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了一个名叫“内贼”的秘密后,满月与阿彩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胸腔都憋气的发痛发胀了起来,原以为那人会直接转身走掉,然后她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景津,与他说军队里有内奸作祟。
岂知,那费尽心力生下的小婴儿一点也不配合,早不哭晚不哭,到了最后关头才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真是要死惨了!
“快跑!”
“谁在那?”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调却显出了同样的惊慌,只是有一声显示出了逼人的杀意。
“看到你了,看你往哪跑?”一掌打向已经着火的帐篷,还带着热烈火燃的一丛便朝着那两个背影。
“往这边。”紧要关头,满月拉了阿彩一把,那火把便正巧从她们的侧面滑过,惊魂未定的她们甚至能感应得到那火燃与空气拥抱时发出的热量,那侧颊瞬间便起了鸡皮疙瘩。
“躲在这。”满月寻了个死角,只是那个地方太小,躲不下她们两个人,便只能勉强的相依着。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总会被抓住的。”满月气喘吁吁的,后锋的地方并不小,有如现在的两个足球场那般大,甚至还要更大些,而刚刚的她们躲闪间几乎已经跑遍了整个场地,而她们也怕自己的逃跑会给那些正在努力的士兵带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她们二人跑得都是极偏的路线,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
这样的路线虽然累了点,但至少有建筑物挡着,多了许多的活命机会。
“出来,赶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别躲了。”阴森森的话在不远处响起,与那火焰集中点的宣嚣相比这里安静了许多,却也显得紧张许多。
不断的有火把仍在她们周围,最近的一根离她们的脚只有一步远,但她们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作声,照这个样子看来,那人并不知道她们躲在这,要不然直接就攻过来了,不是吗?
满月自我安慰道,只要没有突发状况,说不定还会躲过一劫。
看了一眼阿彩,发现她眼里的希翼与自己一样,虽然微弱了些。
“阿彩,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要让他再哭起来?”想到她们为什么到了这一步的原因,防患于未然,满月决定先下手为强。
“小姐,只能让小少爷昏过去,要不然就没办法。”不过这个办法也不是办法。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睡过去,现在活命最要紧,如果我们被抓到了,他也就离死不远了,我们既然都不想死,那么便只能牺牲一样了。”
“好。”阿彩以着有生以来最缓慢的动作背过身子,轻嚷了声:“小皇子,对不住了。”然后满月便感到一个暖暖的东西靠在了自己的劲边,微卷的小毛发熏得颈边有些发痒。
接下来要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之间肯定要有一方先倒下,拖得越久对她们越不利。满月一手伸到劲边,抚着那软软的温暖,陷入了沉思。
弩!
对,她还有弩,因为刚刚的突发事件还有满心想着要赶快逃命,连手中紧握着的弩都忘记了。
“阿彩,我们还有弩,只要你用箭术击中他不就行了?!”希望,就在眼前。
“小姐,你忘记了我只有一只手吗?”阿彩苦笑一声,那因奔跑而得脏兮兮的绷带正大肆的挂在脖下大笑着,“而且我们只有弩,而没有箭。”
虽然满月带出了弩,却没有带出箭袋。
等于没用。
“那里有箭!”满月指了指只离她们约有三丈远的高台,那高台约有一层楼房那么高,想必是为了守卫这些粮草而建造的,而那高台上满月还能见到几枝散乱一地的箭,箭头冷冷的泛着光芒。
“好。”阿彩点点头,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危险,却也是唯一的一个了,一直躲在这的话,总会被找到的,那时下场只有一个死字了。“我掩护你,我先去引开他,你要小心些。”
