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叫一声,宝宝的胸口传来火热的刺痛,她不顾一切的奔向沙雷,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拼命的向他的心口刺去……
“女人!”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心里恨意万分,她却动不了分毫!
“啧啧,本祭司还真是小看了你,好个烈女子!”他将她的手紧紧拽住,嘴角尽是残酷的笑。他笑,笑自己竟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笑自己与她一见面便是仇人,笑自己破了例为她续命,笑自己为她瞒去窃圣药的事,笑自己从一开始便是注定被她所恨!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向他脸上挥去……
“可笑!”男子一把将她摔了出去……
嘶……她的衣袖被扯破,整条雪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你放了她!”若止躺在地上咬牙说道,但他却已中毒,不能奈何疯狂的男人。
“王爷,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我哪能找到心目中的女子,你的毒会一天天的深入,到来十日之后,便会肠穿肚难而死,本祭司倒要看看你那时还是否这样牙尖嘴利!”沙雷说完,朗声道:“本祭司明日大婚!”
宝宝被人押回帐房,侍女们也紧随鱼灌而入,她们忙碌了一阵子之后便出去了。宝宝环视四周,帐内已悄然变成喜庆的红色,而她的床头还摆放了凤冠霞佩。
她走到床前,将那凤冠摔到地上,冠上的珍珠滚落一地,她又将大红的喜袍扔了开去,它躺在地上,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眼,她缓缓地跪坐在地上,双眼呆滞。
“本祭司并不认为有女人能抗拒本祭司荆室这一头衔的诱惑。
男子的长靴映入眼里,宝宝的嘴角轻轻向上一扬,“是吗?”她的声音如冰窟里的凉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下她的恨能如此透骨寒凉!
“能与本祭司完婚,便能永享青春,你的病,不药而愈!你该知足!”男人恼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此刻的表情骇人无比,宝宝却只是又淡淡的一笑,“知足?你当真好要脸,无耻!”宝宝抬起美丽却仇恨的眼睛,不逊的道。
“可恶的女人!”他伸手扯住她的衣襟,单手将她提至半空,与他对视。“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由不得你,本祭司的话没人敢质疑!”
“是吗?可是我要告诉你,我是哥哥的生生世世的女人,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你!”
“宁可死?”他咬牙问道。
“宁可死!”她看着他墨色的眼瞳,嘴角绽出一朵决然凄婉的笑容。
他一把将她甩到地上:“你想死,本祭司偏不如了你的愿!”
“死有何难?”她冷冷的回了过去。
“好,很好!本祭司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人不怕死!”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到地上。他轻笑道:“这是解药!”
解药?她忙爬过去将它紧拽在手里。
“你若想救他,便必须将解药涂上,然后将眼里的毒用舌舔尽!本祭司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还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完,他便猖狂地笑着踱出房外。
宝宝一步步地走下台阶,来到昏暗潮湿的囚室,在墙壁烛台的烛火照耀下,她看见一团黑影躺在地上,她疯了似的跑了过去。
“哥哥!”她跪趴在若止的身侧,泪如断线的珠子,滴滴躺下。
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他们何其残忍!竟用钢勾刺穿了他的锁骨,一头锁住他的身体,另一头用粗壮的铁链牵着钉牢在墙壁之上!他的胸膛已是血红一片!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咤叱风云,不可一世的男人啊,现在却是这般模样!她怕是生生世世都要还他的情了!
她的哭泣让若止的眉微敛,“娘子,别哭!”他连说话都是那么的困难!他却执意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她看到他的额上已渗出细汗,太阳穴突起隐隐抽。动。
她忙双手握住他的大掌,将它贴在她的脸上。
“哥哥,宝宝在这里!”她吸着气,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无声地流淌。
“不要…叫…宝宝!”他虚弱地说到。“叫…叫…娘子!,我的娘子!”
“哥哥,我…”
“叫…娘子!”他固执地说道。
“哥哥,你的娘子在这里!”她怎会,怎能,又怎么忍心违了他的心意!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一摸笑意浮上他的脸庞,让她看得心痛,多么痴的男人!
“娘子,你可知…我第一眼见到你…便以为你是遗落…凡间的精灵…”他的神情迷离,却万般温柔。
“哥哥,你别…”
“娘子,我死了,你…要好好的活,那样,我即便…”
“不!你休想,你休想抛弃我!”她激动的大喊。
她从怀里掏出瓷瓶,打开瓶塞,她将他轻轻的拥在怀里,让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哥哥,张嘴!”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他虽是不解却也依言将嘴微张。
宝宝将瓶塞打开,让解药缓缓流进他的嘴里。他眉角微皱,下一刻便将药液咽下。
“娘子…你…哪来的…?”
