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站在茅屋的门口,听到薛悠悠那又哭又笑的怪异声音,心疼得好厉害。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现在他不仅连选择的机会没有,甚至连死的机会也都没有。如此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作孽啊”张扬长叹了一声,轻轻的走到床前,用手掀开薛悠悠捂着头的被子,被子已经湿了一大片,而薛悠悠的脸上却是“笑容”和泪水参杂在一起。
薛悠悠没有看张扬,双眼无神的盯着茅屋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扬轻轻的拍拍薛悠悠的肩膀,安慰她说:“悠悠,你别难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而起,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薛悠悠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还需要什么交代么?
“悠悠,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薛悠悠了,心中本身就带有愧疚,强迫在一起只会使生活过得异常尴尬。
张扬起身向茅屋外走去,薛悠悠扭过头去,看着张扬,说:“我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你对我还需要交代什么?不用了,只要你爱我就够了。”真的是这样?薛悠悠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如何让别人相信啊。都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张扬一个人爱她就可以了吗?就会幸福了吗?
“你再想想吧”张扬停滞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清晨,本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可是张扬却觉得异常的压抑。
张扬从小茅屋出来,直接往武鸣城方向而去。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之前和凌风发生过什么了,必须去找他。
昨晚毒娘子用一只类似于MI魂香的毒气使得凌风瘫痪在床上,全身乏力,而守候在门外的阿四他们也中了同样的毒气。知道中午时分,他们才恢复了体力。阿四冲进屋内,看到床上空空荡荡的,心里一惊,以为凌风被毒娘子给掳走了,这可该怎么办啊。
不过还好,阿四担心之余看到凌风站在窗前,所看去的方向正是武鸣山方向。阿四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走过去恭敬的说:“小王爷,你还是躺下休息吧。你若把身体给拖垮了,那少爷才真的是危险了。只要你还在,我想他们也不敢对少爷怎么样。”
“阿四,你说的很对,只是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休息啊。”凌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满脸的忧郁。以往的这个时候,薛悠悠总是会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变着花样的拿他寻开心,而现在却是如此的冷清。
“哎……”阿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跟着薛悠悠也好几年了,对于薛悠悠,他是打心底的敬佩,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主仆之间的关系,还有一层亲情在中间。
凌风想了一下,问阿四,说:“阿四,幽冥武士怎么还没到?”
“呃,小王爷,这才两天,最快也要四天才可以赶到吧。”都城据此上千里,岂是三两天就能赶到的,何况阿五还要一个来回。
“哦”凌风看着下面的街道,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眼帘,“阿四,你先下去吧,有人来见我,你就让他进来。”
“是”
不多一会儿,张扬便被阿四领了进来。张扬进门,看到凌风一脸悠然的表情,正在饮茶。张扬笑了笑,走到凌风旁边坐下,说:“我想你应该走到我的来意,你又何必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有吗?”
“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有了”昨天翻开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接着说:“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也是……呵呵,能告诉我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吗?”
“杀”凌风冷冷的说道:“凡是对悠悠意图不轨的人,都杀,杀”
“除了杀,你就想不到其它办法吗?”张扬不赞同凌风的做法,说:“四年前的那场变故,杀的人还少吗?可是,又换来了多久的稳定?是,杀人是可以泄愤,是可以大快人心,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你懂吗?”
“你教训我?”凌风冷眼望着张扬,他没有爆发出来就已经是很客气了。
“你依然对我有意见”张扬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真为悠悠伤心,我只能说她看错人了。”
“张扬”啪的一声,凌风将杯子砸在桌上,杯子被砸的粉碎,凌风的指间也渗出了丝丝血迹。“你少在我面前说这样,要不是你,悠悠她有岂会是走到现在这一步?哼,你真的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原本凌风对张扬的看法已经转变了,可经过这一次,他觉得张扬依然没有改变,当初只是被他给迷惑了。
“为什么这么说”张扬玩弄着手中的杯子,他走到凌风心中有气,不让他发泄出来的话,他说什么话凌风都会听不进去的。
“哼”凌风站起身,有站在了窗前,他不想看到张扬的那张脸,“你不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要是你站出来说个不字,他还会逼迫悠悠?呵呵,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你还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装出一副你也是受害者的样子。张扬,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还有呢?我不只只有这么些坏处吧。在你的眼里,我张扬就是一个一钱不值的无耻之徒,今天你有什么不满的都发泄出来吧,我听着。但是我要告诉你,等你发泄完之后,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说几句。”张扬苦笑了一下,说:“好吧,你开始发泄吧。”
“你……”凌风转身,指着张扬的脸,欲言又止。他一激动,体内还未完全排除的毒素又发作了,头晕晕的。无奈之下,凌风又坐回到凳子上,不得不和张扬面对着面。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张扬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了直到茶壶里到不出水来才将杯子放下,说:“如果你发泄完了的话,那我就说说我心中的想法。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了悠悠,对我来说一切都不再重要。”
“哼”凌风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张扬,冷静了一会儿,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冲动了,但他也没想要想张扬说一句什么对不起什么的。
张扬善于去观察别人的眼神,因为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伪装,就是眼神伪装不了。从凌风眼神之中,张扬已经知道他冷静下来了。
“首先我要说,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是师祖他自己决定的。对,我承认我是很喜欢悠悠,我做梦都盼望能和她白头偕老,但我张扬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心中的最爱。不然的话,四年前我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得到了。第二,你别怪我没有想师祖澄清这件事情,我说过了,我甚至以死来威胁他,但没有用。如果我死了,悠悠她也活不了。第三,师祖他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我,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幌子、借口。他要重演四年前的那一幕了,我可以说,他比我师父玄奇和我父亲还要可怕十倍。”
“该我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张扬站起身,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转过身,张扬真的想门外走去。
看到张扬走了,凌风猛然抬起头,叫道:“张扬,你,你等等”凌风始终将那句话说不出口,毕竟他们两人暗中争执了那么多年。而张扬又时时的忍让,凌风心里也觉得很愧疚。听了张扬的话,他也算是明白了。以洛神医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因为满足张扬的一己私欲就会公然和王朝对抗的。
“有事吗?”张扬止住脚步,但没有回头。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凌风低着头,对于这句话,他足足想了四年,今天才终于将它说出了口了,心里轻松了好多。
张扬等了这句话,也足足等了四年,如今终于听到了,心情异常的激动。猛然转身,他注视着凌风,因为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凌风,我,我……其实以前也是因为,我,我太……算了,不说那些了。”
“嗯,不说那些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依然是……”凌风不知道将后面那半句话说出来,张扬是否会接受。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张扬却接过他的话,说:“我们依然是好兄弟,一辈子的。”
“……”两个男人因为兄弟之情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两人顾不得叙说之前的兄弟情谊,眼下的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凌风让人换了茶杯,添了茶水,亲自为张扬倒了一杯茶,说:“喝下这杯茶之后,过去的一切都不在计较,让它随风去吧。”
“好”
“张扬,从你刚才的话来看,洛神医他是想借着薛悠悠来威胁朝廷,然后再次发动叛乱。可是,黑龙教的势力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他拿什么来造反?”对于此,凌风很是不解。
“你可别忘了,当然黑龙教也只剩下几个人,还不是……如今,师祖他又暗中召集了一些黑龙教和将军府的旧部,人数也少。而且,我听说武鸣城的驻军内部也被渗透了。再者,亚利达部落的人也暗暗搞小动作,这样一来一旦起事的话,那就相当可怕了。”
“亚利达部落?雪剑?”凌风不禁瞪大了眼睛,“她真的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