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充满怒意的极度不谅解的眼光之外,爱芙无法如愿靠近紫色,索图底下的那群人将任何闲杂人等皆阻隔开来。
心里好像有一片乌云压着,紫色抿着唇儿,双眼直视着前方,直到迎亲队伍入了宫仍是维持同样的坐姿与神情。
祭祖、祭天,拜天地、入宗祠、奉茶——
繁锁却隆重到不能忽略的过程,让空着肚子进行这一切的紫色火气不停的往上冒,之前的帐还没有算呢,又多一笔,她赶了大老远的路,从阿迈族来到烈城,进了宫也不让她休息一会,赶赶赶,赶死吗?
终于,送入洞房了。
一进了房,紫色便迫不及待的拆了头上大大小小的头鉓,她要来就小,个儿不高,是非但压得她长不得才高兴吗?
“汗妃——”。侍女希蒂和女官月葛猛的一阵抽气。希蒂慌张到门边探头探脑,希望这一幕没有被人瞧见才好。
“汗妃,汗王还未入房,汗妃该坐等汗王才是”。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甘愿的小声轻喃,“两位姐姐,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我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要再戴着它们——”。纤手一指,是桌上那一大堆的物件,钱多权重也不需要这样去炫耀,自找罪受。“我一定熬不过今晚”。
呸呸呸——
一阵的呸声,呸去不吉利。
“汗妃,这大婚当日的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得加上彩头,说些吉言,以后的日子才会吉吉利利,顺顺当当的过”。
“免——”。娇小的身子往桌上一坐,偌大的桌面连吃的都没有,只有一壶酒两个杯子,她倒了小半杯,润了润唇,“两位姐姐,你们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不行”。希蒂直摇头,手都不知道往哪摆,这一点都不合规矩,“在汗王回房之前,咱们必须一直在这儿伺候着”。
“那就坐下吧”。有钱人家就是礼多,“站着我有压力”。她比了个高度,自个儿还是个小个呢。拍拍身边的凳子,“反正这会没人,你们就当好心的陪我聊聊天吧”。
希蒂和月葛为难的互望一眼,他们只是宫里的女官和侍女,怎能与汗妃平起平坐,那不但不合理,还是重罪。
纳烈汗国虽是草原儿女,该遵从的却也一丝都不能少。
紫色不死心,脆声细语的好言哄着她们坐了下来,再端上两杯酒,软硬兼施的让她们喝了下去。
虽不至于醉,却也不若刚开始那样让人受不了的警慎。
她还是个孩子,也让希蒂和月葛意识到这个事实,试想谁会对一个孩子起了警觉之心。不过半个时辰,紫色便了解了她想了解的事儿,一分不少。那双明亮的眸子,更闪着精明的光,那个名唤阿伦诺的男人,她倒是想瞧瞧被他强摘来的瓜是不是甜的。
外头,传来长长的通报声,汗王,回房了。
希蒂和月葛匆匆起身,在阿伦诺入房之时,她们行过礼,低着头出去了。
阿伦诺一袭大红喜服,一头火红的发,一双黑亮的眸子和挺拔健硕的身躯,长长的腿,一迈就可以走上紫色的好几步。
如墨浓眉微微一皱,黑眸如光凝在紫色略染红晕的小脸上,双手背后,阿伦诺深吸一口气,没错,不是他的错觉,屋里的酒味还真重呢,这丫头到底喝了多少酒。
上前,掂起酒壶,已经少了一大半,这是用来喝交杯酒的,酒是纳烈汗国上等的好酒,后劲强,一杯足够。
他可不希望她喝醉得像个小疯子,虽然,那染上杂晕的小脸蛋和生耀的明眸,粉嫩的唇,都让人觉得满意。
喜烛已经燃了大半,阿伦诺大手突起,往紫色粉嫩嫩的小脸上一捏,不大却也不小的力道当即让小小的人儿跳了起来。
小手捂着被捏疼的脸色恨恨的瞪着阿伦诺,这个恶劣的男人是想娶个玩物回来吗?“你这个死变态,娶小孩子也就罢了,你还想虐待小孩子吗,也不想想你年纪一大把了还玩这种游戏”。老不死,死不休。
小孩子?
那可不——,阿伦诺邪笑的盯着紫色身上女人该有的,她的确只有十三岁,却已经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不仅是心智还有身体,突起的上围纤细的腰,浑圆的臀,粗致美丽的像是一件精美雕像。
更让人玩味的是她如火般的性情,对他的味极了。
他可不想后半辈子无聊得抓狂,她还小,他却很乐意等她长大。
“对你家人来说,你或许还是个孩子,对本汗却不然,你已经是纳烈汗国的汗妃了,爱妃,莫不是你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吗?”。
接受得了才有鬼。
“你得意了,你张狂了,你的尾巴可以翘到天上去了,凭权势为难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为什么不拿你的权势早早的娶了爱芙算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一出,她何必辛辛苦苦跑来纳烈汗国充当临时媒婆,好事没有捞到也就算了,还要倒霉的远嫁到纳烈汗国来。
“得意是难免的”。他脸上的笑,可恶的让人想要狠狠的打掉。阿伦偌长手一伸就能把娇小的紫色牢牢的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她的力道,哪极得上他,就算从小跟着父兄一起耳濡目染过,不若汉人女子般柔弱,却也敌不上阿伦诺天生男子,又在战场上争战过。
“你放开我,我是嫁过来了,可没打算乖乖的当你的汗妃”。一张嘴,不嫌牙酸的狠狠的在阿伦诺手上咬上一口。
有点痛——
阿伦诺低睨着啃咬他的小人儿,男人皮厚肉粗的可不怕这些,除非她真的狠心咬下他手上的一块肉。
另一只手,一捞,紫色娇小的身子便被捞离了地,整个人都被他像抱孩子般的抱在怀中。松口,尝到血腥味,触目的是那显眼的牙印和渗也的血丝,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是木头吗?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阿伦诺失笑,“今天累了一天的确是累着爱妃了——”。
“别叫我爱妃”。刺耳。
“你是本汗的妃子,叫你爱妃那可是天经地义,不然,你说本汗要叫什么”。头,一低,唇偎在了紫色的耳边,他轻喃着。
热烫的气息像是会烧着一般,紫色用力的将他的大脑袋搬离,“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随便你叫,现在,放我下去,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她的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眸光一沉,阿伦诺动作极速的换了一种抱法,将她横抱在怀,“你要如何的不客气?”