话落,阿彩便从另一个方向,背离那高台的方向看似小心却也是引人注意的跳跃着走人了。
理所当然,阿彩的突然出现让那一直找不着人而有些愤怒的人有了发泄的缺口,那黑影飞一般的冲了上去,手里拿着的剑反着刺眼的冷光,也让满月的压力增大了许多。
寻了个那黑影之人背对她的时候,满月连忙手忙脚乱的几乎以扑倒之势跨向了那高台,高台只是以简单的木条横横竖竖的搭建而成,十分的简易,却也牢固更容易攀爬。
这样的攀爬高度对于满月并不是难事,毕竟她儿时也常常爬树摘各种野果子,虽然她现在身子有些发软,身后又背着一个暖暖的娃娃,但这并不影响她爬树一般的灵活。
三下二下便到了,虽然中间攀爬的时候手臂因躲闪那黑影之人的视线不小心被割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珠子争先恐后的蹦了出来。因为守在高台上的士兵多有弓箭配在身上作为武器,所以有许多的箭散乱的落了一地,散乱的箭便是无主的箭,无主便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高台上的人已经死了。
伏着身子终于攀上高台的满月还未来得及喘气,就被一具正对着她翻着白眼的死尸吓得将那口气吞在了喉咙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口气憋得心口一阵发痛,眼眶也因为这极近的那双翻白眼的尸眼而睁到了极致,感觉到了一阵几欲撕裂的疼痛。
终于反应了过来,满月只感觉得到手心里已是热湿湿的汗水,闭起眼,嘴里只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伸出手将那人推得远了些,也不知推到哪去了,只知道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一片清明。
拾箭上弩,满月忙半跪在了那专为放箭而设的台边,半闭着一只眼寻找着那黑影人的踪迹,几次虎口逃生的阿彩见满月已经准备好了,便使计转了个方向以着轻功窜向离满月较近的地方,让她好放箭一些。
这个角度正好!
有着几次捕猎经验的直觉告诉满月,这个角度放出箭去击中目标的机会比较多,只是她忘记了她未用过弩,而且使用弩的手法力道感觉与她以前所使用过粗糙的弓箭要精确得多,她如此的直接使用,肯定会造成失败的。
满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支离那下方黑影人距离足足有三丈远的箭,而下方的阿彩也是一脸的灰暗,她以为满月如此肯定便下意识的以为她会用弩的,即使她没见过她使用过。
“你该死!”意料之中,那感觉自己上了当,被人当成猴耍一样的黑影人杀意再起,杀气更是盛气凌人,一掌打向那木头所制的高台,“哄”的一声台塌了……
“啊!”一方塌下,满月便随着重力加速度的往下滑了去,两手四处的抓扑着,却没有抓到任何一个东西,只能斜斜的侧着身子滑下,半过身子瞬间便又热又麻着。
台下的两人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便悄无声音,视线所及之处更是看到一处顺着有着明显深色纹理的木柱一条暗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一见此景,大家心里皆闪过了一个念头。
黑影人更是大笑出声,“现在轮到你了!”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着,人影已经如出了鞘的剑一般飞了出去,凌利的掌风便送了出去,所及之处,还能见到那掌风划破空气时产生的气流。
“我和你拼了!”自知功力没有他深,而且连躲也没办法躲的阿彩,便大喝一声迎了上去,打算来个最后一战。
掌风就在眼前,下一刻便会魂飞消散!
阿彩眯着眼看着对方那凶狠并且信心满满的眼睛,耳边的声音几乎都消失了,只余眼前的这一片清明,一切的动作都成了慢动作。
她能看到风飘过带起的发丝,
还有从远处射过来的箭,直直的射进了那人的太阳穴。
猩红的泛着恶臭的血混杂着雪白的脑浆呈现一条直线喷了出来,一些呈放射线状的混合着红与白的液体还溅到了她的脸上,眼间,鼻间。
真是恶心!
“成功了。”全身伏在那一端高高翘起,一端呈现四十五角度向下的倾斜角度上,满月有些不敢置信。
她成功了?就这么成功了?!
骗人的吧!
她还是第一次用弩呢,不对是第二次,不可能吧。
虽然在她见到阿彩在那最危急的时刻,在她将那往前冲的黑影人当成了最熟悉的兔头,并且告诉自己不要想,把脑袋放空,忘记一切,将全部的焦点只放在了那个圆圆的点上,但也不可能就这样成功了吧?
