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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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局(3)

罗暮的事情,奚成壁并未公诸于众,大概还是念着旧情,不忍毁了他的名声。

这件事瞒不瞒着,对澹台婉玉来说不重要,只要奚成壁下令处死罗暮就足够了。

原以为还需自己推波助澜一番,没想到奚成壁当机立断,第二日就下了口谕,秘密处死罗暮。

奚成壁如此干脆的态度,完全出乎澹台婉玉的意料,她不禁怀疑,这或许是奚成壁的障眼法,他根本无心处死罗暮。

为了保险起见,她恳求奚成壁,让自己来做行刑人,奚成壁原本不答应,终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无奈应允。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请求会引起奚成壁的怀疑,以江晚鱼和罗暮之间的关系,若她坐视不理,反而招人嫌疑,她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去送罗暮最后一程,至于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反正罗暮早晚都是死,临死前,还能再见一面自己所爱之人,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恩惠了。

天牢不似慎刑司那般常年幽暗,这里采光很好,日头正盛时还能晒晒太阳,每个牢房一应生活用品俱全,乍一看来,不像是牢房,倒像是客栈。

因为有专门的审问机构,所以这里没有设立审讯室,脱离了血腥与暴力,代表着死亡的天牢,竟给人一种宁和平静之感。

澹台婉玉到来时,罗暮正披散着发,站在窗口前晒太阳。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可以回忆一下过去,再憧憬一下未来。

不过,当他看到太监手中那雪白的托盘,和托盘上同色的酒壶时,他知道,憧憬未来什么的,再也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澹台婉玉已经没有必要再假装悲伤,她冰冷的目光扫过罗暮,如同看待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罗暮走到她身边,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看了眼太监手中的酒壶,许久后,他笑了一下,伸手去拿酒壶,“还以为你会为我大哭一场。”他晃晃酒壶,然后露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只有半瓶?主公也太小气了。”

“半瓶足够送你下黄泉了。”澹台婉玉微笑,好似那酒壶中盛放的,不是毒酒,而是琼浆玉液,“想知道这酒的效力如何吗?”

罗暮满不在乎:“你不是说了么,足够送我下黄泉。”

澹台婉玉抢过酒壶,将壶中酒液倾倒在酒杯中,然后拔下发间的银簪,探入杯中酒液。

她一直怀疑,奚成壁不忍夺罗暮性命,或许会放他一马,直到银簪探入,骇人的漆黑,一直从簪尖蔓延到簪头,她轻呼一声,丢掉通体漆黑的发簪。

“整个晚上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不喜欢铃儿,绝不可能与她欢好,可事实上,我的确和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脑子很乱,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当日的记忆,还有,我这个人一向胆小,连杀只鸡都觉得血腥,更别说杀人了,铃儿死得蹊跷,她怎么会出现在日峰塔?该在那里的人,明明是你。”罗暮看着地上的银簪,口齿难得清晰:“更诡异的是,一向只听你一人命令的海盗,竟然会攻击你,它为什么会对你抱有敌意?难道你曾和伤它之人有过接触,那么这个人是谁?小鱼,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有时候是甚至聪明得过了头,我原本该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是你帮我摆脱自卑,帮我建立信心,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喜欢你,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从来不作他想,而你也知道我的心思,但你却假装不知道,因为你擅长逃避,永远都是隔岸观火,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小鱼,以你的性格,是绝不会来主动招惹我的,你会躲得远远的,任由我自己痛苦纠结。”他抱着酒壶,坐在榻上:“小鱼,不,我该叫你什么呢?或许是你变了,又或许,你根本不是她。”

这里是天牢,而罗暮,即将被处以死刑,澹台婉玉多了些底气,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他怀中的酒壶:“你想知道的话,就把毒酒喝了。”

罗暮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酒壶,神色有些黯然,毕竟没有人可以真正笑对死亡。

他似乎在挣扎,酒壶举起又放下,如此反复数次后,将酒壶高举,一口饮尽。

当看到壶中酒液落入罗暮口中时,澹台婉玉绷紧的心弦这才放下,她将端酒的太监打发出去,直到偌大的牢房,只剩下她和罗暮二人时,才仰头向透过窗口落入牢房的日光,鲜红的唇微抿,“你猜得很对,我的确不是你的小鱼。”

罗暮似乎很惊讶,但很快就释然:“幸好你不是她,那你说说,你到底是谁?”

澹台婉玉走到罗暮身旁,不用再继续伪装江晚鱼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以前见过你,不过印象不深。”

罗暮没有应声,他在等澹台婉玉接下来的话。

“这世上的人虽有千千万,但长相相似的却不多。”

罗暮眼瞳猛地一缩:“你……你是……”话未说完,便一口鲜血呕出。

澹台婉玉快速往一旁退去,这才没有被鲜血溅到,“江晚鱼能做到的,我同样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我更能做到。罗暮,不管怎么说,我圆了你一个梦想,你该感激我才对。”她看着罗暮口中不断渗出的鲜血,来天牢前的紧张,全都不复存在,“江晚鱼不是逃避,她根本就是看不起你,人都是自私的,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讨好奚成壁而已,我替她杀了你,她应该很高兴才对。”

“不,她不是你说的那样……”罗暮艰难地辩解着。

“哦,不是那样?你怎么知道不是那样?她若真的对你好,就不会一次次选择逃避。”澹台婉玉冷漠地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杀人的时候,可有过一丝怜悯与不忍?连嬷嬷固然有错,却罪不至死,她害死了我最亲近的人,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罗暮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澹台婉玉,眼底的光泽,也如夜风中的烛火,随时将会熄灭。

澹台婉玉捏紧了手指,尽量压下心底的恨意,“罗暮,要怪你就怪江晚鱼吧,是她害死你的,她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