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问了,小弟自然据实以告:“那契约啊,是小星子写好了给他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找不到了……不过,刚刚他们对小星子动手动脚的时候,被我们又拿回来了。”这时,却见那个叫小星子的姑娘给了东方迷迭一个大大地白眼!
东方迷迭见状笑道:“来,小星子,过来见过名闻天下的扬眉公子!你放心,公子绝对不是多嘴之人!”
看到那小星子微皱起眉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一次,连一向高傲的扬眉公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东方迷迭怔怔看着他,心道,幸亏此人不常笑,但他一笑,柔化了脸上高傲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
扬眉公子又道:“记得姑娘那日曾说是京城人氏,却不知这时要去哪里?”
东方迷迭微愣,随后明白过来。笑道:“公子不是京城人氏,可以来到京城,迷迭不是这里人氏,难道不能来这里吗?”扬眉公子闻言,大笑:“道理的确如此,但以姑娘的聪明难道不知道我的语义吗?”
东方迷迭道:“其实,此地只是路过,我还有几处地方要去,公子呢,又是要去何处?”
扬眉公子道:“既然,你我能够相识,也是缘分,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妹,省得公子来,姑娘去的,你认为可好?”
东方迷迭闻言一愣,她绝对没有想到扬眉公子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由于泰突然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再说,这样好吗?
扬眉公子见状道:“怎么,姑娘不愿意吗?是我唐突了!”
东方迷迭收回了心思,淡笑反问道:“拥有扬眉公子这样一个大靠山,有往外推的人吗?”
扬眉公子听她答应了,心中涌上了一阵喜意,便道:“那好,一会,我们寻个地方来行结拜之礼!”东方迷迭抿嘴而笑,端起茶杯,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既然公子要当小妹的大哥,不知给小妹准备了怎样的结拜之礼呢??”
看着她略带期待的眼睛,扬眉公子一愣,他倒是真的把这事给忘了,他从不习惯送女人礼物,但马上心中念头一转,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喝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东方迷迭道:“好了好了,我早喝完了,我们要去哪里?”心中则暗道,难道此地也有他们的分堂不成?
这时,扬眉公子起身拉住她的手,东方迷迭微一迟疑,但也挣脱不开,扬眉公子只觉掌中滑软,心神一荡。他当然也觉察到了东方迷迭的抗拒,但却以为是姑娘家正常的矜持,并不放在心上!东方迷迭一怔之下,只能掩饰般地道:“没想到大哥也是心急之人!”
一路上拉了她过街,东方迷迭总觉得有些别扭,虽然她并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平常也胆大妄为,但不知为什么,被扬眉公子拉住了手,总有些不习惯,假如,此时,使她和白夜飞携手同行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可恶,为什么,离开了京城,还要想他呢?想起他竟然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就一肚子气!
扬眉公子是多么傲气的一个人,东方迷迭现在见识到了,两个男人手拉着手,自然被来往的行人指指点点,但扬眉公子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照样我行我素!
两人来到一处香火旺盛的寺庙结拜之后,那寺庙的方丈显然和扬眉公子是相识之人,两人还在大厅寒暄,东方迷迭无聊地四处走动,然后站在一处凉亭,目视山下的风景,!
扬眉公子和方丈寒暄了几句,回头不见了东方迷迭,最后发现,她正在凉亭上看风景!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目视她的背影,她在看风景,他再看她!
只见夕晖给她身上蒙了一层艳色,他不觉迷惚起来,恰一阵风徐来,虽然不是桃红柳绿的春天,但他却放佛见到了桃花嫣红落纷纷!
扬眉公子看得心跳了一阵,痴了一阵,一时忘了烦恼,也忘了现在所处佛门静地的菩提,忘了所思所虑,眼前只有美人千般艳、千种丽、千般妖娆的不是!
这是一个美好的黄昏。
东方迷迭望着山下的人来人往,突然之间有些茫然,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选择,但她却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山下的枫叶,觉得那很像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再也无法挽回的身影,那身影正在向她召唤。
——那是谁呢?
枫叶在秋风里一片片地飘落,凭空增添了几分惆怅,
所以特别的美。
美得带病。
且十分脆弱。
东方迷迭终于想起来了。
她想起这血色的枫叶像是谁了!
——聂小枫!
当然是她的师姐聂小枫。
——她那以怠,那么倦,那么乏,又那么侠烈那么艳!
东方迷迭觉得她在召唤她。
她想到,那一日黄昏,她化好了汝,涂上了艳色的胭脂,去风雨楼会见楼主……想到这儿,她就不愿再想下去。
因为冤有头、债有主,那还好办,可是,现在都不知什么冤、什么仇:
——风雨楼主暗杀了她的师傅,她要和师姐聂小枫一道要去替师傅报仇
——江湖人都以为风雨楼毁于扬眉公子之手,却不知道它毁在她东方迷迭之手。。
——对了,风雨楼主还有一个儿子,据说,没人见过他的儿子是谁?
这时,她心中突然浮现出了另一张面孔,那一张和风雨楼主有些相似的面孔
——武状元石磊!
——是他吗?
——如果是,他知道她是他的杀父仇人吗?
——如果他知道了,这笔帐该怎么算?她不知道。
——可师姐哪里去了,她现在还好吗?
在这一瞬间,东方迷迭想起了失忆之前的一些事情。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惜幸运不等于就有了幸福。
“我是不是不像其他的女子那般温柔?那般认命?”东方迷迭在心中暗问自己。
——这……
“好像是!”
