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宝与若止二人正互诉衷肠,却没想咣的一声,破旧的门扉被打开,一抹冷然的身影立于月光之下,“谁敢在本宫面前偷人!”头发凌乱的女子在月光下犹如鬼魅!未等若止开口,宝宝已飞身过去点上她的穴,将她拖进房内。
宝宝细看这女子,原来她不是别人,正是今早被她打伤的疯傻女人!
“杀了她!”此时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
宝宝机械的转头,“哥哥?”刚才那般冰冷无情的声音是他吗?
“杀了她!”若止咳嗽两声又重复道。
宝宝向后退两步,感觉眼前的男子太陌生,他不是向来温柔如水么?“她……只是个痴人啊,哥哥!”
他从衣橱里踉跄的走出来,伸出手一步步向女子走去……
“不!”宝宝大叫一声,解开女子的穴道拖着她向外冲去。
“娘子……”若止扑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裂开,无力再爬起,他只能低叹:“人心险恶,娘子,你会后悔的!”
宝宝拖着女子跑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
看着不远处的破旧房屋,直到门扉被轻轻掩上,她才舒了一口气,自思该是回去的时侯了,便放开痴傻女子的手,转身要走。
“小姐留步!”却没想痴傻女子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宝宝转过身,吃惊地道:“你没疯?”地上的女子抬起脸,摇头道:“我非痴人,乃昔日大王的正妃,为开脱杀害当年大王宠爱妃子的罪名才装疯作傻!”
宝宝细细端详地上的女子良久,然后道“你的眼神不可测,你要做什么?”
“小姐,我当年文彩舞艺,阴谋算计样样皆通,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场,我今年已是二十年华,只想出了这冷宫墙,宫婢二十五岁便能被遣回家中,希望您能收下我为婢,即能为婢便有日子可盼!”女子说得平静且情真意切。
宝宝轻笑,“我为何又要信了你?”
“就凭今日我未泄露那个男人的行踪,就凭我现在一喊便能让你们全完蛋,就凭我有无双的智慧和经验保你在宫中周全,就凭若是现在回去,你才能在大王面前有脱词,就凭我对外面的渴望绝对不低于你!”女子娓娓道来,胸有成竹。
宝宝看着她,沉思半晌,“今日你也算救了哥哥一命,我留你,不为别的,只为一句红颜薄命,我已不久人世,不愿见你大好青春藏于此地,这宫中”她停顿了一下,玉颜仰望圆月,又道:“无人能替我周全,只除一人……”
地上的女子沉思着她的话,尔后开口道:“小姐果然不俗,我今日便立誓,若他日有背叛小姐之时便遭五雷轰顶,千刀万剐!”宝宝看着地上的女子,只是浅笑,在心中低叹一声,哥哥,你看人向来都准呵,“走吧!”她一转身,在月华下迤逦而行。
来到水榭阁时,里面果然已乱作一团。
地上跪满了宫婢,全都在瑟瑟发抖。
“大王!”宝宝跑上前去,坐在床上轻唤。宇寒只是躺着看她,一双冷眼如千年的寒冰。
“大王……相公!”宝宝伸手去握他的大掌。
脸上的寒气稍退,却仍旧不说话。“相公,你还记得今早夜园那个女子么?她被我打伤了,我拿药去给她!”她把瓷瓶拿出来给他瞧,再伸手指了指站立一旁的女子:“她疯傻的病好了,以后我便要她陪我,好不好?”她笑盈盈的看他。
宇寒未说什么,许久过后,低叹一声:“你若骗我,我又奈何?”
宝宝听了他这句,心中猛地揪痛几下,他,一代帝王,几多事能瞒过他?
“笼子太大了,看得我难受!”这话,对哥哥她也不忍说,不能说,此刻她却想对他说。
宇寒看着她,有些失神,“娘子,你来摸我的胸口!”他轻声对她道。
宝宝依言将手摸进他的胸口衣襟,是一块令牌!拿出来细瞧,是一块雕龙金色令牌!“相公?”她不解的看他。
“这几日,我下不得床,你若是乏了,可凭此令牌出去走走!”他的话语说来平静。
她拿着令牌抚了又抚,抬眼看他时满眼笑意,“真的,可以出去么?”她问。
他看着她柔美的眼,及不作做的笑,低喃:“为你,我可付出全世界,若有一日,让我知晓你背叛我,我便要用全世界来毁灭你,你且记住!”说完,他便闭上眼,也不知是睡去,还是在回避什么。
夜便这样静静地,悄悄地!
地上的宫婢仍旧跪着,宝宝握着令牌细细端详良久,又看向床上全身线条冷硬的男子,她慢慢地,轻轻地躺下去,然后全身蜷缩起来,脸轻轻地埋进他的胸膛,泪开始默默地淌,渐渐地开始抽泣起来。
他睁开眼,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万般无奈的说:“他那般对你,你却还在意他,为何为何?”
水榭阁内灯火通明,将床上的两人照得清晰,他渐渐睡去,她亦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就那样靠着他,蜷缩在他身旁亦归去梦乡!
这一夜,显得有些萧索,几许悲凉,几许无奈,几许忧愁,几许凄楚都化作了风刮过心田,吹起无数相思的尘埃,飘向未知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