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若止自从宝宝出嫁之日急火攻心咳过一次血后,这咳血的毛病一直未愈,再到了追随宝宝到了赋都身受重伤之际因见宝宝挺身救宇寒之命到了逃出宫时又大咳过一次血,而宝宝最终亦未随他走,这咳嗽之疾每每一思及宝宝便会再犯,今日听到宝宝有了身孕,再细想来此实为慕容烟雨一手谋划想取宝宝性命之策,暗恨自己百密中有一疏,信错了人,更担心宝宝的性命,心口一闷,若止便又咳嗽起来,说了一句:“娘子命危矣!”便喷出血来,晕了过去。
秦墨与若止相处多年,深知他武艺内功之高当今天下已无第二人,多年来就算受伤很重亦无此番晕厥过去的现象,“主子!”他疾呼一声将若止扶起作势便要将他抱回床塌。
若止却幽幽醒来,推开了秦墨摇摇晃晃站起来。
“主子!”秦墨急道:“您的身体还需静养,这般使不得啊!”他不免也要唏嘘感叹,一个情字,真是伤人啊!
“快,给我备下玛瑙二十个,我要去赋都!”若止踉踉跄跄地向大殿外走去。
秦墨急跑到若止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您可还记得老太爷临终的话?您可还记得老爷夫人三小姐为何而死?您可还记得大小姐当年何其悲壮?您可还记得那日如河的血全是若氏一脉流淌?”
若止看了地上的秦墨,长叹一声:“若非记得,我与娘子怎会走到这一步?咳!咳!你让开,此生我只能为仇而活,然,无了娘子,我再无法活下去,你让开!”若止踉踉跄跄绕过秦墨,继续往外走去。
“主子!”秦墨双手抱住若止的腿,“新朝始建,您若走了许多事将搁置下来,恐怕您想入秋破城那已是绝无可能,那宇寒对女主痴迷至极,必不会害女主,您三思啊!”
若止苦笑道:“他爱娘子,只因娘子高洁,若是此事败露,必将娘子摧之而后快,到时即便留得娘子性命,娘子情何以堪?怕是凋零得更快,入秋破城,实只为娘子,她已不在,我还破什么城,谈什么恨?秦墨,你我共处二十几载,若是此次我去救不得娘子必不生还,若氏之事,你且担待!”说完,他已脱开秦墨的手,摇晃着向外走去。
“主子!”秦墨从地上爬起,追上若止,“您若去,我也去!”
若止回头看了一眼秦墨,“好,同去!”话语刚落,他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同在此时,赋都皇宫水榭阁。
“我再问一次,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宇寒看着站在窗棂边一身拖地白纱长裙,披泻如瀑黑亮长发,柔美纤姿的背影冷声问道。
宝宝看着一池的清水碧叶,水光粼粼打在她如玉的脸上,“你说,这荷叶还能有几日碧绿?”她偏头看他,一脸的无邪。
宇寒心中一拧,“不准说这样的话!”他从桌边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你这病,会好的!”从未安慰过人,他也只能这般说。
“好么?”宝宝轻笑,“你说是这白荷美,还是我美?”她的眼睛看向水中的娇花,声音悠远的问。
这世间,无人能及你的美貌,无人能及!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心中低喃,“不准瞒我,有什么事都不准瞒我!”他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轻轻的低喃。
“相公今日不用早朝么?”宝宝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强硬的怀抱,轻声问道。
她刚推开他,他又一把将她拉回,“没有女人敢像你这般几次三番拒绝我!”他将她圈得更紧,但他却觉她的心离他更远!“到底要如何做?到底要如何你才是我的?!”他单手钳起她精美的下巴,冰冷的问。
“我不是在你怀里么?你还要如何?”她与他说话,眼神却是飘得很远,连声音也是空洞。
“就算得不到你,你也休想我会放手,休想!”他霍地放开手,一拂袖,便走了出去。
宝宝也不在意,转身继续看着窗外的荷塘。
宇寒一路疾走,来到议事大殿,今日的早朝迟了!
一干朝臣在殿里候着,有些更是连连哀叹。
“大王到!”随着殿外太监的一声宣到,大殿里立时安静下来。
“大王万岁!”朝臣们悉数伏跪在地山呼道。
一步步走到殿内的金座上坐下,宇寒摆手,“平身吧!”
“谢大王!”众朝臣起了身,只除一清瘦男子。
又是这般!宇寒心中厌烦,“赵丞相,若非八王爷保你,本王今日就将你处决!”他冷声对地上跪拜着的赵丞相道。
“大王可处决微臣,然,只要废了钱妃,莫说处决我一人,就是微臣全家也使得!”赵丞相跪在殿下,一副慷慨就义的凌然模样。
宇寒未开口,一双冷眼扫视着一殿的人,眼睛焦灼在手腕上的玉镯上。
与这少年天子共处几年,个朝臣仍旧未摸清他的性子,这样的男人最为可怕,做事从不受束缚,想要拿三纲五常来压他,简直就是可笑,正因如此,他们也知晓,堂堂东祤朝,不过是他手里的玩物,哪一天厌倦,便是扔了他也不皱眉头!现下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能屏息以待,这大殿里安静得十分诡异。
“你们都以为本王该废钱妃?”宇寒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冷冽冽的,灼人心口。
半晌安静过后,几位老臣咚的跪倒在地,“大王明鉴,钱妃实是该废!”豁出身家性命,他们今日也要力保这高祖创下的大好河山。
又是死一般的安静。
知道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宇寒才缓缓开口道,“甚好,本王十日以后便册立钱妃为后宫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