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嘴角冷冷一扯,站起身来,不着边迹的把腰间的虎符碰了下来,他清楚的看到佟可欣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
“既然王妃这么说,那本王就放心了,王妃早些歇着吧,本王就不留了。”他径自取回外衣穿上。
“王爷慢走。”
虽然有些舍不得他这么快就离开,但佟可欣更心急于那块虎符,只要把虎符交到爹手上,爹就不会把王爷怎么样。
文修离开后,佟可欣迫不急待的从地上捡起他无意掉落的虎符,握在手里,激动万分,更是顾不得晚上夜黑,匆匆带上初欢赶到丞相府。
丞相府
佟千明拿执佟可欣交给他的虎符,喜笑颜开:“欣儿,你果真不负为父所望啊。”哈哈……虎符终于到他手里了,这下,他还怕什么?
佟可欣并未感染到他的喜悦,而是一脸的紧张:“爹,当初你答应过的,还算不算数。”
佟千明的心思还在虎符之上,并没有深想佟可欣的话,顺口问道:“算数什么?”
“爹——”佟可欣不由得惊呼:“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吩咐,就不会伤害王爷,如今我把虎符交给你了,你怎么能忘了。”
佟千明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爹那是豆你的,答应欣儿的怎么会忘,放心吧。”
文修,他才不会放过,那可是他的心复大患,既然无法收为已用,那他,亦不会放过。只是这些想法,当然不能让欣儿知道。
佟可欣松了口气,跟佟千明道别后便离开了丞相府。
此时,佟千明的书房内,发出机关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藏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门,一名男子从暗门内走出,俊美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真是恭喜佟丞相,贺喜佟丞相,看来这次,连老天都在帮你。”
佟千明双手抱拳,谦虚的开口:“王子抬举了,成功与否,还需要王子的帮助。”然而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他仿佛能见到自己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天下。
“好说,好说。”
与佟千明对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炎霄。他,就是佟千明强有力的后盾,就在刚刚两人达成协议,炎霄出兵助佟千明得到皇位,条件就是临近炎国的一座城池。
以炎霄的实力,根本无须借用炎国的一兵一卒,他手下的暗冥教,足以与炎国的大军相比,而他也并非想要那一座城池,他要的……
一抹阴鸷闪过他的眼底,炎霄眸光轻敛,一股杀意簇然而出,水蓝的瞳眸瞬间变成暗蓝。
他要的,是让所有欺负依依的人负出代价。
这一边,佟千明和炎霄达成协议,另一边,丞相府僻静的后门,传来可依与悠冥悉索的说话声。
“悠冥,这画中的女子便是我来相府要找的人,我们分开找,不管有没有找到,半个时辰后,在后门会合。”可依拿出一张画卷递给悠冥。悠冥铺展开来,不由得惊为天人,连身为女子的她,都被画中女子的容貌所震慑。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好美!”悠冥不由得赞叹出声,此女子在洪朝,怕是无人能及了吧,佟可欣固然美,却没有她的成熟妩媚:“尊主,这画中的女子是?”悠冥好奇的问。
“她是我娘。”望着画上的女子,可依满是依恋,她知道,佟千明不会放人,何况如今她已死,他更不会把这事当一回事,既然他不放,那么,就让她来找,就算把丞相府翻遍,她也要把娘找到。
诧异闪过悠冥的眼底,尊主的娘,从未听尊主提过,也从没见到过她的娘亲,一直以为,尊主的娘亲早已不在了,原来不是。
“娘在我十一岁那年就不知所踪,我以为她不在人世了,直到我最后一次回佟家,佟千明以我娘作要胁,让我把王妃的位置让出来,那一天,我才知道,我娘还活着。”可依的语中透着苍凉,如果没有佟可欣一事,佟千明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娘还活着的消息。
“悠冥,不多说了,我们走,小心点。”
可依嘱咐完,两人便悄悄的从后门浅入相府,分两个方向而寻。
悠冥对丞相的地形不熟,找起来相当困难,又要躲避在府内巡夜的侍卫,东摸西找,很难有什么发现。反观可依,纵使在丞相府生活了十几年,此刻要她想到娘可能会关押的地方,她还真不知在何处。
她皱眉,暗道自己的鲁莽,只把娘的画像画出来就以为可以让悠冥帮着来找人了,却没想过先打听一下。可依无耐的叹了一声,就当这一次先打探一下吧。
可依的身形,像只灵巧的兔子,在黑夜的相府中穿梭,在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并不代表佟家的其他人不知道,想罢,她折回身,向院子里走去。
房间内灯火通明,传来几位女子的嘻笑声,可依淡淡的勾起一笑,这尖厉刺而的声音,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薛商蕾发出来的。现在的她很得意吧,女儿是文王妃,从而让她在相府中的地位一蹦千丈,相当于大夫人的身份。很奇怪,她不喜欢她薛商蕾,不喜欢佟可欣,却很粘大哥佟合安。
除了薛商蕾之外,还有两名佟千明的小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是在巴结着薛商蕾,但即使如此,薛商蕾还是乐此不彼于她们阿谀奉承,笑得合不拢嘴。
可依以极快的速度闪到房内,众人只觉一阵风吹过,但回过神来之际,另两名小妾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惊恐万分,而被可依钳制住的薛商蕾,已吓得浑身颤抖。眼角的余光紧张的盯着那搁在自己颈脖处的剑,她都能感觉得到那柄闪着银光的剑发出来的寒气,直逼入心。
三人都吓得忘了喊人,这也省得可依开口命她们闭嘴。
“允香儿在哪?”蒙着面的可依,声音自面纱后面传来,显得略微低沉。
