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宇寒知晓国库亏空一事与宝宝有莫大关系,大战在际军费粮响哪一样不用钱?!
到了金屋见了她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心中怒火燃起,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与他作对!她哪里是出淤泥的白荷?分明是坠进钱眼的毒蛇!两个月,两个月里她装得高洁孱弱,亏她演得那么入戏!
他一步步的逼近她,越走近,心里越是发现,纵然她不是白荷,他亦对他仍旧痴迷,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一次次的骗他,他亦一次次的原谅,是否,原谅她已成习惯?是否,他一辈子都要被她欺骗!“你将亏空的钱拿出,本王饶你!”他走到她身边冷冷地道。
她依旧躺着,摇着扇,懒懒散散的摇着扇,斜睇他一眼,她轻笑道:“大王,生意人说话公道些,亏了本,赊了钱就该认栽,商场如战场,败了便败了!”
她那坑了他的钱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让他胸口上的伤隐隐作痛,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掐死她!猛地一伸手,他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那一商队分明是你钱家人所扮,讹了户部使令,使得朝庭采办军资尽数受骗,反欠那塔国无数银两!”早在一个半月前他在水榭阁与大臣商议朝事时她便一直在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却私下记住布了这一局,而那时他才为她从悬崖摔下没几日,她的心肠怎生这般硬?!
“大王,莫要冤枉人,凡事都要证据!””被他掐住咽喉,她亦不在意,双眼不驯的看着他。
“证据?!那塔万匹良驹尽数出现在钱家漠北牧场,还需证据!”他掐住她的咽喉,手却微微颤抖,他竞在此时还担心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该死!该死的女人!他心中低咒,面上冰冷,手上的动作却又松了一分!
“是又如何,你不知用人要方正,诡谲则受其累么?大夫君使计让商队诱得户部使令,他贪婪拿了钱换‘异宝’跑了与我又何干?买卖人只识得钱,哪里识得是谁的钱?谁丢了大王的银子大王自去找便是!”
她倒是不否认!他有些疑惑的问“那‘异宝’又是何物?”
“我大哥!”她轻笑,自然大哥第二日便逍遥的走了,那户部使令亦畏罪遁得无踪!
宇寒早听闻户部使令好男色,却不想当真为此宁愿枉法!“你这叫骗,而非交易,把银子退回,我便饶你!”他实在无法当真对她用强,只得再次冷言警告。
“还?这钱是我为哥哥最后做的事,他若攻城,这般还能助得他绊住你,如今他已死,我只为他活!”她看着他,双眼燃出恨意。
她的话如长满毛刺的长鞭打在他心上,她的眼神更是让他颤抖!毁了她!毁了这个无情无意的女人!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他的手亦同时越圈越紧……
她的脸越胀越红,她的表情却愈加详和,哥哥,哥哥,我和孩子就要来见你了,你不要上那奈何桥,一定要等我们,一定不能忘记我,到了最后,她仿佛看见那阳光下泛着淡光的如玉男子……
她的鼻血缓缓流出,滴到他手上,心中一惊,他忙收了手。
“咳!咳!”一有空气,她本能的大口呼吸着,她差一点就死了呵……“你让我活一天,我便更想念他,你让我活一天,我便要为他拿走你身上所有的东西,直至你一无所有!”她单手撑在床上,像战士一般与他宣战。
他看她,看得很心碎,随着一声叹息,他如坍塌的城墙一般,顿时摔倒在地!踉跄爬起,他自嘲的道:“我从来就一无所有,你不必拿,除了性命,除了想守着你,我一无所有,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你,不见你!你是生是死,再也与我无干,我不守了,不守了,守不住……什么也没有!没有!”他一边说一边踉跄的往外走,走几步便又摔倒,最后他竟是半走半爬,那模样,何其狼狈!
宝宝看着他的背影,心口那股苦苦涩涩,堵得难受的感觉重又袭上心头,突然心中想到这军资之事怎生这么早便被揭露?此事牵涉甚广,除非战事燃起,否则此事便有人会一直瞒而不报,如今他已知此事,又如此急着向她索回银子,必是战火已燃!难道哥哥……
她又突然想起哥哥的皮具!
急忙下了床,她跑向前扶住他,将他扶起。
“你?”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她并非绝对无情!
“是不是翼翔国攻城了?”她掩饰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的问。
她再掩饰,却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已不知自己是否麻木,更不知心还能怎样痛才算是尽头,狠的一把推开她,他冷冽地道:“今生今世不见你!不见你!”说完他猛地转身,不看倒在地上流着鼻血万般惹人怜的她,怕一看又是无穷无尽的欺骗!怕一看,又是万劫不复!他踉跄着向外走去,一直未回头!
宝宝从地上坐起,脱了鞋自己按摸着脚上的穴位,直到鼻血止住,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走到床上躺下,她这里除了她便无一人,无异于冷宫,可是现在的她却有如新生一般,全身都充满了希望,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将手腕抬起,她看着手上的流紫玉镯出神,然后抚着肚子喃喃道:“孩子,娘一定要和一起起去见爹,一定!”说完,她又躺了一会儿,觉得体力充足了些,她在心中坚定地道,哥哥,为了孩子,为了再见你一面,我会坚强,一定会坚强!尔后,她下了床慢慢走了出去,走向水榭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