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待追风离开后,莫然在帮她收拾床榻歇休,她坐在窗子旁,晚霞下,******开,娇嫩动人,愈加衬出梁思如眉宇间的轻愁,就那样安静,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
“公主。”莫然轻轻喊了一声,有些犹豫的说,“公主,莫然只想跟公主说,别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或者,或者可以利用……”莫然似乎有些为难,停顿了半天,仍然是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梁思如扭头看着莫然,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知道如何做。”
莫然犹豫了一会,终是点头后便退出了房间,出去时还为她轻轻地合上门。
坐在窗前,晚来的山风带着凉意,梁思如轻轻呼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致,心里头有些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很是想念现代那平静的生活,即使婚姻并不幸福,但她至少拥有自己的自由生活,不必去仇恨别人,不用担负国仇,也乐得轻松可以找朋友逛街,看电影,畅游青藏高原……不知,她离开后,现代的她是否还活着,她那个前夫是否真的如此恶劣抢夺自己的东西?
孰梦?非梦?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一梦之间。
如若真的按莫然所说的去做了,那么就真的可以消除她心中的仇恨吗?要与不要?一向自由惯的她,能背负得起这样的重任吗?
“你是野国前朝公主?”有些掩饰不住错愕的语气从身后响起。
梁思如扭头望去,看见是楚然,淡笑道,“听说是的。”
“那程焕究竟又是谁?”纵使知道她并不是躯壳里的灵魂,但……楚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静静地看着楚然,摇头轻道,“我也不知道。”她也想知道,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的身份,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来到这里了,又是为何而来?这一切的一切,她通通都想知道。
“你知道的,我只是一抹孤魂,以后将会如何,我一点都不知道,这里不是我熟悉的历史,也不是我熟悉生存的文明社会,这里随时都会因为一句话,又或者一个字而引发战争,我想,我不适合,也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很想离开,却又有了牵挂……”她茫然望着窗外的夜空,上面繁星闪闪,眼里酿起满满的孤寂。
楚然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茫茫然的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抚她,看着满是落寞的女子,他突然明白她为何会引起野国太子侧目,过惯与人纷争的生活,也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女子,突然看到一个与世无争淡泊的女子,必然引起他的注目。
“你还想离开吗?”
闻言,她微垂下头,不知如何回答,轻轻叹了一声,不真切,仿佛失了最真的东西,让生命突然寂寞下来。还想离开吗?想,不想,想与不想左右了她的念头。
行宫别院,云兮院落,孤独仇站在那里等待侍从的禀报,却得来一个意外的答复。
“找不到?她不在白谷教了?”孤独仇有些意外,他记得当晚劫走她的便是白谷教尊主,怎么会不在那里?
“是的,听白谷教的人说,她是被白谷教里的圣护尊带走出谷之后再也没回去了。”那青衣男子回道。
“那么他们的尊主呢?情血没有这么容易解开的。”
“属下无能,查不到追风行踪,他一向很少出现在白谷教总坛。”
“好,本太子明白了,退下吧。”孤独仇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说。“收拾好东西,马上启程回国。”
“是。”
两手扳后,孤独仇站在亭子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池塘里游得欢快的鱼儿,冷冽的眸子隐藏着困惑与凶戾的痕迹,微拂袖跨步离开亭子。
万花楼,雷昕约来司徒凯、楼云开,三人浅酌轻饮,安静的听琴,雷昕身体斜靠在长椅中,慵懒半眯眼眸,若有所思地瞧着司徒凯。他神情隐约有些恍惚,眼神飘忽在遥远的地方,眉宇间的失落无法掩饰让人一眼看出他在作何想。
“司徒兄在想什么事儿?”雷昕开口问。
司徒凯回神过来,淡淡笑了笑,说,“一个女子。”
楼云开愣了一下,好奇地问,“一个女子?司徒兄又看上哪家女子了?”想认识司徒凯这么久,头一次听他说有心仪的女子。
“司徒兄是在说程焕么?雷昕若无其事地问,微笑的掩饰眼里所有情绪。
“确实,王爷没有猜错。”司徒凯毫不忌畏答道,他不是不知道雷昕也在打她的主意,但那又如何?他没有休掉她,依然是他的妻,不是?
“司徒兄,你、你……不会是说笑的吧?她都已经被你休掉了,还想她做什么?”楼云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仅仅近面见过她一次,不可否认她长得眉清目秀,但至少没有他的那个媚夫人娇艳啊。
“你看我像在说笑吗?还有就是她还是我司徒的发妻。”司徒凯皱了皱眉沉声道,语气明显的有些不悦。
“错,司徒兄,别忘了皇上已经答应将程焕许嫁给野国太子的事,且,休书已代写盖上玉玺印。”雷昕扭头看向他纠正道。
“我……”司徒凯一窒,无言以对。
一股奇特而强烈的力量席卷了他,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沉重到他无法呼吸,莫非……这感觉就叫心痛、懊悔?
看到他吃鷩,雷昕微垂下眼皮,眸子闪过一抹邪魅的精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徒兄会这么想也在所难免,天涯何处无芳草。司徒兄就别想太多了,野国皇帝只不过是一个鬼扁,实际上主政的人是孤独仇,他开口向皇上请求这事虽不合理,但却不能与他为敌。”楼云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不知道小王爷为何突然对司徒凯起了防意,但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司徒凯低下头,心头升起一阵酸楚,纵使楼云开说得不错,但这一切局面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是?她,真的不再属于自己的了,再也没有任何高兴可言。
如若,当初自己没有那么冲动,而是好好的对待她,现在是否会是另一个幸福的画面?至少她那抹笑容都永远属于自己的,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端起酒一口喝干,苦涩地大笑,“哈哈……”
楼云开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这事儿,父母媒酌,就让他们去,或者能遇到自己心中所喜的,若无那便是他一生无缘相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