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幕宇赶到广场中心的时候,梁若问已经跟着梁阿姨走了,在人群中搜寻不到那抹身影,不觉得有些泄气。
停靠在不远处的费琪放下车窗,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欧阳幕宇,刚刚在地下停车场里看到欧阳幕宇的车飞飚出去,想来是有什么急事,而后便一路尾随而来,却不成想看到这一幕,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觉得地紧了又紧,而后加大油门,一溜烟的消息在车流中。
梁若问,你的存在,永远都无法让我在他的心中立足,所以,你必须得消失。想到刚刚欧阳幕宇那失望的神情,费琪的脸上有些阴鸷。
欧阳幕宇神情失落地回到车里,当初她清楚地告诉他,她要离开,却没有料到她居然连小睿都带走了,那个她当初死活要拿掉的孩子,那个当初他坚持要留下来的孩子。走了,还会回来吗?以那个女人的决绝,怕是自己再找到她面前,她都能当做自己不存在。
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发动车子,朝欧氏集团驶去。
梁若问在梁阿姨家稍坐了一会,便找了个借口出门了,临行的时候,将欧阳睿托附给梁阿姨照顾,而后便心无牵绊地走了。
梁若问从梁阿姨家走后,便寻思着是应该去找欧阳幕宇还是应该直接去天上人间,对于欧阳幕宇,她……找费琪,她会告诉她徐玉清的下落吗?
对于徐玉清,心底谈不上憎恨,更多的是一种怜悯,她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受害者。梁若问叹了口气,便朝天上人间地方向走去。
身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自天上人间的大堂一角朝梁若问走来,用很是职业的微笑的朝她点了点头:“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找费琪。”梁若问站立在大堂中,在人群里搜寻着费琪的影子以及打量着天上人间的格调。
礼仪小姐听到是找琪姐的,便连忙问道:“请问一下,小姐找我们琪姐有什么事情吗?她比较忙。”
“我是梁若问,你说我的名字,她会见我的!”话说,梁若问便不理会礼仪小姐,朝大厅的会客区走去,挑了一个比较僻静而又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费琪从服务后区走了出来,看到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的梁基问,有些惊讶,刚刚,礼仪小姐通过内话告诉她有一个名叫梁若问的小姐找她,当时,她还不太至少,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摇了摇头定睛看了看。
直到看到沙发上的梁若问挪动了一下身姿,才迈开脚步走了过去:“问儿,你怎么来了?”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一直停留在梁若问的身上:“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看到费琪脸上那虚伪得让她不自意的笑,梁若问心里一阵苦笑,两人的关系都拆穿很久了,没有想到她还是如此热络,看来,这么多年的打平,真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啊:“什么叫做我找你?”前几日,旅馆出现的那一群找她的陌生人,不难想到,应该是她所为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梁若问有些不快的语气,费琪挑了挑眉。
“我觉得,我们两个不需要打哑迷,我不是欧阳幕宇,我看得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梁若问理直气壮,毕竟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们之间那点零星情感给摧毁殆尽了。
费琪一听,别过头看向别的地方,之后低头浅笑:“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一直都知道她聪明,却不想,自己所做的那点手段,一眼便被她看穿了,这样倒是好,既然她今天主动找上门来了,那便一起解决好了,也省得那些饭桶整天在外面浪费时间。
“徐玉清在那里?”梁若问看着费琪一脸的无害,心中苦笑,演戏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演戏,在明人眼前,依据展示着她拙劣的演技,却不知道,这样出卖了她的内心。
本来,在来之前,她还是不敢确定她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如果她来找费琪,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徐玉清在那里,那么她的冒失有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可是,费琪刚才的闪躲,恰到好处地被梁若问捕捉到,证实了她内心的猜测。
微微抬首,费琪盯看着对面坐着的梁若问,收敛起脸上的那抹笑意:“我可以告诉你徐玉清在那里,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又是交易!梁若问深呼出一口气,淡然地说:“什么条件?”风月场上出来的女人,有一点很让她赏识,那就是用最小的好处换取最大的利益,当初红姨是这么教导她们的,费琪这些年,则是将这一条准则锻炼得淋漓尽致。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在天上人间做客几天!”费琪轻松地笑了笑。
