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行看着同样醉得一塌糊涂的萧志泽,不觉拧了拧眉,抬眸往齐禄两人看去,却正好对上她清澈不见底的瞳仁,他先是一怔,当看清她眼底隐隐有着戏谑的笑意。
向景行冷眼瞥了她一眼。
她莫非是觉这样很有意思?
谁知他才这样想,却见她明媚的笑着,那样的笑,让他微一失神,就在这刹那间,觅夏忽然松开了搀扶着齐禄的手,没有了人搀扶的齐禄,就这样踩着跄踉的脚步蹿了过来。
向景行下意识的手一挡,避免了齐禄脚下不稳摔倒地的可能,但同时,也增加了他的负担,只见他几乎一半边身子挂了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向景行稳下身子后,黑眸往她身上一瞥,看向那个没有一丝不妥之色的女人,她分明是故意为之。
“没什么。”觅夏耸耸肩,很无辜的说道:“你刚不是答应了你那位伯母,要将他们二人送回去吗?所以,我这不是把他交给你吗?”
向景行一向沉稳的脸,仿佛一下被人打出了裂痕,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说得轻松的女人,上次的事情,还枉他以为……没想到她还是一样恶劣到足以咬牙切齿,虽然她不说,他也会这么要求,可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就似乎完全变了味道。
收回视线,向景行也不求助于她,一手扶了一个,毫不含糊的往楼下行去,但喝醉的人,哪有那么安份,不一会,向景行身上的西装就被扯得半垮着,完全不复刚才的精英人士模样。
觅夏走在他后面,看见他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轻笑出了声。
向景行听到后面的笑声,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就这么乐意看他狼狈的样子吗?这个女人,他真的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她了。
好不容易,拖拖拉拉中,向景行终于把两人弄进了后座里,看着那两个东歪西到的大男人,终于安份的靠在了后座上,他这才舒出了一口气,关上车门,直起身,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向景行漠然的掠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边开车门,并一手扯掉了系在脖子上束缚着他的领带,甩起了车内,跟着,人也进了车内。
他刚上车坐下,觅夏随后也跟着坐进了前座,坐在了他的身边,向景行眸光一动,不易察觉的往边上挪了挪,他的这个小动作,被觅夏看在眼里,不禁哑然失笑,他这算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他难道以为她又会举止不当,对他做出调戏行为。
向景行微拧了拧眉头,道:“你不坐在后面照看着他们?”
觅夏从后视镜看着那两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视线转而瞥向他,轻挑了挑眉,眉眼带着些许嘲弄的笑意:“我说,你这人为什么管得这么宽?我愿意照看不照看,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并且,我也没这个义务必须照看他们不是。”
向景行盯着她的脸,不发一言。
觅夏也不甘示弱的回视着……
过了一分钟。
他还是没有眨眼。
觅夏不由在心里暗自叹着,他到底还要瞪她多久?他眼睛不累吗?好像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了。
“你为什么要说谎?”忽然,向景行开口了,却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
觅夏失笑:“我说了什么谎?还烦请你告诉我一下。”
“你明明没有这么恶毒,为什么一定要做出让人误解的事。”向景行不理会她没个正经的模样,而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闻言。
觅夏平静的心湖,似被投下一个小石粒,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但那圈涟漪,在极快的时间里,又不复存在了。
他虽然是个不错的男人。
但他跟她的关系,不需要太近了,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厌恶她就好,这样对大家都好,她也会很快让他忘记孤儿院的那件小事的。
觅夏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不容易啊,你终于看穿我的本性了?”
“汪觅夏。”向景行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俊朗的面孔有些峥狞,看着有些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觅夏没被他的气势压倒,反而伸手指,指了指耳朵,表示她听得见:“声音小点,我听得见,谢谢合作。”
向景行收回视线,骤然发动车子,夜色中,车子飞速的驶了出去。
觅夏微微扯动了动唇角,她这算是成功的激怒了他吧,相信以后都看不到这人的善意了。
下次见面,就都是路人甲了。
车子高速的行驶了一会,中途,又慢了下来,平稳的前进着,觅夏瞟了一眼面无表情,不知想什么的他,又收回视线,保持沉默。
半道上,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向景行下了车。
觅夏看着车窗外,不是很熟悉的景色,扭过头,瞥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向景行,这还没到,他要做什么?不会真被她气到不想送他们回去了吧!
这想法刚刚升起,就见他开了后座的门,把萧志泽扶了下去,她转瞬明了,看来是萧志泽的家到了。
看了看两人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觅夏的视线掠过后座里,睡得安好的齐禄的身上,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觅夏却不知,她转过头的瞬间,本应该醉了的人,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视线,有些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