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阿霞,但商王爷倒说说看,阿霞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侍妾?”一道淡淡的嗓音在他们的后面响起,三个男人迅速转身齐刷刷地看向她。
“如儿,你……”追风欲言说些什么,却被阿霞抬手阻止。
“我说过,我叫阿霞,不是什么如儿,请公子别喊错。”阿霞面无表情的淡道,丝毫没理会在追风听到她喊他为公子时,脸色闪过的惨白。
“如……”追风却在喊出一个字来时,声音顿住了,涩涩地闭上嘴,深邃的瞳眸掠过一丝痛苦。
“阿霞,你……”唐新儿有些意外,她与追风不是和好了吗?为何……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女子,很惊讶我的改变,对不对?”阿霞自嘲地笑了笑,淡定地看着他们各异的表情缓缓地继续道,“没错,以前你们瞒着我所做的事情,我通通都知道,何必现在才来后悔?早就在你撇下我的一霎那,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断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回不来了。”
顿了顿又道。
“商王爷,我只知道自己答应过你的三个条件,但并不包括成为你的侍妾,想堂堂的商王爷何愁没女子,阿霞我从来没想到过把自己局限在一方深宫后院的天地里,世界如此之大,我尚未曾游历完,不曾会想到过暂停一方闲憩,更没有一个可以令我愿意停留的地方。”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阿霞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静谧得只听得见细微的呼吸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们有你们的,我也同样有我的,没有谁跟着谁,也没有谁欠了谁,假如有一天在路上遇到的话,或者我们可以点下头,问候一下,又或者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彼此的生活很好,那么便没有什么对不起大家,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梦想,已经很夜了,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吧。”阿霞轻轻一叹,淡淡地说。
恍惚的瞬间,她知道自己仍然是爱着他,但那又如何?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又如何去说原谅他?心在漂泊了,无法停歇,茫茫然的她又是何去何从?
凉风中,竹叶依旧晨曦中摇曳。
“阿霞,王爷说一会让你到大厅用膳。”红红端来洗漱水,边说边顺便替她拿出换穿的衣物。
“哦,我知道了。”阿霞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直发丝,暗忖,她不会盘头发,会弄的也跟这个时代跳节不上来。
轻叹一口气,拿起锦锻,还是绾束马尾好了,方便快捷。
“阿霞,要不要我帮你梳……”红红还没说完,便被阿霞快速地塞了一把梳子在手里,只听到她说。
“红红,你来帮我扎两个辫子就行了,我自己梳得不太方便。”
红红眨了眨眼,从她认识阿霞开始便没见过她梳盘过头发,总是随意地绾束起马尾来,像极了江湖中的女子,多了抹英气。
“可是,那不是丫环才会弄的吗?你梳这样的会不会被王爷骂?而且有客人来哦。”红红迟疑了一下问道。
“没有人规定只有丫环才可以梳这样的发型,对不对?梳吧,没有人会骂我的。”阿霞不屑地撇了撇嘴,丫环?呸啦,想当初在水月山庄里,她还不是一样随便扎着马尾算了,谁说她来着?
“好,好吧。”红红应着,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屑,这样的阿霞根本就不如自己漂亮,如若王爷抬头望向自己,该多好。
虽然阿霞不知道红红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但她无所谓,想的与她都无关要紧,现在的她最紧要的是想办法完成三个任务好可以离开。
洗漱过后,阿霞便匆匆赶到大厅去,进门便见着不少人坐在餐桌上,除了追风、唐新儿以及商子谦外,其他的都是女人,而且是两个娇艳的女人,原本溶恰的气氛因她的出现而有些怪异。
缓和了脚步,她思索着要不要进去,毕竟穿着素色的她真的像红红说的像个丫环,郁闷一番,原来自己也会在乎形象?
