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6315200000022

第22章 杀了他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是一个没有被生活打倒的胜利者。

她的神色是那样沾沾自喜,落在他眼中,就成了十足的挑衅。

“你说的很不错,朕也赞同。”他向前垮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但朕不明白,你身为一国公主,金枝玉叶,看待人心,为何如此凉薄?”

他的意思她懂,战场上,他杀了澹台国皇帝,她没掉一滴眼泪不说,连个难过的表情也没表露,作为澹台国的公主,她这种表现,确实冷漠了些。

但她不是澹台婉玉,为何要悲伤?又为何要落泪?

很久没有享受过亲情的她,都快忘了被父母呵护在掌心的感觉是什么样了,就算她想假装掉几滴银豆豆,泪腺也不肯配合啊!

“皇上不也一样?”她反唇相讥,偏偏做出一脸天真。

他的脸孔“噌”的一下阴转暴雨,黑沉得似能滴出墨来:“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的倔强与固执,会为你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灾难?”她呵地笑了起来,依旧恭敬的口吻中,隐约夹杂了一丝嘲弄:“皇上可知,我这辈子最大的灾难,就是遇见了您,还有什么事,能比无故被您囚禁了自由还要可悲呢?”

她用平和无奈的口气指责他,甚至比昨夜张狂无礼地怒骂还要咄咄逼人,他深吸口气,努力抑制心底说不上来的激愤:“怎会是无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朕的使命就是复国报仇,虽然这并非我心之所愿……”冷厉的口气突然转淡转柔,她昨晚自他脸上见到的落寞之情,竟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暴戾狷狂的男人身上,“你虽不愿承担你母妃犯下的罪孽,但你身处澹台皇室,这就是你的责任,无可推卸,即便你是无辜的。”

她再一次笑出声,低垂了眼帘,朝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大:“是,皇上说的对,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命,但我还想对您说一句,我之命,不由你,不由天,只由我。”她悠然转身,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朝着殿外翩然走去,临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轻声道了句:“我不是您的玩物,总有一天,我这条江中鱼,会重归大海。”

留下一句豪迈的话,江晚鱼大步走出了金龙殿。

走在晚风煦煦的鹅卵石小道上,想起刚才不见火光、只闻硝烟的争执,这才惊觉背后全是冷汗。

大胆,从容,刚毅,不屈?谁******给她的形容词!她明明怕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只不过,她擅伪装,也擅隐藏自己的脆弱。记得以前不知在哪里看过,说是一旦对上凶狠的藏獒,千万不能表现出半点怯弱,一旦被那种凶猛的动物察觉到你的胆怯,你的退缩,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撕咬你的喉咙,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比它们更有气势,比它们更有胆量,让它们知难而退。

她可以对他恭敬有加,可以对他奴颜婢膝,却不能对他摇尾乞怜,让他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当然,要做到这一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刚才就差点被吓个半死,不过还好,她又一次胜利了。

回到居住的地方,江晚鱼摸黑洗漱完毕,爬上了并不算宽敞的床榻。

因为是下等人,所以住的房间很简陋,八人一间,四人一个大通铺,她睡最边上,晚上贴着墙壁倒也不算别扭。

睡在她边上的,是一个在杂役房当差的粗使宫女,人长得黑黑的,挺憨厚的一妞。两人交流不多,却相处得十分融洽,除了这姑娘晚上喜欢打鼾以外,她其实挺喜欢她的。

不过奇怪的是,几乎夜夜打鼾的黑妞,今天却十分安静,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她正纳闷,忽然身旁鼓起的被褥动了动,她立刻察觉不对,可为时已晚,一道黑影径直朝她压来,她连出口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口鼻。

“若想活命,就给我闭嘴!”阴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目之所及处,多了一双如蛇般阴冷潮湿的眼睛。

她点点头,实际上她也根本没想过要喊,黑衣人看她还算听话,这才将捂住她口鼻的手缓缓移开。

大半夜的,原本睡在一个铺上的姑娘,突然变成了男人,这种事换了谁都会惊慌失措吧。

是的,她很惊慌,却不失措,她甚至能够冷静地低问:“大妞在哪?”大妞就是睡在她身边的黑皮姑娘。

男人一愣,随即了然道:“你说那个长得有些黑的丫头?”一声不在意的轻笑:“杀了。”

“杀了?”她一惊,那双乌黑淡漠的眼,蓦地爆发出腾腾火焰,浑身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觳觫不已。

男人见状,口中发出令人厌恶的讥笑声:“公主殿下一向视人命如草芥,如今怎么在乎起一个素昧平生的卑贱宫女了?”

她双目猛地睁大,房间里光线很暗,她看不到男人的样子,但凭对方的语气,也能猜出他此刻的表情来。

他说公主殿下,难道他认识澹台婉玉?

也许是她眼中的迷惑太明显,男人冷哼一声,不悦道:“公主殿下好记性,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你们澹台氏的女人,果然个个水性杨花,忘恩负义。”他停了一下,略带嘲讽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杀那丫头,只不过打晕随手丢进了花园。”

这口气,这眼神,还有话中那暧昧的含义,这个男人,绝对与澹台婉玉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或许,她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些什么来。

“这黑灯瞎火的,我自然认不出你,不如我们去外边谈,屋里说话不方便。”她以眼神示意,这房里还有其他人。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湿冷阴寒,窄小的瞳仁牢牢锁定她,“若我是个不了解公主的,只怕真会就此上当,可惜……”一双同样湿冷的手,抚上她的脸,“我太了解你了,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也不能相信。”

她厌恶地别开脸,讽刺地笑道:“你了解澹台婉玉?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