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服我放过你吗?”宫烺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手猛地攫住烺纯单薄的肩膀,恨恨道:“别做梦了!你现在之所以大道理云云,是因为你活着的世界尚未被侵蚀,当你尝到我的痛苦,当你发现周围的人都躲避你,所有人都讨厌你,甚至欺负你,你就会像我一样憎恨这个世界。你与我是世间最亲密的俩人,性情自然也是相近的。你到现在仍能表现出一副绝世清高的样子,那是因为你还未意识到真正的痛苦。”
“何谓真正的痛苦?”烺纯问道。宫烺轩的手指仿佛要扎进他的血肉,狠狠地捏着他的肩膀,肩膀传来的剧痛令他的神色顿时改变,苍白的脸仿佛透明。他皱起眉,肩膀因痛而颤抖。
“别人口述的痛苦永远都没有亲身体会来的真切。”宫烺轩松了手,挺直身躯,得意地俯视烺纯眼中那个难得浮现的痛苦,顿时心情大好。
但他知道,肉体上的痛苦远比不上心灵的创伤。烺纯自小体弱久病,这一点点的痛苦未必就会放在心上,烺纯的心远比那副残破的身子要坚强许多,这种坚强或许也能称之为冷酷。
想到这个被济世奉为善良之人的人也并非多么善良,宫烺轩当即冷笑起来。
烺纯揉着几乎已经痛到麻痹的肩膀,苍白到极致的脸顿显病态,散开的乌亮长发衬着精致的五官,柔弱得惹人怜惜。然而他面前的人,是那个从不知怜惜为何物的宫烺轩。当然,烺纯本人也无需别人的怜惜与同情。
“烺轩,世间有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你是如何处治?”他静静地抬起头,眼底痛苦已散,只是依旧皱着的眉头显示出他现在并不轻松。
“我所受之苦痛,十倍偿还对方。”宫烺轩居高临下地回答。
“那些受你压迫的人,他们又会怎样处治?”
宫烺轩的冷笑又一次沉淀下去,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于是反问道:“你呢?你也受我压迫,你又准备怎么处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