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的树木在公路两旁摇拽着,撒发着淡淡的清香,桑怡默默地走在人行横道上,现在正值上午十点,夏季这个时段的太阳并不会让人感觉有些惬意,而是浮躁,就仿佛心里微微冒着火。
抿抿唇,桑怡深吐出一口气,其实不舒服的感觉不需要控制,她现在早已没那个习惯。
霍子楚把妮妮的抚养权给肖菲儿,这并不意外,她能想得到,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在隐瞒她的情况下。
微扬的风吹拂着脸颊,有点淡淡的怅然。
桑怡静静地看着地上自己短短的影子,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她自己的影子存在过的痕迹,
肖菲儿,对霍子楚来说就像影子,虽然已经走过去了,但是终会留下了痕迹,
微扬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淡笑,不得不承认肖菲儿很了解她,知道跟她说什么话语会起到应有的作用。
妮妮是她的致命点,在她的心里,任何人也没有妮妮的幸福来得重要。
是不是做演员的大都会揣摩各种人物的内心世界?那肖菲儿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是不是除了恨还是恨?
从包里拿出手机,轻轻拨着数字,
“桑怡,”电话中霍子楚的声音低沉迷人,
桑怡清澈的眼睛闪动,灵动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空气,
“今天晚上我们约会吧!”
“什么?”,
“霍子楚,我说我从认识你之后,好像没和你约会过。我今天在公司可能会加班,晚上八点的时候你来接我。我们去约会。”
霍子楚怔了一下,眼神一凝,微张着嘴巴,
心血来潮?
不过,很好,
“好,”霍子楚放下电话,冷峻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黑眸中满是兴奋地期待,
仔细想想,他和她还真没有正式约会过。
一旦有所期待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漫长,一整天下来,霍子楚眼巴巴的盯着白色墙壁上的钟表,恨不得用手把它拨到晚上八点。
走出办公楼的桑怡,嘴角憋不住笑意,她的正前方,早早便在金阳会计师事务所办公楼前等着的霍子楚,身子慵懒的倚在车子上,环着胸,而一双眼睛不错的盯着办公楼的大门,大有望穿秋水的架势。
霍子楚看到走出来的桑怡了,眼神闪了一下,直起身子,
她向他径直走了过去,
“我们去哪?”她问,
“你吃饭了吗?”
桑怡摇摇头,近两天她总是没饥饿感,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不是很饿。”
“怎么回事?你今天早上吃的就少,不舒服。”霍子楚拉过她,手放到她的额头上
“没事,可能是这两天天气太热了,吃不下东西。我们去哪?”桑怡挽着他的手臂,莹亮的黑眸看不清情绪。
“桑怡,你约我,竟然不知道上哪?”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波痕不惊地反问着,唇角却刻意勾出坏坏的笑意。
“我不是没约会过吗?”和他对视一眼,桑怡淡淡的反驳着。
在夜色中,车子驶进车海,彼此的气息充斥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她安静地坐着,目光注视着窗外,不知所思。
喷泉广场,这广场上最大的特色,就是人来人往的尽是热情澎湃手牵手的一对对情侣,约会的情侣们大都会选在这个地方,看着眼前一对对男男女女都穿得光鲜亮丽,元素时尚。
桑怡轻笑了笑,这个地方,霍子楚曾经带她来过,
四年前,她做代孕手术的前一天晚上,他带她来过。
猛然间顿悟,约会——霍子楚便会想到这里··莫非··他那个时候··心就有所动··
一股暖暖的奇妙感觉缓缓充塞她的心房。
很多事情过后才开始变得清楚明朗,而在当时她却感受不到他等待的心意。
“霍子楚,这个广场我和你以前来过一次,”她轻轻的声音飘绕在他的耳边。
“你还记得,盛传,在这个广场约会可以天长地久。”
霍子楚轻扫着广场四周,角落里依旧聚集了一对对热恋的情侣,温情深浓··
视线停落在她的脸上,
景未变,人未改,心情却已是大不相同,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不是情侣,而现在约会的他们算不算圆满?
夜晚,喧闹的喷泉广场上,淡淡的灯光交相辉映,广场中央的喷泉喷出的泉水,在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射下灿烂夺目。
“约会,相对来说我们来说,年龄好像太老了,”喷泉旁,桑怡看着身侧的一对对少男少女,由衷的发着感慨。
霍子楚扯动唇角,情侣间的约会是不分年龄的。
“不会,桑怡,我们正好,”
“蹲下,”桑怡用手指示意霍子楚弯下身子,一脸的坏笑,
“嗯?”