三人一怔,不明白她所说的允香儿所为何人,还是薛商蕾开口:“我不认识什么允香儿,求求女侠放了我吧。”她的小命可握在人家手里,回话当然要积极点,不过允香儿?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啊。
可依闻言,目光倏的沉了下来:“不认识?”声音森冷,持着的剑又逼近了薛商蕾一点。薛商蕾身子一僵,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怕呼吸用力而被划伤。
“我们真的不知,请女侠明示。”另两名小妾也慌了心神,纷纷摇头以证明自己真的不知道。
可依的目光越发的幽深:“九年前,被人陷害,下落不明的允香儿。”一字一顿的说道。
经可依的提醒,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戝人啊。”薛商蕾想也没想,戝人二字脱口而出。
“闭嘴。”一股怒火在可依胸口燃烧,像要蹿出,她恨这个词,张口闭口戝人,她娘不是戝人,不是。
“收回你刚才的话,若再让我听到一个侮辱她的字眼,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声音森冷阴兀,瞪视着薛蔽蕾。
薛商蕾忍不住打个了寒颤,咽了咽口水,她也感觉到了可依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不敢再乱说话、
“允香儿被带去了哪里?”
“女侠,这我真不知道,当年那个戝……香儿妹妹是被相爷带走的,我们一概不知啊,去问相爷,相爷一定知道。”薛商蕾忙不跌的把问题抛到佟千明身上,她认为,对方知道了问题的出处会立即离开。
可依没有动,只是静静的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视而过,每个人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而薛商蕾更是眼神飘忽不定,似在躲避,这倒是让可依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她至始都没有弄明白的事。
“当年,是谁陷害了她?”强硬的语气,不容忽视。
可依的话音刚落,薛商蕾便不停的摇手,直呼:“不是我,不是我。”然而,她的举动,更是引得可依一阵迷惑:“嗯?”
霎时,薛商蕾低下了头,禁若寒蝉,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可依既而又转向另两名小妾,但见她们把头低得更下了,怎么也不肯抬头,其实两人心里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然而门的方向被她拦掉了,若是逃,怕还没走几步就被对方发现了。到时候若她一狠心,杀人灭口,那么,启不是得不偿失。
但总待在这里又不是办法,生命也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两人还未想出最终的办法,可依的冰冷的嗓音再次在她头头顶上方传来。
“你们两个一定知道,对不对。”
“不……不……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两人的头摇得像个波浪鼓,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屋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不肯说是吗?”可依出掌,一下子击碎了两人身后的圆桌:“不说的下场,便是同这桌子一样,你们应该不想让明年的今天,变成你们的忌日吧?”
两人被可依刚刚的一下子给惊得目瞪口呆,下一刻,猛得向可依跪下,嘴里不停的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其中的一名小妾更是主动开口招认:“我说,我说。”
“当年陷害允香儿与人通奸,全是二夫人的主意。”
此话一出,与她一同跪着小妾和可依两人的人皆瞠着清目,视线移向面色惨白的薛商蕾。
“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依咬牙切齿的说道,目光如矩,射在薛商蕾身上,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刮。
“我……我……”薛商蕾吓得语无论次,已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依有些不耐烦,转而问刚刚说话的那名小妾:“你说。”
“二夫人嫉妒四夫人貌若天仙的容貌,又见她如此得相爷的宠爱,早已对她心有不甘,虽然她生了长子,又产下一名女儿颇受相爷的宠爱,但那时候相爷最疼的,是四夫人之女佟可依,这让二夫人便心怀恨意,终于有一天,她找到我,说出了铲除四夫人的计划,她说,只要除掉允香儿,相爷的心思就会放在我们身上,有允香儿在,我们只有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份,因为我怎么说也为相爷产下一子,而他自从有了允香儿,瞧也不瞧我一眼,所以……所以……”
“所以,你被说动了,与她连合起来,指使一名下人玷污了她。”可依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那小妾不敢有所隐瞒,全盘托出:“二夫人说,要做就要做到最真,于是趁着四夫人熟睡,在她的房内放入迷香,又把那名买通了的下人带到四夫的房里,四夫人生得国色天香,下人早已对她垂涎三尺,又加上二夫人出的黄金百两,而且答应出事后保他无事,下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当晚,便潜入房里,奸污了她,而第二天一早,二夫人算好时间,引得相爷到四夫人房里,便瞧见了那一幕。”
薛商蕾和脸色越发的苍白,已找不到一丝血色,身子显些瘫软,若不是怕自己一动,那一剑会要了她的小命,她怕是早已跌坐在地。失误啊失误,以为找个帮手,事情会好办一些,却不想到头来,却是让人给出卖了,早知如此,当初应该把她一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