“如,阿霞你醒来了。”追风一见着她,便站起来微笑地说。
“嗯。”阿霞抿了抿唇轻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晚说的话过重还是怎么的,面对他的笑脸,忽然有股罪恶感,难道他都不会生气吗?
“饿了吧,过来坐下用早膳,子谦提议说一会去游船,你想去吗?”追风对她的冷淡毫不在乎,依然笑着问她。
阿霞蹙了蹙眉,游船?罢啦,轻点头,“你们都说好了,我拒绝了也没用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去一趟也罢。”
追风见她没有拒绝自己,脸上洋溢着一抹喜悦,她没有拒绝自己,这么说自己还是有希望获得她的原谅?
“追少主为何要讨好一个丫环?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坐在商子谦右边的水盈蹙起柳眉,对他的行为有些不屑与鄙夷。
“对呀,追少主觉得我们姐妹长得比她还差吗?”同样是商子谦侍妾的女子水漾附和道。
还不等其他人回答,阿霞又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奇了,我像个丫环碍着你们吗?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妖艳而引不起男人的注意,又或者你们该尽早做一下挺胸动作,以免下垂了,差不差你们自己会很明白,至少小女子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水盈水漾听懂了她的话,又是气又是急,猛地跺脚,“王爷,你看一个低贱的丫环竟然敢顶撞人家,你要为人家作主啦。”
追风以为她在为自己吃醋,有些惊喜地望向她时,却看到她眼里掠过的厌恶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
“哼。”阿霞丝毫不待好地冷哼一声,见到这些女人就觉得厌恶。
“用膳吧,一会可以去游船。”商子谦沉默了好一会,也没替水盈她们说好话。“阿霞是客人,你们需要客气些。”
阿霞抿了抿唇,心里暗地偷笑,这些女人,呵呵……都不想一下他堂堂一个王爷,又怎么会做出这些失礼的事情来呢?笨得可以。
水盈两人怨恨地瞪了一眼阿霞,没料到王爷竟然让一个丫环似的女人住在这里。
微凉的风徐徐吹来,阿霞坐在船栏一旁,看着平静的湖面这会正因风吹过后引起粼粼波光。
看着眼前的这条长湖,想起远在千年之后的一切,阿霞不禁神伤。
在阿霞身后,追风、唐新儿以及商子谦他们均似在谈笑风生,谁又能料到三个男人在暗暗地风起云涌暗斗?
望着湖面发呆,阿霞丝毫没觉察到有人渐渐地向她靠近。
“阿霞姑娘真是好雅兴,湖面有什么好欣赏的。”水盈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微笑地说,“早上的事很对不起,以为你只是一个丫环,没想到会是王爷的贵客。”
“你会道歉,倒让我吃一惊,贵客算不上,最多只能说是一个过客罢。”阿霞淡声道,她会向自己示好?恐怕是来挑衅的……忽然她感觉到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会是晕船吧?
“哎呀,阿霞姑娘怎么这样说呢,王爷都说你是贵客了,又怎么会是过客。”水盈娇柔地说道,唇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
“该死的女人,竟然给我下药!”阿霞用力紧咬下唇,传来痛痛的刺痛让她有瞬间的清醒,猛朝水盈挥甩一把掌,同时她忘记了是在船边缘,身体微晃一下伸手想扶住栏杆,却被一阵无形的推力借开便没扶住栏杆,便垂直跌落冰冷的湖水里,溅起粼粼波光。
“如儿!”追风恰好扫了一眼过来,却见到惊心动魄的一幕,猛然飞身过来想抓住她的脚,还是慢了一步,随即奋不顾身地跟着跳下冰冷的湖泊里。
商子谦与唐新儿一见,顾不得端着酒杯,把杯子砸丢到桌上,紧跟着出来,却只能看到一弧白影穿入湖泊里。“阿霞!”
