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残雪从宫烺轩虚无的身子呼啸而过。
冷风转大,白雪逐渐消停。
远处的烺纯与苏简言携手走进温暖的屋子,留下阴冷黑暗的回廊里,独自徘徊于人世间的厉鬼。
绯红色不变的华丽盛装是宫烺轩生前所穿的最后一套服饰,绯红色是最接近血的颜色,所以,从未有人注意到他的胸口有一片殷红血迹,那是他临死前呕出的血,不曾消退。此刻血色渐显,好似由心口滴出来的一样。
忽然他笑了,对着白茫茫的世界笑得那么孤绝。
没有人能了解他,所有人都说他阴晴不定,善恶不明,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悲由心生,莫名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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烺纯阖门静立,恍惚地看着苏简言忙碌的身影,先是点燃炭火炉,再将蓄满水的铁壶放在炉上煮,然后蹲在旁边,一边取暖一边等待水沸腾,偶尔抬起头对他傻傻的笑。
他虽然也在看她,思绪却已飞远。
刚才在外面,他对她说,有些冷,想回屋。其实并非他真的冷,而是他瞥见了远处阴影里的宫烺轩。不知何故,他突然心神不宁起来,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尤其是烺轩注视言儿的神态,那么的专注。
苏简言想到什么,又跑去花厅一角的茶柜里翻找茶叶。
慕容雅不亏是天朝帝国最大的商家,名下拥有数以百计的“旷世当铺”,打着“无所不收”的口号,所收货品之广泛,由茶叶上便知一二。所以要在这堆玲琅满目的茶叶里找到幽山白雾茶,还真有些费劲。
就在这时,烺纯素净的手伸过来,取下一个碧绿色的瓷罐,交到她手中。
他似乎什么时候都明白她心中所想所需。
她回头看他的时候,眼里心里又收集了满满一筐的甜蜜。
“言儿。”烺纯轻唤她,眼睛一如既往的平和,“若烺轩的重生必须建立在另一人的牺牲之上,你还愿意帮助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