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看见他出来,用无限虚假的笑容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三王爷,就请您把那天的真相讲出来吧。”
三王爷朝他看了一眼,说:“谢相国为国忠心耿耿,真乃一代名相之风啊!”
听着这话,谢麟一脸的谦虚模样,眼里却露出得意的光芒,说道:“三王爷过誉了,此乃老夫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谢麟手下那群人听到三王爷的话,也是一脸的得意洋洋,看着谢静然他们四人,就像是看着四个死人一般。
可惜他们实在太得意了,所以一点也没有看出,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泰然自若,一副根本不怕会出现什么状况的模样。
难道还不知道,以他们这样的神态看来,他们是丝毫也不担心事情会有着出乎他们意料的发展吗?
正当谢麟还在洋洋得意时,却听那三王爷又开始说话了:“谢相国一生都为国为民操劳,可是为何在最后,却要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岂不是将一世英名,都付诸东流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转变,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
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不由对望一眼,彼此都在忍着笑意。
这个三王爷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前面一句话还以为他要出卖慕容玄焱,可是现在,却又变成了慕容玄焱坚定的支持者。
谢麟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脸色一变:“三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
三王爷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淡淡地说:“先皇驾甭之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而是早便说明令太子即当今皇上即位大统,如此说法,难道谢相国都忘记了么?”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匹夫,你可莫忘了你曾答应我什么!”
谢麟几乎要气得发飙了,丝毫不顾风度地指着三王爷,胡子都翘起来了:“你可别忘了,陈王才是大统的真正继承人,你身为皇叔,却在此处妖言惑众,若是先皇在天之灵得知,你又有何面目去见秦国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这话说得义正严词,好象三王爷这样做,真的是一件背叛先皇遗命的事情。
三王爷冷笑一声:“谢麟,你这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有脸提起先皇和秦国的列祖列宗!”
“哈哈哈,当初你便用重金笼络本王,说只要本王扶立陈王即位,便会命本王成为摄政王!”
“可惜本王却实在无法与你这等小人勾结,谢麟,要杀要剐随你便,本王问心无愧,见到先皇也自坦坦荡荡!”
他的话更加慷慨激昂,让谢静然不由对他由衷地升起敬意。
谢麟已经被他气得胡子狂飙,指着那些押着三王爷的兵卫大叫:“他疯了,他是个疯子,快点把他押下去,别叫他在这里蛊惑军心!”
“是!”那些人赶紧就要把三王爷押下去。
三王爷虽然被他们死死押着,可是嘴里仍然在大叫:“谢麟,你伪造皇诏,假传先皇遗命,你这个乱臣贼子一定不得好死,我会看着你自取灭亡的!”
他虽然已经远去,可是声音却仍在夜风中飘荡。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那个陈王,几乎连身子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用求救一般的眼神望着谢麟:“相国大人,我看我们……”
“闭嘴!”
在他说出退缩的话之前,谢麟就先一步将他的话逼了回去,他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看到这一幕,谢静然就知道那个陈王的确不是什么能够成大器之人,否则谢麟也不会找他来当傀儡了。
一转头,便看见慕容玄焱唇边淡淡的笑容,好象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心下了然,想起上官铭语的计划,心里越发的对他感到佩服起来了。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来:“谢麟,你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你究竟还要作乱到何时?”
刚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唇边便不由露出了笑意,久久憋住的笑终于忍受不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却见他的唇边,也是如她一样,洋溢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见着她望着他,他朝她展颜一笑,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紧,笑道:“然儿,我们赢了。”
谢静然也对他回了一笑,然后和他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个大臣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他们穿过重重士兵的包围,一直走到他们面前,跪下行朝礼:“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脸风尘的上官铭语,显然在刚才的时间里,他赶了好长一段路。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无论多重的疲倦,也是无法遮掩的。
他就站在不住摇曳的火光中看着他们,明灭不定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神秘魅力。
见谢静然和慕容玄焱都望着他,他微微一笑,朝慕容玄焱做了个幸不辱命的手势。
慕容玄焱笑了笑,也对他做了个手势,两人的视线,极有默契地在半空中交汇。
但旋即,上官铭语却转过身去,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群大臣所吸引时,他的脚下微微一点,便用轻功掠离了此处,消失了无边的夜色中。
谢静然转头去看慕容玄焱,声音中掩不住担忧:“他……该不会又是去搬救兵了吧?”
慕容玄焱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握紧,低低却坚定说道:“不要担心,我相信,铭语不会有事的!”
他的这句话,让谢静然轻易便定下心来。
其实她更应该相信的,是上官铭语的才能才对。
以他的智谋,不管怎样的为难,都能轻易被他给化解。
不然,三王爷也不会临阵倒戈,那些大臣们,也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见着那些大臣们都跪在自己面前,慕容玄焱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手一扬:“事态危急,众位爱卿不必行此大礼,都请起吧!”
“谢皇上!”
那些大臣都站了起来,谢静然却是望着慕容玄焱,几乎连视线都无法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