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果真令澹台婉玉止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滴,他手指抚上她的面容,似乎很是满意:“这就对了,你既然知道本王对江晚鱼上了心,就更该表现的比她优秀,起码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
“你又走神了。”轻柔的低语,带着诱惑,在耳畔划过。
江晚鱼下意识转头,柔软湿润的唇,便借着她扭头的动作,在她脸颊上蹭过。
奚成壁笑盈盈地望着她,只是眼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担忧。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两人现下的距离有些过于暧昧,让人心跳不止。
见她往后退去,他一把揽住她,拉入自己怀中:“你到底喜不喜欢朕?”
她近距离望着他透亮的眸,微带羞怯地点了点头:“当然喜欢。”这种事,没必要自欺欺人。
他欢愉地笑了,可紧接着,变作一脸惆怅:“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愿与朕亲近?”
她苦笑,自己哪是不愿与他亲近,而是这人的魅力太大,她怕自己把持不住:“我哪有,这里是金龙殿,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
他凑近她的耳垂,唇瓣在她的耳边缓缓摩挲:“你的意思是,在朕的保和殿,朕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这人也太贫嘴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脸皮竟这么厚。
用力挣了一下,可无奈他抱得太紧,身体就像被两条铁臂牢牢禁锢,她扬眸看着他,同样都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这个男人,却是沉稳坚韧,仿佛山峦一般给人以安定之感。
在慕容怀卿那里染上的冷意,也被此刻这个火热的怀抱尽数驱散,她不再挣扎,而是反手将他拥住:“阿壁,我是在为你担心啊。”
“担心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肆意调戏她。
她索性任由他去,反正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反正都决定要陪他一辈子,让他占占便宜吃吃豆腐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一个皇帝很辛苦,当一个好皇帝更辛苦,我怕自己变成你的包袱,阻挡了你成功的道路。”
他眉心狠狠拧起,今日的她实在有些反常,顿时没了打情骂俏的心情,微微推开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她叹一声,索性从他怀中挣出,走到一旁的小几边坐下:“我一直都知道,澹台婉玉以另一个身份藏在这皇城之中,之所以无人发觉,是因为有强大的后台力量在保护她。”
“你见到她了?”虽说已经放下了仇恨,但乍然听到这个名字,还是难免愤怒。
她摇头:“没有,但我可以肯定,她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她揉着太阳穴,“你还记得镇南王请旨,要将澹台国旧属宫人发配至新河的事吗?当时我规劝你,目的就是为了不给澹台婉玉离开的机会。”
闻言,奚成壁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镇南王与澹台婉玉之间有联系,而保护她的势力,正是镇南王?”
“我不能肯定,或许镇南王只是被人利用,又或许,澹台婉玉背后的势力,不仅仅只有镇南王。”话落,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澹台婉玉的背后势力真的只是镇南王,那倒不足为虑,怕就怕,与她有关联的,并非只有镇南王,一连串势力相互交错,对皇权不得不说是一大威胁,故而她才会有那句:我是在为你担心。
“你选择让武宣王进京做监察官,其实是有你的深意吧?”她不认为慕容怀卿进京只是凑巧。
他笑了笑,也不瞒她:“没错,你倒是挺见微知著的。”
他毫不吝啬的夸奖她,原本她该得意的,可却一点也得意不起来,慕容怀卿带给她的影响,还真是够深的。
“你打算如何?”
“所有被外放的藩王,都留有儿女在京都为质,唯独这个武宣王,不但膝下无子,甚至还未成亲。他年纪虽轻,却不可小觑,七八个兄弟,自然有人对他袭爵表示不满,他虽一副病病歪歪的模样,出手却极为狠辣,该打该杀是一点也不含糊,他这个王位,没有人比他坐得更稳了。”
听了奚成壁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她却是瞬间明白了:“皇上关爱臣子,想要为其寻一门婚事,他不但不能反对,反而还要谢主隆恩。”她长长吐出口气,笑骂道:“皇上你好坏哦!”
梓山发现自家王爷最近变得十分悠闲,每天不是下棋就是遛鸟,这种情况,即便在冀州封地也没有过,他不禁纳闷,“主子,我们不回冀州了吗?”
回不回冀州,实际上根本不由他们决定,藩王奉旨进京,一旦职责完成,必须尽快离开京都回到封地,否则便有谋逆的嫌疑,就算慕容怀卿想要留下,也得看奚成壁同不同意。
慕容怀卿一边喂食笼中鸟雀,一边闲适道:“自打皇上命本王为监察官始,本王就已经回不去了。”
梓山惊异道:“主子何出此言?”
将手中的鸟食随手抛出,慕容怀卿转身望着远处一片连绵屋宇,轻眯双目:“圣心难测,不过有时候,却也不是那么难猜。”
梓山更迷惑,慕容怀卿微笑着瞥他一眼,抬手指向前方:“蒙皇上眷顾,只怕体恤下臣的圣旨马上就会送到。”
梓山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看了好半天,却什么也看不到,正欲开口询问,便见一名下人急匆匆向这边跑来,于此同时,那下人的身后,还不紧不慢地跟着一名身着蓝色袍服的太监。
“王爷,宫人来人传旨了。”下人跑到慕容怀卿身前,躬身道。
梓山震惊地张大嘴,慕容怀卿却是一脸澹然的笑意,深幽的眼中一派宁和,似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当中。
他慢慢转身,对着发呆中的梓山道:“去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搬家。”
梓山虽不明白慕容怀卿所说搬家的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照他所说去办了。
江晚鱼去找罗暮,向他询问了考试的情况后便离开了。
此刻已值夕阳西下,霞光如绸,铺陈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