“为什么呢?——是不是我不是平常女子?
——不对,不对,我也会爱上一个男人,怎么会不平常呢?只是,那可以得到我的温柔得男子他打算要我的命就是了,如果,我温柔,我平常,永远也走不近他罢了!
东方迷迭虽然检讨出一个要害来,但关键已找到了,但她随即把责任推到白夜飞身上去。
是以她才能轻轻松松的出去,让自己的人生不至于太无聊!
一阵凤掠过。
许多红叶围绕东方迷迭打转。
就在那一阵徐来晚风里,枫叶摆曳!
扬眉公子从这一刻起他就再也不能自制,堕入枫冢一般温柔如陷似阱的情字里。
她对他是一种运?还是一种劫?他不知道!
但为什么枫叶总给人一些凄凉呢?虽然它十分热情。好像是盛放最后的激情呢?
如果有一天,当所有的感情都爆发开来、欲仙欲死时,是不是和这深红艳丽的枫叶一样?。
能让人动情,倾心,使自己爱人、被爱,仿佛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这到底是运还是劫?是福仰是祸?是好或是坏?是色香心动还是意乱情迷?是一生一世还是有缘无份?
但对一个充满自信的人来说,真的要面临一场恋爱的时候,还管那么多干啥?有那么多的理智,那么强烈的分析判断,那就不叫爱了。
爱是冲动的。
盲目的。
无私中绽发出大自大私的。
激情的。
美的。
就像……
枫叶。
——还有她的颜色。
枫叶纷飞而落。
一回身,这便瞥见了扬眉公子。
也许,是因为刚才想到了许多,东方迷迭的脸色很温柔,
“想到什么了?”
扬眉公子同时说了一句:
“想到什么了?”
——“想到什么了”,一共是五个字,虽然两人不约而同,但心中想法却各有不同,扬眉公子是见到了她脸上稍为的惆怅之意,而东方迷迭则是另一番心思!
接着,两人都笑了。
脸上也映得很有点枫色起来。
扬眉公子负手向山下望去。
东方迷迭在踢地上的落叶!
扬眉公子感叹:“山下的枫叶真美。”
东方迷迭抬首:“这夕阳也美。”
扬眉公子抬首看着红叶满树:“所以照得花儿更美了。”
东方迷迭道:“是美。”
好一会,没有说话。
——是没了话说?还是无须语言了?
东方迷迭忽然觉得连空气都有着淡淡的尴尬。
一旦确定了心中想法,扬眉公子向前一步,突然将东方迷迭抱了个满怀。
东方迷迭不由地心中一惊,要挣脱开来!
扬眉公子反而搂得更紧,抱着她,低头在她耳边道:“路途寂寞,你愿意陪伴我一生吗?”
东方迷迭闻言,脑子一阵空白,如果她没会错意的话,他是在向她表明心意?这开什么玩笑呀!
扬眉公子将她抱得更紧,一字一句地道:“嫁给我好吗!”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慌着推开他,却不料竟然摔到地上。极其狼狈,待稍微镇定之后,才直觉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我不会让你马上回复的,希望我们在杭州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扬眉公子脸上竟然次泛着微微的红,这下,东方迷迭才知道事情好像严重了!好像自己找了个麻烦,当下眼珠一转道:
“如果小妹说,十年之后如果还没嫁人才会考虑大哥,不知道大哥会怎么想?”
“我等你!”这下,东方迷迭的脸上再也笑不起来了!
不过,十年之后,想必她和白夜飞的一切应该尘埃落定了!
而扬眉公子只当她在确定他的诚意罢了,不是一时兴起,戏弄与她!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定下了十年之约!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呀,让他一向冰冷的心湖最深处也泛起了柔软的波澜。就算不知道她是谁,就算她咬他真的等待十年,那又如何?他不相信,他要的女人,谁敢跟他抢?
想到她身为钦差大臣的责任,东方迷迭合扬眉公子约定在杭州再见,当下快速地回到客栈和小星子汇合,至于,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小星子,我们后面再交代!
这日,快到杭州近郊了,路过一个小巷子,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倒在路旁。见东方迷迭经过,伸出手来,念叨着:“相公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她下意识觉得这老太太有些古怪,便要绕开,不予理会。因为没有一个乞丐的手那样丰润。
哪知这老太太却似要抓救命稻草一般,踉跄地跟上几步,上前一扑,抓住了背后的包袱。
东方迷迭心中一惊,劈手就要夺回,但见那老太太,身形轻快地转身,便要逃。她急中生智。喝道:“扬眉公子。帮小妹拿住此人!”
扬眉公子的名头果然好用。那老太太明显一愣,身形一滞,东方迷迭趁机拦住她的去路。道:“什么人。竟敢抢劫本少爷?”
那老太太四下张望见没人过来,才知中计。却也不惧怕。说道:“姑娘好胆识,老婆子今个是见识了”
东方迷迭冷笑两声道:“你就算有着胆子,只怕也没这身手。”当下两人动起身来,但东方迷迭则暗暗心惊,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人刚才叫的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老太太显然是经过易容的,武功却也不弱,只是东方迷迭不知道怎么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她到底想干吗,绝对不会是抢劫那么简单。不知此等身手的人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东方迷迭心中暗暗惊奇:两人争夺那个包裹。这人也不急于进招,出手几次小心翼翼,像在试探。只是,她再试探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