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桑怡都躺在床上,她总觉得四肢无力,浑身一点劲没有,就好像她的力气突然用完了一样,整个人显得懒散而颓废,
霍子楚推开房门,蹙着眉默默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桑怡,
房间这种寂静的气氛压抑的让他想要发狂,
霍子楚座到桑怡的身侧,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额头,桑怡一皱眉,扭回脸,背对着他,
霍子楚的手瞬间停在空中,深邃的寒眸闪过一抹说不出的情绪,片刻之后,收回手臂,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霍子楚像似看透了她的心思,
桑怡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知道没这个必要,答案他早就知,却还要问出来。
她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感觉不到疼痛,桑怡渴望受到疼,因为有疼可以证明她还有气息,证明她还活着,她讨厌自己颓废,
撩起棉被,从床上走了下来。
霍子楚看着起身的桑怡,心颤了一下,只因——
她的眼光,陌生而冷漠,霍子楚窒息了一下,
“你要去哪?”
“你要怕我跑了,就跟着我。”桑怡冰冷的话语脱口而出。
小区的美容院,
服务小姐满脸含笑热情迎接着,把桑怡和霍子楚让到沙发上,“小姐,请问是做美容吗?”
霍子楚深邃的寒眸盯着桑怡,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猜测不出桑怡要干什么,
“告诉我做什么最疼?”桑怡清澈的水眸弥漫着冷漠的气息,
“嗯?”服务小姐立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桑怡,
“我是问在这里做哪一种美容项目最疼。”
“身体上穿孔,”
“好,我要穿孔,”桑怡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什么?”坐在沙发上的霍子楚猛地跳起来,那一瞬,痛苦就像潮水一般浸过心头,霍子楚的双拳不自觉的紧握,身上带着冷酷的气息,
他已经明白桑怡这是在自虐,
“桑怡,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想要我怎么样?”
桑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背对他,霍子楚的眼神一直跟着她,桑怡可以感受到后背上他注视的温度,冰一样的冷,
“对不起,小姐,你是孕妇,我们不能···”
“你们可以给我穿哪?”
“耳朵。”
“就穿耳朵,能穿多少穿多少。”
“桑怡,你敢,我绝对不允许。”霍子楚暗哑的声音中带着压制的怒火,凌厉的黑眸中蕴含着将要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的火焰,
桑怡的心突地一颤,转回脸,双目凌厉的刺着他,“你协议里面每一条我都会遵守,至于我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服务小姐有些不知所措,诺诺的看看霍子楚,而后又看看桑怡,
“我说穿就穿,”桑怡提高的声音中是无比的坚定,
桑怡坐下,一簇簇蓝色的激光穿过她的耳朵,一股焚烧肉的气息,轻轻萦绕,心里剧烈的疼着,
疼在瞬间击穿了心灵,疼的不是穿孔,是她破碎的心,
她要把霍子楚从心中抹去,虽然每抹一下都会流很多血。
一滴滴泪水终于在眼中滑落,晶莹剔透的滴落在她的手臂上。
“小姐,很疼吗?”服务小姐有些错愕,在耳朵上穿眼,不至于疼成这样。
霍子楚凌厉的容颜紧绷着,几乎吃人的目光直直的瞪着桑怡,他的侧脸线条很分明、很硬朗,她的眼泪早已灼痛了他的心,下一刻,他推开服务小姐,一把抱过桑怡径直走了出去。
“先生,还没付钱哪?”反应过来的服务小姐焦急地喊着。
“桑怡,你是个坏女人,你才是让我无所适从,甚至我有些恐惧你,你让我害怕,有时我在想,我要是从来不认识你该多好,你就像是我生命的劫数,从遇到你,有的只是沦陷。我已经没办法停下来,彻底栽在你手里,似乎我永无翻身的机会了,而你只会一次一次的折磨我。”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桑怡睫毛颤动了一下,突然觉得喉咙有些憋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仿佛被什么触动,难道他不知道吗?在伤害他人的时候,她自己受到的伤害才是最沉重的。
“霍子楚,所以你也要折磨我,像我折磨你似地折磨我。”
感觉有湿湿地、凉凉地液体滑落在她的脸上,但桑怡确定这不是她的眼泪,“你又何苦哪?只会自找苦吃!必定我是坏女人嘛,就不能彼此给条生路。”
霍子楚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不由加重了力气,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吼叫,“你给我闭嘴,别跟我说话,只要你一张嘴,我的火气就会加大。”
腰身上禁锢的手臂突如其来加重的力道让桑怡一阵疼痛,闭上眼睛以掩饰黑眸中闪过的痛楚,“霍子楚,你就不怕我恨你?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敢想敢做的人,你不应该用我不耻的手段困住我。”
霍子楚把头倚在她的脸上,轻喘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仿佛有一个洞,空荡的想要把它填满,可是不管他怎么做,却始终填不满它。
他和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所说的,所做的,只会互相加大对方的苦楚与伤痛。只会对着对方挥刀舞剑,留下一道有一道的伤痕。
心已经远离,把人强行困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也许真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桑怡,一会,我们要回别墅,奶奶已经催过很多次了,我不管你以什么心情住进去,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大家最为关心的,不容有一丝闪失,孩子必须生下,生下孩子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可以马上离开,如果孩子你舍不的,我会想一个两全的方法,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传递着他的温度,他淡淡的气息,轻轻萦绕着,心里涌上剧烈的疼痛,睁开眼睛,平静的黑眸中划过一丝难言的意味,张张嘴,却没有说出声了来,而心中永远积下难以挥散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