别说阿彩有些难以置信,连亲自击出箭的满月也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你成功了呢!”劫后余生的阿彩勉强的笑笑,对着满月竖起拇指,大加赞叹。
“呵呵,运气好吧,我哪有这么厉害啊。”满月看着手中的弩,将一切功劳都推给了运气。
“小姐,你的伤没事吧,严重不?”阿彩看着那条长长的暗红色长流,担忧极了。
“没事啊!”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阿彩指了指那道红色。
满月看了下,顺着那暗红一直往上看去,直到源头,发现那血是来自正好在她脚下的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巧的是那尸体便是先前吓着她的那具,此时他的胸前正笔直的竖着一根箭,箭身直入胸腔,猩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原来是因为原先高台的坍塌,散落在四周的箭也都往下掉去,其中一根正巧被她下落的力道给刺进了那人的胸腔内,再加上挤压,他的血便流了出来,顺着木头缝便流到了下边。
而这,无意间也便救了她,也间接的给了她时间救了阿彩。
“满月!满月!”阿彩正当想将满月从高台上救下来时,二人同时听得外边慌忙的急叫声,只是离得有些远,有些听不真切。
“满月!”这一声如击破天空的鹰鸣,一下子便穿透了天穹,明白而清楚的听清那是景津的声音。
“景大哥,我在这。”满月挥手示意,只是还未看到景津的人影便是了。
只见眼前一花,一阵风刮来,一阵恍惚,满月便感觉踩到了实地,而在她面前的便是一脸焦急的景津。
“你没事,老天保佑幸好你没事!不然……不然我……”说至最后,景津有些哽咽,狠狠的将满月拥进了怀里,心里有些后怕,如果……如果老天再残忍一点,让他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满月的尸体,他该如何是好啊!
老天!
老天!
“咳咳!”阿彩站在一旁不断的用白眼伺候着紧抱住满月不放的景津,张口咳嗽警告着,别趁着她们王现在不在而给她来阴的。
“景大哥,你别怕,我没事,真的。”呼吸到了景大哥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与害怕,满月不禁拍了拍他的后背,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故意拉着他的身子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虽然这个距离很短,但,也是距离,“景大哥,你看,那人身上的箭可是我击中的呢,我厉害吧!”
“嗯,厉害。”怀中一片空空的景津有些失落,但也无话可说。
敌人的暗地偷袭与调虎离山之计
“还好宝宝没事,阿彩,真是谢谢你了!”被阿彩用着特殊方法弄晕的小婴儿早已被弄醒,醒来后只打了呵欠又睡了去,微张的口里流出透明的口水。
“这么客气作什么呢,小姐。”阿彩有此示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眼角突然看到那把弩,举起那弩,试着对满月说道:“小姐,你要学弩吗?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的,不管如何有一技在身,总能自保些,更何况我们又是在这呼吸间便千变万化的战场中,更要小心了。”
“好!我怎么会嫌弃呢,有阿彩老师教我,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满月小心翼翼的放下睡的安安稳稳的小宝宝,身上中性的裤装很适合活动。
“小姐,看着那个靶,只要射中就好了,只要学会射中,并且也容易瞄准射击中,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学会射中靶心,然后一下刻苦练习次次中靶心,那样你便成功了。”
练弩是一件很辛苦很枯燥的事,即使有阿彩这个好老师相伴相教,但时间一久,手臂便酸了,力道也不准了,眼前也模糊了。
见到满月的手臂开始晃动,阿彩便明白小姐已经支持不住了,看她的冷汗从额间流了下来,忙让她停了下来休息会。
一双手帮着她在她的手上揉捏着,让她放松下肌肉,“小姐,你这伤没事了吧,还疼吗?”阿彩指那条在攀爬高台时划出来的血口,伤口有些吓人,周围都泛着暗红,一摸上去发现那伤口比起周围的皮肤温度要高许多。
“没事的,只是皮肉伤,只是看起来吓人些。”满月拍了拍阿彩,拉下衣袖,不想让阿彩有内疚感,“阿彩,说些学弩弓的事吧。”
“好的,小姐,其实使用弩弓时最重要的便是臂力与视力。臂力好练,视力便只能去适应,然后渐渐的等习惯了这种看法,那么那便是成了,等过段时候,我再教你学一种练视力的好法子,保准你一看一个准。”
“嗯,好的啊!不过阿彩臂力,要怎么去学呢?”
“而学臂力的方法虽简单,却也最难,那便是练。”
“怎么练?”
“啊,两位小姐救命啊!”
正聊得高兴的满月与阿彩被一声鬼哭狼嚎给打断了,只见那人哭着跑来,“小姐,救命啊!景王爷正在大刑伺候沈飞大人呢,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