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宝将匕首刺进宇寒胸膛,宇寒再怎样也想不到她会如此狠绝!
那一刀刺在他身,却也刺扎住他的心!“你竟然……”他一把推开宝宝,宝宝倒下时他的胸口已如喷壶般不住喷洒血液,那血亦喷在宝宝绝世的玉颜上,他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伸手又将她扶住!
“你放开我,禽兽!”手推向他的胸膛,他的血亦沾满她的手,她往他受伤的血口用力推借此脱离他的钳制,宝宝重重的摔落地面。
“禽兽?”宇寒冷笑,那么多的付出,却只换回一句禽兽!“钱宝宝,你太狠!你太狠……”说完他绝望地倒在地上,倒地后他突然又爬向她,一路拖出鲜红的血迹,“就算我是禽兽,你也无资格说我,我那般待你!那般待你好!”他伸手紧紧抓着她的细腕,躺在地上,狠狠地看她。
“好?!”宝宝奋力想挣脱他的大手,却没想他虽受如此重的伤,却是执意不放她,“好!真是太好,抢走我的生活真是好!”她挣不开,只得任他抓着,脸色变得即悲且愤。
“别说,不准你说!”他霍地坐起,伸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不准说!”他几乎已是在求她,声音变得已是颤抖!
“真是好,逼我嫁你真好!抢走钱家财物真好!将我哥哥相公全推进战争做了盾牌真好!夺走我最后的几个月……真好!”她的脖子被他越掐越紧,她的声音却丝毫未弱!
他看她,一脸心碎!那么多事,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与他在一起,她都是在作戏!在作戏!温顺于他,不过是为了保全她的亲人!她的心容不下他,容不下!“你既已知晓利害,怎敢违我?怎敢伤我?”他甩开她,终还是舍不得啊,既然是作戏,她为何不继续做下去?为何?!
“你奸污我,你杀我,我都能忍,唯不能忍世上有人灭了我心中的想念,现在我何必忍?何必忍?!”
他看着眼前突然幻出仇恨与坚韧光彩的女子,突然感觉这之前的那个孱弱飘渺的女子很陌生,脑中突然闪过一丝兴奋,他继而道:“你即如此恨我,为何不下绝手?你对我有情!你对我有情!”若是刚才她再狠一分,他必毙命,她却饶了他!她终是对他不忍!她的心或许还是有他!
“为何?”宝宝有些冷酷残忍地道:“是条狗,我亦不忍心,何况是条可怜的狗!”她不想说的是当她刺下去时脑海里闪过的竟是他今日令她落了泪的孤傲背影!她不够狠心呵!哥哥,再见你时,你该懂的是不是?她温暖一笑,将空着手里的匕首轻轻举起……
“你若敢死,我必将钱家诛杀殆尽,一个不留!”宇寒一见便知她要寻短见,立时冷烈开口。
“今日的钱家已非昔日,你……”
“你尽可试试,秋裳只杀若水一人还是做得到!”宇寒冷冽地道,他闭上眼,像一只狩猎的豹子,全身透着危险。
碰!匕首落到地上,她恨恨地看他,“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他缓缓从地上坐起,伸手摸向她的腰际,将雕龙令牌从她怀中摸了出来,“我想,你今生今世都不用出宫了!”说完,他将头靠在她肩上,虚弱地喘着气又道:“将地上的血擦了,给我换衣服!”
宝宝知他为保全她性命必将此事隐瞒下去,心中一想到二夫君,便未说什么去取了毛巾将地上的血渍擦干,又拿了一套新睡袍递与他。然后漠然的走向窗棂边。
“来人,传八王爷!”
当宇烈看见王兄骇人的胸口时,着实被吓得不清,王兄这般忍着不宣御医,难道是不要命了么?“王兄,你……”他万分担心的问。
“不准问,也不传出去!包扎!”宇寒冷冷说完,又闭上眼睛斜靠在床上。
宇烈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女子,她的手上还沾有血迹!这事必与她脱不了干系吧?!在心底喟叹一声,宇烈开始着手替宇寒包扎。
“七嫂,你……”一边包扎他一边如往日一般与宝宝说话。
“不要叫我七嫂,我不是你的七嫂!”宝宝突然转过脸掷地有声地道。娘啊,我嫁过来时你说一切皆要忍,可是女儿忍得好辛苦,女儿不忍了,不忍了!宝宝在心底坚定地道。
宇寒宇烈自从宝宝进宫哪曾见过她这般不驯的模样?!二人皆为此诧异时,宝宝又道:“我是钱宝宝,若止的钱宝宝,从今尔后,为若止而活,他生前想得到未得到的东西,我要替他拿回,我要替他活下去!说完,她将香囊凑于鼻下,尔后笑了,那笑妩媚非常!即然不能选择死,她便要为哥哥活下去!
碰!宇寒将放在床上装药与纱布的托盘狠摔在地!原来她知晓若止已死!原来她刺他是为那个死去的男人,原来她竟只为他而活!“来人,将她带去金屋,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宇寒心中气恼非常,冷声喝斥道。
他语刚落,已有宫女从屋外走进来!
宝宝轻笑,“我不是夏荷,我是秋菊!”她想起那个夜晚哥哥从怀中掏出的珍藏了七年的风干了的秋菊,这世上只有哥哥懂她!想到如仙的哥哥她便笑了,不在意宇寒冽人的寒气,她与侍女一起向外走去,走到屋外时她突又转身妩媚的道:“大王,那金屋我最是喜欢!您必定会到那里找我的!”说完咯咯轻笑了两声便转身走了。
“七哥……她果真是七嫂么?”宇寒仿若又回到了杭州城,刚才的女子便是百姓口中的那个钱袋子色女郎!而昔日飘渺如烟的轻灵女子只是梦中之人!宇寒未答他,只是看着腕上的流紫玉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