水盈捂着脸嘁嘁地哭泣,见商子谦出来,便扑到他的怀里哭诉,“王爷,阿霞姑娘她,她竟然为了妾身一掌,她……呜,呜,妾身……”似乎哭得好不伤心,两肩还不停地抽泣着。
商子谦皱了皱眉,总感觉刚刚阿霞跌落湖里总有些怪异,她连挣扎一下都没有,难道是为了逃离?但也不像,思索着问题的他,丝毫没发现怀中的女人偷偷地仰头打量他的表情变化。
唐新儿紧抿着唇,看到追风搂抱起昏迷的阿霞浮出湖面时,便伸出手来,“快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大冷天泡在冰冷的湖里,何等的刺骨?碰触到他那冰冷的手,唐新儿亦然感觉到他的颤抖与愤怒。
抱着阿霞飞身上岸,离去时追风愤恨地瞪了水盈一眼,“若如儿有任何意外,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水盈被他那带杀气的目光射得心脏剧烈颤动,她知道阿霞便是程焕,但没料到追少主依然还是喜欢她,不是听说追少主要跟玄妹成亲的吗?为何还来找程焕这贱人!螓首在商子谦的怀里,垂下眼帘的瞬间掠过一抹诡异的精光。
一场游船变成这样,任谁都没心情再游下去,匆匆地散了,商子谦看着追风把阿霞抱走,心里一阵不舒服,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水盈,脸色一沉,动作来得更快掐住她的脖子。
“说,是不是你把阿霞推下湖里?”
“碍,啊,呃……”水盈没料到他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张口想要给他解释,却只能喊不出来。
“王爷,怎么可能是盈妹妹推她下去的,妾身明明见到阿霞打了一巴掌盈妹妹,你看那脸上的五指痕多清晰。”水漾一见情形不妥,忙劝说道,“王爷,放过盈妹妹吧,你看她快不能呼吸了。”
商子谦扫了一眼那张艳丽的脸,果然有五个指印痕,蓦地松开她,依然带着怒气质问,“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否则,你知道自己的下场是怎么样。”低沉浑厚的嗓音隐隐带着一抹杀气及威胁。
“咳,咳,妾,妾身没有跟她说什么呀,就,咳,就只是跟她道歉早上的事罢,王爷不相信妾身的为人吗?”水盈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饶你是铁石心肠也会绕指为柔。
“真的不是你?”商子谦仍然怀疑地睇着她,若不是她,阿霞又怎会突然掉到湖泊里?
“若是王爷不相信妾身,那妾身以死明志!”泪珠缓缓地爬满了艳丽的脸蛋,说得愤慨,攀着栏杆欲跳下湖泊里。
商子谦猛然拉住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厌恶,“好了,好了,爷相信你是清白的,别闹出些笑话来,回府吧。”
唐新儿从头至尾冷眼看着她们在演戏,商子谦或许会被骗着,但他可没眼花。
在船只靠岸后,唐新儿越过水盈她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瞒得过追风吗?”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水盈水漾,跳下船舶扬长而去。
而商子谦抿了抿唇,丢下一句话便大步跟着唐新儿后面,“你们先回王府,今日的事,我心中有数。”
“需要叫玄妹来吗?”水漾扬眸看着远去的商子谦,淡声问水盈,心知她定然会计划让玄妹来届时别说一个小小的阿霞,就算是水盈她自己也应付不了吧,如若想要取得追少主的注意力,恐怕比登天还难。
“立刻让人通知她,我绝对不会让程焕得逞的!什么葬身火海,根本就是一个晃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水盈恨恨地瞪着远去的身影,紧拽着的手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中。
“是,水漾定然照办。”说起心计,水盈果然是比她厉害,懂得借刀杀人。
“半年前,你没死成,半年后你定然要生不如死!”妖艳的眼睛隐约的涌起一束红色的火焰。
水漾看着满腔怒火的水盈,唇角轻轻上扬,或许水盈不知她才是获利的一个,虽然平常会附和她,委曲求全的站在她的身后,只不过……她一定不知道也在被别人利用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