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血。”女子的声音,此刻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异常突兀,像是一声雷,平地响起,沉沉的砸在众人脑中。
又好似天籁之音,让众人满心欢喜,迫不急待又一脸的感激的看向声音的发源处,想看看是谁这么勇敢,毕竟,她相当于救了她们。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可依身上,从她们的眸中,有震惊,有疑惑,有不解,更甚至有着嘲讽。
谁都知道,王爷从不把她当王妃对待,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大度到用自己的血去救曾经如此伤害自己的人,她们认为,这或许是可依想要挽回王爷的一种手段,以为自己救过王爷,会让王爷对自己另眼相待。
一想到此,有些人不似最初的感激,换之嗤之以鼻,口中不时发出冷哼声。
可依不去理会众人探寻的目光,越过人群,来到总管面前,正色道:“丁总管,用我的血来救王爷吧。”
丁杉从惊诧中回神,老泪纵横的望着可依:“谢王妃,谢王妃,可是……”顿了一顿,他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王妃可要想清楚了,这药引需要连用二十天,大夫说过,必须是王爷亲近之人,所以,如果其余各位主子不想为王爷献血的话,王妃就要独自一人承担,老奴怕王妃承受不起。”
丁杉此刻是真心为可依着想,虽然他也想着救王爷,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若真没人愿意,也只好以下犯上,强迫她们轮着来,但可依是出于自愿,她不计较王爷对她做过的事,心中对可依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一扫先前对她的不满,在心底开始真正把她当作文王妃,文王府的女主人。
可依听完总管的话,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应道:“谢总管大人关心,我可以的,王爷也不易再拖。就用我的血吧,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只是用我的血而已,又不是我的命。”
丁杉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可依的感谢,嘴唇微微颤抖,尽不知说什么才好,突地,他重重的朝可依跪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谢王妃。”
可依一愣,快速扶起丁杉:“总管莫要如此,可依受不起。”
大夫递给总管一张药方,道:“如此甚好,既然药引已经找到,总管只需要派人去把这些个药抓来,给王爷服用,二十天后,王爷便可康复。”
“谢谢大夫。”一扫纸上的几味药,虽说较名贵,不过好在府中都有现成的,当下便命人去煎药。
然后一只手伸出,半弯着身子,恭敬道:“王妃请,有劳王妃了。”
可依微微点头,随着总管走出房间。
众人见事情终于得以告一段落,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相继离开。
雪妃若有似无的跟在众人身后,侧身望着玉善,以眼神示意着大夫离去的方向,玉善立即明白,向纪雪儿一行礼后追着大夫而去。
倚枫苑
大夫战战兢兢的跟随玉善来到纪雪儿寝室,一颗不安的心惶惶不安,犹记得前几天为雪妃诊断的情景,历历在目,不知雪妃这次诏见自己又是为了何事?
“草民参见娘娘,娘娘吉祥。”大夫低着头,行着礼,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
“大夫请起,玉善,赐座。”
玉善得令搬来一张椅子,大夫的脸吓的越发的苍白,始终不敢坐下。
纪雪儿懒懒抬眸,眼波流转,瞥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大夫,也不强求,只幽幽的开口,道:“我这次请你前来,是有一事不明。”
“娘娘请讲,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我所知,寒枫本身是无毒之物,需遇热才会发生毒性,而此毒更是慢性毒,若不碰触有毒之物,不可能中毒。”
原来是问这个问题。
大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喔?”纪雪儿秀眉微挑,似是寻问。
“寒枫是属于两性毒药,根据不同的人,中毒承度也会不同,娘娘刚才所说的此物属于慢性毒,是对于女子来说,而且女子需要碰触带有毒性的物体,毒素才一点一点的侵入体内,让人觉察不到自己中毒,而毒发的时间相对而言比较久,但若是男子,只闻此药物散发出来香气,毒气便立刻入侵体内,毒素散发的速度很快,当下就让人中毒。”
听完大夫所讲,纪雪儿才晃然大悟,都怪自己太大意,竟不知寒枫的属性,就拿出来乱用,更害得王爷身中此毒。
“你先回去吧,玉善,送大夫。”
大夫忙不跌的磕头离去,仿佛倚枫苑是龙潭虎穴,一刻也呆不得。
他更觉得自己多呆一会,寿命都要减短一半。
送走大夫后,玉善折了回来,加了些木碳在碳盆里,使房内更暖活些,接着帮纪雪儿解开身上厚重的狐裘,目光时不时望向她,一副欲言又上的模样。
纪雪儿看在眼里,淡淡的开口:“想说什么就说吧。”
“娘娘恕罪,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娘娘在送给珂主子的琴上,下的就是寒枫吗?”都说人总有好奇心,玉善也不另外,这才大胆的开口。
纪雪儿眸光一敛,凌厉的目光落在玉善身上,玉善一惊,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瞧雪妃。只等着一顿责罚。
只怪自己太过鲁莽,好奇心过重,话不经脑,就这样问了出来。
哪知,雪妃不怒反笑,玉指轻抬起玉善的下鄂,指尖滑过,冰凉彻骨。
“没错,只是没想到,却让王爷中了毒。”
忽地,雪妃瞳孔一缩,表情竟有些狰狞,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即使如此,她也不会放过迹珂。
玉善吃痛:“娘……娘娘。”
纪雪儿这才收回心绪,松开自己的手,向玉善挥挥手道:“你也下去吧。”
玉善一伏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