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被褥很厚,并且全部盖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冷傲枫的神色,那个人,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难道会是红叶?
谢静然心里一惊,倘若真是红叶,那她可能就轻松了。
毕竟红叶现在不知道她被冷傲枫逼着嫁给他的事情,说不定他知道了之后,便会拒绝冷傲枫的提议呢。
本着这样的一个侥幸心理,她慌忙朝前走去,只想快点见到红叶的好。
现在在她的心里,红叶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救星的代号了。
见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冷傲枫似乎已经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会她,只是径自对床上的那个人说道:“星裔,有个人来看你了。”
星裔?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那么熟悉?似乎她在哪里听过,却偏偏一时又想不出来了。
她索性不再去想,而是去看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听了冷傲枫的话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反应。
这时,只能听见那个人淡淡而虚弱的声音响起:“谁啊?在这里,还有我的老朋友么,除了你,还有谁会来看我?”
刚听到这个声音,谢静然就不由一怔。
这个声音熟悉得很,正是红叶的声音,果然他受了重伤,现在讲话的语气,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之前猜的也没错,红叶果然是他的化名,而他的真名字,就是叫什么“星裔”。
星裔……这个名字真的很熟,但她却偏偏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算了吧,期待此刻的他,脸上的易容药物去掉了,那她就能认识他了。
听了他的话,冷傲枫一笑:“你先别这么说,毕竟这个来看你的人,可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呢!我想,等你看到她之后,绝对会很高兴的,甚至,超过看到我之时的高兴!”
红叶不由失笑:“傲枫,你别笑我了,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让我见着感到高兴的?好,那我就看看这次来的是谁,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冷傲枫也一笑:“好啊,那你就尽管看下吧!”
说着,他便坐在了床边,要将红叶扶起来。
看到他这样子,谢静然也不由暗暗为红叶而感到担忧。
那时在破庙里遇见她时,他尚自还能自己爬起来,可是现在,却要冷傲枫给扶着爬起来,难道他这时的伤,比那时的要重得多么?
红叶一边不相信似的笑着,一边任由冷傲枫将他扶起来,冷傲枫扶着他靠在床头,他稳住身子之后,便抬头朝她看来。
刚刚看到谢静然的一瞬间,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光芒,呆呆地看着她,一副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
她的心里,也是跟他一模一样,只因她也绝对想象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也想不到,红叶,竟然会是那个人!
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她听着“星裔”这个名字,会感到那样熟悉了。
只因,他就是那时她在皇宫里面遇到的那个刺客——阙星裔!
谢静然愣愣地看着他,嘴唇一直抖个不停,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都怪冷傲枫将她的哑穴点住,让她满心的激动,都无法宣泄出来。
这时,阙星裔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讶然对她说道:“你怎的穿成如此模样?这可是嫁衣,你怎么能随便穿?”
她自然是不能说话的,见着她这样,阙星裔仿佛知道她的哑穴被点,于是扭头去看冷傲枫,眼里有着些微的责怪。
见着他的眼神,冷傲枫无奈地耸耸肩,说:“我也没办法,她不肯听话,我便只好这样对她了。”
阙星裔没好气地说道:“那现在,你还不快替她解开穴道?”
冷傲枫笑了笑,手微微扬起,谢静然便感到她全身经脉一通,知道穴道已经被他给解开了。
能够开口讲话了,她自然不肯浪费机会,于是第一句话,她说的便是:“嫁衣是他让人给我穿的,他想让我嫁给你。”
听得谢静然这句话,阙星裔讶然望向冷傲枫,惊道:“傲枫,你疯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冷傲枫一脸无辜:“这女人你不是很喜欢吗,那自然不能放过啊!反正她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也穿上嫁衣了,那你们便立即成婚,不是很好?”
还真是没见过这种人,她自然是对他怒目而视,而阙星裔的神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他们两个的模样,冷傲枫也知大事不好,于是索性脚底抹油,一下子就跑远了。
只留下谢静然和阙星裔留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她只好出言打破这一片尴尬,对他笑了笑,说:“没想到你竟然是阙星裔,真是看不出来啊,名扬天下的红叶大侠,竟然就是你。”
他也对谢静然笑了笑,说:“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就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刺客?”
谢静然只好对他一笑,也不好说些什么,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跟他说的那样,的确只将他当作了一个刺客。
他低下头去,有些自嘲一般地笑笑:“也是……毕竟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便是这般,以后若要再改变,也是不可能了……”
见他这样,谢静然慌忙说道:“不是啊!你在那时帮我解了媚药,我便当你是个大英雄了,又怎么可能会继续当你是刺客?”
听得她的话,他抬头来看她,唇边一抹轻笑:“谢静然,你知道么?那时看到你的真面目时,我真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我也差点冒犯了你。”
他说得这样直白,谢静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腔,只好朝他笑了声,没有说话。
他又是垂眸一笑,说:“你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采取逃避的态度,你这样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奈。”
除了那时他装成红叶,她也易容,他们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他对她这么温和地讲过话,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