梁若问身子一僵,明为做客,实则是以她作为要挟欧阳幕宇结婚的筹码,罢了,她又不是被人第一次利用,再利用一次又何妨,苦笑着低头:“好!不过你要让我见到徐玉清,不然……”
梁若问话还没有说过,便看见几个身穿黑色衬衣的男子阔步走到费琪身后,费琪起身笑着说:“问儿,在天上人间,我说了算,你没有权利跟我谈条件。这段时间我正找你,却没有想到,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了,欧阳幕宇虽然答应了跟我结婚,可是,他依然还忘不掉你,我就想不明白,我究竟那一点比你差,他为什么会看上你而却漠视我的存在。”
将梁若问作为筹码,那么婚礼如期举行的可能性将会大大的提高,费琪想到再过10天,就要穿上那洁白的婚纱与欧阳幕宇步入婚姻的殿堂,脸上有着一抹得逞的笑。
梁若问冷眼旁观着费琪,微微的摇头叹了一口气,虽然,能够理解费琪如此使用手段地得到一个男人,但却是,想到那个男人是欧阳幕宇,心中依然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她淡漠,清冷,但依然无法目赌他与别的女人携手共进,因为他的臂弯里曾经有着她的温度。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欧阳幕宇的深度是我们所不能达到的,这一次你将我作为要挟他娶你的筹码,我无话可说,只是想告诉你,费琪,不是自己东西莫要贪,是自己的东西莫要嫌,不然终究是一场空,那样的结果是我所不想看到的,希望你好自为知吧!”梁若问说完,起身朝天上人间的后区走去,身后紧跟着那几名穿黑色衬衣的男子。
费琪冷眼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身子抖动得厉害,凭什么,凭什么时至今日,她依然可以那么的荣辱不惊,依然可以保持着她的那份淡定高雅。刚刚从她的那无波的眼底,看见自己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那里演戏。
刚刚她的那丝淡然,让费琪嫉妒了,以前她一直以为,在J城,她游戏于风月场所,游刃有余,在男人身旁,辗转算计,从来都是她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刚刚,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败得一塌糊涂,更是输得没有任何的余地。
身旁的沙发,承受着费琪有些颤抖的身姿,深吸一口气,梁若问,即是如此,那么我们的战争正式开始,这是一场女人与女人的战争,我不信,不信我费琪会输给你,我一定会让欧阳幕宇心甘情愿地娶我的。
欧阳幕宇经过多方的寻查,终于查实到梁若问跟那两个女人的下落,绕过过J城市中心,到城东的一条住宅小区,而后穿过几条深巷子,欧阳幕宇终于找到了梁阿姨的家。
一座比较旧的院子,墙上的水泥经过长年的雨水,已经斑斑驳驳,仔细看去,可以看到一些绿色的青苔。
院子的门没有关,欧阳幕宇直接走了进去,只看见院里放着两个小推车,一旁一个中年女人正在埋头洗衣服,看到欧阳幕宇的时候,有些惊觉地抬起头:“你有什么事吗?”
小推车里的欧阳睿在梁若问出去之后,不久便醒来了,因为家务的缠身,梁阿姨便将她放在一旁的小推车里躺着,看到欧阳睿依依呀呀的声音的时候,欧阳幕宇快步走过去:“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梁阿姨见状,噌地站起身,将湿润的双手随意在衣服是擦干,一把夺过欧阳幕宇怀里的欧阳睿,心疼地看着那小小的疼:“你干什么随便抱人家的小孩?”
随便,人家的小孩,欧阳幕宇犀利的眸底闪过一丝愠怒,看了看这老旧的屋子,又看了看抱着欧阳睿的梁阿姨:“这位女士,我想问,梁若问在那里?”
口齿有些僵硬,毕竟如此讨好的跟陌生人问话,欧阳幕宇还是第一次,早知道就应该把子轩叫出来,这样的事情,他最在行。
一听是来找梁若问,梁阿姨满是疑虑的打量着欧阳幕宇:“你是谁?找我干女儿做什么?”
干女儿?看不出来,梁若问还有喜欢认亲戚的嗜好,欧阳幕宇朝着梁阿姨怀里的欧阳睿笑了笑:“小子,怎么跟你跑出来啦?知道不知道你老子找你们很辛苦啊!?”
梁阿姨看了看欧阳幕宇,又看了看怀里的欧阳睿,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个陈世美啊。”说着抱着欧阳睿走到一旁拿起扫帚,不待欧阳幕宇反应过来一扫帚打了过去:“滚,你给我滚,仗着生了一张小白脸,就在外面沾三惹草的,老婆受伤住院都不见人照顾……”
看到梁阿姨那熟稔的身姿,欧阳幕宇不得不佩服,伸手遮挡:“那个,这位女士,你别激动,我……”
“滚,你给我滚!”说完,梁阿姨又一扫帚打在欧阳幕宇的身上。
“你把我儿子给我!”欧阳幕宇望着她怀中咯咯笑个不停的欧阳睿,一边闪身着。
“什么你儿子,这是我干孙子!”梁阿姨停驻着手上的动作。
“我是梁若问的男人,他当然是我儿子啦!”说完还不忘朝欧阳睿指了指,这一次,他理直气壮,梁若问,跑那去了,居然放任着儿子不管,看我找到你以后怎么教训你!
看了看欧阳幕宇身上那被扫帚打过的痕迹,梁阿姨一笑:“好,那你把你儿子带去!”说着便将怀里的欧阳睿朝欧阳幕宇递了过去,嘴里却在念叨:“我可怜的干孙子,婆婆还才见了你这么一小会,你又要走了,哎……”摇了摇头,然后坐到矮凳子上继续洗衣服。
看了看怀中的欧阳睿,欧阳幕宇虽然不舍得,但是一想到梁若问,只要孩子还在这里,梁若问就一定会回来的:“要不,干妈,孩子先给你带吧!”商量着的口吻,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