“嘘!哥哥,别说话!”她的手指轻点他的唇,声音异常温柔。她的手轻轻地将他双眼的眼皮拨开,将剩下的解药一一滴了进去。
解药似乎起到作用,他在她的怀里抽搐了一下。
“哥哥,在我心里,你还真是傻呢!”她痴痴傻傻地笑了。
拔开他的眼睑,一低头,她的舌舔上他血红的眼瞳。
“你…”他一把将她推开,他狼狈的摔落地上,勾住他锁骨的铁链叮当作响,他颈上的血,又将他的胸膛映红一片!
她从地上爬起,走到他身边,将他的脸捧起。
“你滚…”他大喊一声,手臂一挥,将她挥飞出去。
碰!她的额头撞上墙壁,身体反弹回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又爬起来,一步步的爬向他。
“你滚…你若这样做了,我即便做鬼也不饶你!你滚…”若止躺着,狂乱地喊着,他的体力已透支到极限,身体已不能动弹分毫。
她跪坐在他的身侧,将手搭上他的眼。
“你这样做会中双层的毒,你会死的…你会死的…”若止再无力反抗,只能绝望的说道。
她低头舔上他的瞳,将他眼里的解药熨开,这味道,有些甜也有些苦。:“哥哥,你的娘子死了还是天天守着你,你的娘子不怕的,只要想到在另外一个世界,有哥哥在想着我,挂着我,我就不怕孤独,不怕寂寞了,真的,我们还是永远在一起的…”她一边用舌冼净他眼你的毒,一边平静的说着,心里的释然,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终于,若止的双眼透出明亮的光泽,她的唇才离开了他的眼。
啪!啪!两滴泪打在他脸上。
“你若敢死,就算…到了地府,我…也要…将你…”若止身体不能动弹,嘴角不停的抽畜着,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她轻轻的将他放到地上,泪轻轻滑落。
“哥哥,你好好休养,我会拖住那个男人的,明日趁大婚,你便可以逃走!哥哥,我永远爱你,生生世世,不管生死!”说完,她站起身,向囚室外走去。
“娘子…娘子,你回来!”她听到身后传来若止疯狂的吼声及铁锁叮当作响的撞击声…
宝宝走回帐房,蹲在地上,将洒落一地的珍珠一粒粒的捡了起来,再回身看着角落那件绣着飞凤的喜袍,她感到心口隐隐作痛,没想到这毒竞这般快就发作!
她克制住胸口传来的痛,十日才会死,而她只须一日便足矣!她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口,另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抓起地上的喜袍。
“这么快就作了决定吗?我的荆室!”男子的声音响起,让她的手开始颤抖,我强压着身体的不适。他曾经给她吃过一粒奇怪的药,从那日起,她的身体便与一般人无异,现在,她绝对不能让他看出她已中毒!
站起身来,向男子微一服身,“夫君!”我低着头温顺的叫道。
“哈哈…世上女子哪有真情,你说是与不是?”他将她扶起来,嘴里尽是嘲笑。以为她会与众不同,看来,一切的真情不过是女子玩弄的权术!尽管如此,他还是决意娶她,然,这一次,再也无人能伤害他,她永远只能是女人!
“有与未有只有活下去才能知道。”
“好!好!好荆室!本祭司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男子冷睇着她,说出的话是不可一世的轻蔑。
“夫君喜欢便好!”她的指甲藏在袖里深深的掐进肉里,唯有疼痛能提醒她,一定要支撑下去。
“好!明日大婚!”男子说完张狂地笑着踱出帐外。
直到肯定他已走远,她才缓缓的瘫坐在地上。
咳咳!嘴上一甜,宝宝忍不住咳嗽起来。摊开捂住唇的手,一滩血赫然映在掌心!她将手中的血紧握成拳,眼睛遥望着不知名的方向,不知这身体是否能支撑到天明…
号角吹起,宝宝身着飞凤红袍,任凭侍女为她戴上珠翠玲珑的头冠,当冠前的珠帘放下时,我听到身旁的侍女语带暖昧的说:“夫人请系上罗缨!”
她伸手接住递来的柔缎,轻轻的笑了,哥哥,你的娘子竟是这样第二次当上了新嫁娘,你知道我的心的对不对?这一世,只有在你身旁,我才是真的新娘,哥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夫人架起…”走在队伍前列的司仪朗声语毕,婚礼乐声便在她耳边响起,她随着前队的侍女,延着铺在地上的红毯,向前款款而行,越过两边跪伏在地的臣民,她笑老天弄人,竟让她的两次婚礼都这般荣耀,却又这般凄凉!
