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质面具呈直线状穿过紫晴虚无的身子,撞到对面的屏风,砸出巨大的响声。
“你一个市井小民,你懂什么国家社稷!”忆涵克制不住内心的激烈愤恨,怒吼。
这时,卧室大门洞开,守夜值勤的侍卫听见主子卧室内传出的巨大动静,亟亟进来护驾。几个侍卫来不及询问和察看出了何事,就听见主子在内室怒吼:“滚出去!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这是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三殿下的失态,也将是最后一次。他们虽已意识到今晚的特别,但都没有逗留的勇气,亟亟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紫晴不懂,但紫晴相信,不懂三殿下的不止紫晴一人,三殿下心中到底藏着什么难言之语?您是最睿智最聪明的,可是您又到底在帮谁?”紫晴恭恭敬敬地跪在忆涵的床榻前,眼中坚定,毫无惧意。她是死了的亡魂,又有什么可以吓住已死之人?
忆涵有生以来可能都没有如此愤怒过,愤怒使他此刻的心跳加速,呼吸急剧,一抹艳丽的红潮染在他柔腻的颊边,顿生妩媚妖娆之姿,然而黑暗中无人可窥。
他手捂胸口平息跌宕起伏的激烈情绪,良久才平缓地说道:“你可以走了。”然后,侧过身背对紫晴,似是铁定了心不予理睬。
“三殿下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但紫晴是鬼,不是人。恳求三殿下解惑,否则紫晴死不瞑目。”紫晴不甘心就此作罢,因为已非人,前途绝迹,反而能令她勇气增生,甚至可以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死不瞑目吗?”瞧不见的黑暗里,忆涵冷笑,“他泰安既是我的父亲,也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作为他的儿子我就应该尊孝道,为了这个国家他就不能死。你懂吗?”
紫晴抿着嘴,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忆涵单薄背影。
“你不懂的。”忆涵的声音传出凄苦的味道,“从我的母亲薨逝那年开始,朝政逐渐落于李沛和寇翼这两大文臣武将手中,外头传言泰安皇帝骄奢淫逸,国家迟早落于异姓,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国家跨了吗?倾覆了吗?没有!我国国强民富,外族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不过就是在几年前死了几个皇子,但百姓依旧安居乐业。有谁想过这是为什么吗?李沛和寇翼难道真是忠君爱国,肝脑涂地为国为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