩意儿一下就变得只有巴掌大小,又揣回兜里。他带着索命鬼,压着鹏坤和筱玲走出了地铁站,上了一辆车。
车子把鹏坤二人带到了一座和以前关押他们的监狱大同小异的监牢里,鹏坤在牢房里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马面喊过去问话了。
马面坐在他办公室的一张转椅上,手里端着咖啡杯,双脚放在桌子上,盯着站在对面的鹏坤看了几分钟。
鹏坤因为穿着女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心想不要遇到一个变态狂了吧!于是主动问道:“我那同伴怎么样了?”
马面没有说话,依旧盯着他。
“今天是她的七煞,她一定特别难受,你们可不许虐待她!”鹏坤被马面盯得心里发毛,他状了状胆子,叫道:“别跟老子耍花招,老子既然敢越狱出来,就不怕你们这些杂碎。你要么立即把我的魂魄都大散,否则的话,只要老子一逮到机会,就又会放一把火烧了你们这里,然后跑到阎罗殿去揭发你们的罪状!”
那马面听到这里却突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对鹏坤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和那个杂碎道士什么时候结上的梁子?”
他骂道士是杂碎,鹏坤都有些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