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快意的莫过于三件事情——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新科文状元林其中可是典型的春风满面,当他把酒敬到白夜飞面前时道:“此次能够的中,全靠恩师提拔!”
白夜飞正和东方迷迭用目光交谈,不料这个林其中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心头有些不悦,他收回目光,把目光落到了这个半老头子身上,然后眯起眼来在心中衡量一下这位新科状元的斤两!
林其中被白夜飞一看,不由地有些畏缩,他苦读了几十年,无非指望有一天金榜题名,富贵加身,光祖耀宗,所以,对这位深得皇上宠爱,权势熏天的丞相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搭好关系!
白夜飞从头到脚把林其中打量了一遍,就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就看穿了这位状元公的本性,一看就是有一个追名逐利之徒,不但世俗而且自私,这样的人怎么能引起他的兴趣呢。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自个今早在朝中的一番话,他会一点不知?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他不来招惹自己的话,他大可当作没这个人的存在,但他既然不识趣地来招惹自己,就别怪他给他难堪!哼,这样的人治国,也顶多是冠冕堂皇地纸上谈兵,要是真需要他为国出力,恐怕是皇上的妄想了吧!
“我?状元公好像谢错了人吧?”白夜飞眉一挑有趣地接着道:“状元公,今日早朝,本官可是当着皇上以及满朝文武的面言明,本官欣赏的是今科探花陈晚飞,所以,取你为状元实在不是本官的功劳,状元公好像谢错了人吧?”白夜飞此言一出,这酒宴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了林其中身上,然后又投到了东方迷迭身上!
白夜飞的话给了林其中一个措手不及,他自然早已通过路子听说过早朝的一切了,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的罪这位丞相大人,至于那个位居自己之下的陈晚飞吗?来日方长,他总要想想办法让他也出一个丑,才解心头之恨!
东方迷迭原本就和他们的座次不远,当然对他们的话是听了个一字不漏,可能是他们的话也引起了虞庆皇帝的注意,歌舞鼓乐声一时也停了下来,所以,两人的话让众人听的分外清楚!
“可是——可是,大人是主考官呀!”就算现在再难堪,林其中智恩那个硬着头皮继续说。
“不错,本官的确是主考官,但天下考生都是天子的门生,你如今称本官为恩师,难道是在暗示什么?或者是存心要陷害本官了?”白夜飞面色阴沉地道。
林其中头上的汗下来了,手中酒杯的酒也洒了出来!
戏看到这个份上,朝中大臣已经明白这个林其中的运气太差,难道他不知道白夜飞这个丞相是不能轻易去招惹的吗?这摆明了是白大丞相心情不爽,要找人发泄,而他偏偏不识趣地向刀口上撞去!受伤了也只能怪他倒霉!
以东方迷迭的聪明岂能不知白夜飞此举何意,这摆明是不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不过目前的迹象显示,他显然还没办法确定自己就是那夜行刺的女刺客,至于有没有怀疑呢,现在还不好说!
吏部尚书林怀义见机,连忙起身,打着哈哈道:“就是,状元公,你是圣上的门生,而丞相大人也是圣上的门生,如果,你再叫丞相大人恩师,显然有些不妥!”
这时,林其中终于镇静了下来,也露出一个比较难看的笑道:“其中初次如朝,有许多礼节生疏,多谢丞相大人和尚书大人提醒!”
林怀义见白夜飞没其它表示,当下再次道:“那状元公请归坐吧。接下来的这个歌舞可是改编自胡人的歌舞,咱们一起见识见识吧!”
一场风波就被这样平息了下来!
东方迷迭见状,马上知道这个林怀义明显地就是一个老狐狸,不过,在关键时刻,还真缺少不了这种老狐狸,否则,场面闹得这么僵,也是无趣的很!但更值得玩味的是当今皇上对白夜飞的态度,他为何能如此容忍白夜飞在他举行的宴会上如此肆无忌惮地给新科状元公难堪?难道他真的不怕白夜飞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吗?
而她东方迷迭又该在这个诡谲难测的朝堂之上得到当今皇上的宠幸呢?这是个值得她认真思考的问题!还有,当今皇上显然已经年事已高,如果他百年之后,又有那位王子能成为新君呢?她的目光向那一排皇子们望去,九位皇子中,她只认识两人,在白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和在大街上有一面之缘的三王爷,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意兴阑珊,台下那些衣衫轻薄的歌舞显然吸引不了他的注意,难道,他的心思正在他宫中的那位美人儿身上吗?
就在她关注太子的时候,侧眼的余光让她感觉到此时三王爷的目光正落到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就如同他那天在马上的目光一样,充满探究,充满一种阴狠,甚至有一种意味深长,他在意味深长些什么?难道他想将自己收为己用吗?
白夜飞微瞇眼。他看似漫不经心,但整个宴会目前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人,所以,东方迷迭的一举一动实际一直在他的视线之内,当他看到东方迷迭的目光在几位王子身上巡视时,他心中的不悦油然而生,怎么,他这么快就迫不急待地想找一个靠山来靠了吗?当三王爷的目光与东方迷迭的目光相交接时,他心中的不悦变成了怒意,很好呀,很好呀,陈晚飞,难道你认为本官没有资格成为你的靠山吗?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别人的身上,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而东方迷迭和白夜飞都没有注意的则是武状元杜秋寒一双探究的目光同样在东方迷迭身上流连不去,那么,他心中又在想什么呢?难道他认识东方迷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