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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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邪

现在仇也报了,国也复了,突然之间,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到底缺了什么呢?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是骤然轻松下来,感到不适应而已。

看了看天色,已月上中天,窗外树影婆娑,一阵夜风袭来,树叶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踱步到窗前,从这个方向,可以遥望到百丈之外的金龙殿。

夜很静,好似天地间除了他以外,便再无其他人。但在这一片孤寂的安静中,金龙殿内殿的方向,一线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漫天黑暗。

是那个女人,原来她也没睡。

当然没睡,他下达的命令,有谁敢违抗呢?这一点,那奴隶还算有自知之明,懂得审时度势。这么一想,忽然又觉得,这女人比那几个藩王要顺眼多了。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整天没进食,再结实的身板也受不住,更何况,还是没受过苦的金枝玉叶。

可别给饿死了,要真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不行,得找人去瞧瞧,顺道看看她有没有在偷懒。

“来人!”

“主公有什么吩咐?”推门进来的,是一脸睡眼惺忪的罗暮。

奚成壁朝他身后望了眼:“罗熔呢?”

罗暮是个架不住困的,才过了戌时,就困得眼皮打架了,刚正做美梦呢,奚成壁一声高喝,骇得他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揉着酸胀的眼睛,罗暮一脸迷茫:“罗熔?从入夜起就没看见他,主公找他有事?”

原想让罗熔悄悄去看一眼那女人,不过罗熔不在,他又不想把差事交给罗暮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沉吟片刻,挥了挥手,重又坐回桌案后:“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罗暮应了一声,正准备退出去,一抬眼,看到桌案上那摞得层层叠叠的奏章。妈呀,这么多的折子,主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主公再厉害,他也是个人,那帮子大臣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主公,这么多政务,全让主公一个人承担。

自己没本事,帮不了主公什么忙,要不然……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自暴自弃,不过他再没用,但体谅主公的一颗心,却是谁都比不了的。

收回向后迈去的脚,他往前凑了凑,“主公,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政务再忙,也不急于一时。”

奚成壁头也不抬,“这些事缓不得,一缓怕是要出大篓子。”

“可是……可是您也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罗暮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他这张灵巧的嘴巴,就只能说些没用的废话。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关心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有这婆婆妈妈的心思,倒不如多学点本事,给朕分忧才是正途。”

听奚成壁这么一说,罗暮更是丧气了,他和罗熔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该不会当初母亲报错了孩儿吧。

“主公教训得是。”

“知道就好,去去去,别来打搅朕。”奚成壁一边翻开手边折子,一边随意挥了挥手。

罗暮那个郁闷啊,现在人人各司其责,好像就他一个人闲着,实在有些看不过去。总得找点什么事做才行,顿茶倒水也可以啊。

“主公,你饿了吧,我去小厨房给您找点吃食来?”罗暮搓着手,看向御案边的人讨好道。

奚成壁正对一名大臣提出的“以法度裁制藩镇”方案感兴趣,压根没听到罗暮说什么,只下意识点了点头。

罗暮以为奚成壁答应了,于是兴高采烈地出了内殿。

不大一会儿,罗暮就提着个食盒回来了,精致美味的糕点被一一摆上御案,不过奚成壁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对那些香喷喷又做工精巧的糕点瞧都没瞧一眼。

罗暮等着一阵也不见他有何反应,只好悻悻然退下。

一本以削藩为题,列举古今各种治世之道的奏章,看得奚成壁心旷神怡,这个名叫秦施羽的年轻人是个可塑之才,今后必当有大作为!

单独将这一份奏章挑出,放在御案的另一侧,收手时,无意间瞥到手边的几盘精致小点。

对了,那女人还没有吃东西吧?罗熔这家伙平日行事仔细谨慎,今儿也不知怎么了,需要用他时,却找不到人。

放下朱笔,活动了一下筋骨,望着窗外那浓浓月色,奚成壁突生一股冲动。

随手扯下一张玉版洒金白宣,将桌上的点心一股脑全部倒在纸上,随手一包,揣进怀里。

守在门外的罗暮又打起了瞌睡,眼皮子沉重的就像黏了胶,迷迷糊糊中,听见“咯吱”一声,内殿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一道人影飘飘忽忽晃了出去,罗暮砸吧了一下嘴,含糊道:“这谁呀,忒无礼了……”

金龙殿内殿中,一根蜡烛可怜巴巴地照着整间殿堂,乍一看,给人一种鬼影幢幢之感。

江晚鱼就借着这微弱的灯光,趴在地上仔仔细细擦着每一块地砖。

她既没有像奚成壁想得那样哭鼻子,也没有像罗暮说的那样诅咒谁,她只一心一意地在擦地,因为她知道,哭鼻子和诅咒对自己现下的境况一点帮助都没有,与其有那精力,倒不如放在眼前的活计上,晚饭虽没着落了,她可不想连觉都没得睡。

眼看即将大功告成,身后蓦地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殿堂内反复回响。

这么晚了,会是谁?

这偌大的宫殿,漆黑静谧的夜色,幽然空洞的环境,江晚鱼亦不能免俗,第一个冒出的念头,确实是鬼。但这种孩子气的想法也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再者,就算真是鬼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行的正坐得端,鬼也不能拿她怎样。

但不管是人是鬼,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事。

脑中转过千百种可能,可当回了头,清楚地看到来人时,她却怔了一下。

没想到会是他?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饿了吧?”精致的洋漆描金花梨木食盒,上下两层,一碗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米饭,并两菜一汤,一素一荤,看得人是垂涎三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