当她走到地毯的尽头时她看见了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他一袭红袍,昂长而立,他不若哥哥般温柔,不若宇寒般冷冽,更未有二夫君的傲然,他是如邪魔一般令人害怕的男子!当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时,她心里颤抖了一下,她竟害怕了!但转念一想,将死之人,何惧有之!她便释然了。
她和他携手走向站在神坛上的司仪,在神坛前站定。
“你到是出乎本祭司意料之外的平静。”当司仪在神坛上叽叽咕咕念着咒语时,男子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
宝宝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她只能一直提醒自己,万不能倒下。
“荆室,本祭司要告诉你,即是本祭司的荆室,便一世都是本祭司的人!”男人突然低头附耳对她说道。
她不着痕迹的用手捂住胸口:“若是死了呢?”她淡笑道。
“你想活!”他低眼看着她说,未了又补了一句:“即便是死,也是我的鬼!”
宝宝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床塌之上,看着床头燃得正旺的红烛,它的蜡泪已结了一行行,窗外一弯冰冷月牙挂在黑色夜幕之中。
这是祭司的大帐,宽敞明亮,摆设简洁舒适却透着刚硬的男子气息,也是她生命最后驻留的地方!
她将头上沉重的后冠取下,扔到地上,解下罗缨,脱掉凤袍,静静地坐在床头,她看见自己搭在膝上的双手泛着淡淡的绿色,这毒,已侵到四肢百骇了吧?身上的痛不时传来,但她已承受得麻木,不知她是否还能等到肠穿肚烂时!
哥哥,你是否已逃出?她也只能撑到此时啊!身上的痛愈来愈剧烈,她躺在床上,蜷缩着,想起哥哥说自己会中双层的毒,那么是否便不会有十日的期限?
“我的荆室,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心急!”她的鼻腔里充塞着淡淡的酒味,她听到身后传来蟋嗦的声音,他在脱衣服!下一刻他已欺上来,从后面将她抱住,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你 ̄滚!”身上的痛已让她虚弱得动不了分毫,宝宝只能开口作着无谓的反抗。
“你说什么?该死!你…”当他将她搬过身去,看到她的模样时,他的话哽在喉里,半晌都症在那里。他曾经以为,女子无真情!他还是看错了她!
“你给他解毒了?怎么可能?”他不是在问她,而是在自言自语。
她不理他,抱着身体蜷缩着,嘴上却有一抹笑容。
该死的女人!”不!她不能这般嘲笑他,是女人先伤害了他!他不要见她这让人切齿的笑!
沙雷一把掐住宝宝的咽喉,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她顿时感到呼吸急促,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然,抓在宝宝脖子上的手却松了下来,她滑落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她抬眼看见男子僵在原处,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她,从他身后走出一个身上血肉模糊,脸上却满是温暖笑容的人来,她的泪湿润了眼眶,“哥哥!”
若止披散着头发,衣服破败不堪,处处是干涸的血迹,虽是如此,他看上去却更加温暖!
“你怎忍心就这样弃我而去,你忘了你说过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你这个骗子!”若止那样站着,红了眼眶,哽咽地道,像极了无助的小男孩。
她心里酸楚,泪无声的流下。“哥哥,你带我走!”她伸出手,流着泪,展着笑颜看着他。
他一伸手拉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娘子,我们走!”他温柔地说道。
他一手将她搂住,一手将放在床头的宝剑抽出鞘,剑尖直逼定在床上男人。
她拽住他的胳膊急道:“别杀他!”
他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她:“你是让我放过他?“
她点点头,没敢说其实她是怕极了男人那句死也是他的鬼,她不想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要被他纠缠。
“好,我便饶他一条狗命!”将剑往地上一掷,若止抓了衣服将宝宝打横抱起,跃出帐外
雪,漫天的雪疯狂的下着,在茫茫的雪地上,一抹身影落到地上。
天已破晓,男子白衣上沾满了血,衣衫已是破烂不堪!而他怀中的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脸上再无往昔的光彩,泛着青,伸出的手指已变得又青又紫!
这是怎样一对伤痕累累的恋人!
若水与宇寒,站在风雪中,看见的便是从风雪中走出的若止!
他,最终还是将她救出来了,这过程,该是如何的惨烈!
看到早等侯在此的宇寒与若水,若止笑了笑,对早已因疼痛而晕厥过去的宝宝道:“娘子,我们……逃出来了!”说完,他缓缓的向后倒去……
若水眼快,忙在若止倒下之前扶住了他。
与宇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便抱起若止,宇寒抱起宝宝,二人立即向空中跃去……
两人在风雪中马不停蹄地飞跃一天,天已经转黑,身后的追兵却是越来越近,渐渐的,已听见有人狂喊一声:“敢与本祭司抢女人的人通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