“抓花你的脸”。她的爪子可是磨得尖利闪亮,就是准备对付他的。唰的一声,阿伦诺闪得再快,却也被她的指甲划到脸,一道暗色浮现。黑眸,半敛,与她对上,紫色不甘示弱,用力的瞪回去。“怎样?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可怪不了她。
“亲爱的小紫色,你可真是不乖啊”。
“想要找个听话的,在你的汗国里找,混蛋,我才不想嫁给你”。腿儿,用力的登着,阿伦诺抱着她走到床边,双手一松,紫色屁股也着,幸好床上的毯子厚实,不然她可爱的屁股就要开花了。
“想与不想,那可是一点都不重要”。他随后坐在床上,再度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这女人可不安份,他可不想让天下人耻笑偌大纳烈汗国的大汗,却连一个小女人都治不住,指,托起她的下巴,欣赏那泛火的眸光,“小紫色,你很聪明,只可惜,年糼了些”。否则,定然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他,会好好的将她带在身边,陪着她成长为一个聪明却理智能干的女人。当然,到时候,她仍是他的女人。
她动,他压着她。
她再动,他仍是可以轻松的压着她。
男女身体人优势早就无需对比,偌大的床被他们的明斗晃得快要散了架。好半晌,紫色不动了,好累,她动不了了。
“你欺人太甚,害我成为千古罪人,阿伦诺,你什么人不好娶为什么偏偏要娶我,纳烈汗国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口无遮拦。
“闭嘴”。黑眸,一沉,大掌捂住她的嘴让她嗯嗯半天也开不了口,也不了声,“从现在起,你也是纳烈汗国的人,纳烈汗国所有的百姓是本汗的子民也你的子民,明日,本汗会带你去面见母亲大人,到时候,你再口无遮拦,本汗可会考虑拿针拿线先缝了你这张可爱的小嘴”。
一咬牙,明眸圆瞪,满腹的怒火,却无法言语。
莹亮的光,闪着闪着——阿伦诺一闪神,以为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泪光,“该死”。一声低咒,的确是泪光。
他料错了,任她再大胆,再聪明,终也不过是十三岁,从来不曾单独的离开家人,这一次不但离开,还是永远的离开,嫁给他就他的人。
她使泼,耍辣,半点理智也不剩害得他也快失了理智。
“不准哭”。他松了手。
“你才哭呢”。可爱的鼻用力的一吸,“你全家都哭”。
“还说没哭,瞧瞧,鼻头都红了”。他故意笑她,点点她有些红通的鼻儿。
紫色瞪他,“还不是你想杀人灭口,不让我呼吸,玩死人是你的特长吗?哼——”。见他不再用力的守着她,她乘机趴开他的手,下了床,“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嫁给伟大的汗王,第一天就要让她饿肚子不成?
“好——”。阿伦诺半倚在床头,“那你倒是说说,要吃什么?”。
眼儿一亮,想着娘亲的拿手好菜,紫色吧啦吧啦的说了十几二十个菜名,全是她喜欢的菜,想着那美味儿,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胃口可真不小呢”。这些菜式他可从来都没有尝过,“不过,亲爱的小紫色”。起身,高大的身躯,像座大山一般的往紫色这边压过来。紫色警沉抬头,一边往后退,试图退到安全的地方,只可惜,房间就这么大,再退,还是逃不出他的魔掌。“如果本汗没有料错的话,索图一定忘了告诉你一个属于纳烈汗国婚嫁的规矩”。
“什——什么规矩?”不好的豫感。
“新婚之夜,新娘子除了酒之外是不能吃任何东西的,要吃,也得等到下半夜”。
什么——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矩,干脆让可怜的新娘活活饿死算了。
“你骗我”。
“本汗可是一诺千金,怎能骗人”。
“那你还问我想吃什么?”
“那可不是骗你,只是逗逗你”。可爱的小紫色,那期待的表情,点菜的模样,都可爱极了。
呃——
一口怨气梗在胸口,紫色差点当场气昏过去,她太小看他了,咬牙,瞪眼,手,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你卑鄙,你无耻,你不是男人,权大如天盖住你那双乱视的眼,一头红发就是你的报应,你一腿长一腿短,左手正右手反,吃饭填鼻子不知道嘴在哪——”,
霹雳啪啦,一开口便是顺口的咒骂,一句话也不曾重复过。
阿伦诺叹为观止,不解她这些骂人的词是从哪学来的。
再骂,天,可就要亮了。
“闭嘴”。
“我有说话吗?你哪只耳朵听到?哈,没想到你不但眼睛不好使,心黑没肝没肺,连耳朵都重听——”。
“…”。
“啊——”。一声惊呼,新郎努力的让新娘再也没空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