霍子楚疑惑的看着桑怡,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顺从的弯下腰,下一刻,她欺身伏上他的后背,手臂在背后圈上他的脖颈,瞬间便明白的霍子楚不由唇角上扬,用力起身直起,背起她,俊逸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笑意,一双魔手不自觉的摸上她的小屁屁,竟然还用力捏了一把,
“下流,”桑怡在他耳边低低说,
霍子楚抿着唇,微侧着头,含笑的黑眸中,眼神极其的邪恶,
“要下流不会在这,回家可以扯着劲的下流··”
不等他在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她便快速的伸出手,狠狠地堵住他吐字的嘴唇,紧接着手心一阵刺痛,估计已经留下他重重的齿痕。
他和她,顿时引来无数目光,羡慕的光芒,
“你看,”
“我也想,”
“这算什么,本人也可以。”
“你什么时候可以背着我··”
耳边充斥着不同男女的声音···
她笑着,在背上搂紧他,把头靠在他的脖颈上,微闭着眼睛,清爽的味道,熟悉地气息,在她鼻尖飘溢着,让她有着幸福的满足感。
“很享受?”背着她,他委屈地控诉着,却透着一股幸福的味道,脸上是温柔的笑容。
桑怡一笑,拳头轻落在他的背上,
喷泉的水花从地下喷涌而出,在彩灯照射下,在这夜晚尤其显得漂亮。
“桑怡,搂紧,我要冲进去,跟喷泉进行“零距离”接触,带你淋淋泉水。”霍子楚伸出手指着正在喷洒的喷泉,声音带着带着魅惑的意味,嘴角是纯粹的笑意。
“小心些,”桑怡点点头,手臂圈紧他的脖子,虽然知道这种行为是违规的,但已经顾不得了,她也想冲进去享受一下。
“啊··”伴着声音,冲进喷泉,那一道道喷洒的水柱好似一朵含苞预放的花骨朵儿,每当快开放的时候,它都害羞地把花瓣收回,变幻成一组组优美而富有动感的造型、空灵而神秘的形态,他背着她不停地在喷射间隙冲过来冲过去,接受喷泉的祝福,带着雾气的水珠倾洒在他们身上,时不时传出她的尖叫声,他的低呼声,
感受中夏夜晚风中送来的清香,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欢乐,她喜欢这里的韵味,感受着心中的温暖和珍惜。
“我喜欢这个地方,”桑怡说话的声音很大,笑的很灿烂。
霍子楚微笑着,是真心达至眼底的笑,深邃的眼神在夜色中有着醉人的朦胧。
幸福很简单。带着喜欢的人,做着喜欢的事情,止不住地甜意如蜜糖一直灌进心底,被充斥的满满的,
再出来的时候,他和她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被溅湿,
这个夏夜,分外的温馨甜蜜,带着丝丝幸福的影子。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喧哗声络绎不绝,似乎已经传不进他们的耳朵里。只有他们彼此视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霍子楚用他的衣服替桑怡擦拭着她被淋湿的地方,笑容在嘴角一点一点堆积,她静静的盯着他的脸孔,眸光触及他微扬的唇角,深邃的黑眸,猛然间,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弦微微颤动着,踮起脚,不自觉的贴上他的唇。
他怔了一下,伸手搂住她,他温热的气息印在她的唇上。
他的气息和拥抱覆盖了她,他的吻很轻,不像以前的热烈和急切,动作从没有过的温柔,是如此温醇,她能感觉到他的珍惜和深情。
小小的水池旁,他和她坐在池沿上,挽着裤腿,脚放入池水中,她倚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柔软清香,像极了稚嫩的花瓣。散落的长发很柔软,脸上是一种甜美和轻灵纠缠交织的笑容,
“你和肖菲儿···”
“来过这里,但从没这样过。”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和肖菲儿会是幸福的吧?”她水一般清澈的眸光在夜色下有些闪烁不定,
搂着她的手臂力度一阵轻、一阵重,他转回脸,面对着她,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宠溺,深邃的黑眸有些迷蒙,却依旧无边无际的幽深,深不可测,
“如果没遇到你,我不知道爱情可以这样,可以让我爱到极致,”
他们之间不管是好的回忆,还是曾经发生的不好的事情,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养分。
她不知道,只要用清澈的眼睛看他,他的心跳就会加速。
她不知道,从遇到她,其她的人都成了他生命里的过客。
从遇到她,签上协议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永远属于她,除了她,不会为任何人打开。他像极煤,不易被点燃,但被燃后便会燃烧一生,直到生命化为灰烬,而点燃他的人正好是她。
这就是他的答案,他的心已被她占领,她的心微微颤动着,夹杂着淡淡的疼痛。清澈而灵动的目光流淌在他的脸上,
“如果,我和肖菲儿对妮妮都无法舍弃,你会怎样?”
他凝视着她,一瞬不瞬地,
良久,手抚摸着她的发丝,他的黑眸无比深邃,仿佛眼底深处有隐藏得极其深远的暗潮,可以将她直直吸进去,他的声音低哑而有力,
“你有我,我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你是我的全部,而我现在则是你最大的财富。”
桑怡的头轻轻抵着他的下巴,沉默半响,轻轻吸气,
很多事情不需要预测,预测会带来犹豫。
肖菲儿的话语虽然有水分,但绝不排除她有伤害妮妮的倾向,这种倾向她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机会,小小的机会也许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失。
手深入他的手掌中,桑怡低下头,深思如何开口,
霍子楚淡淡一笑,反捏住她的手指,而他的背脊却已经绷硬,他的某一处的神经也是绷紧的,猜想: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想约会?你···”
“我和肖菲儿见过面。”
“什么时候?”
“上午,”
“给我打电话之前?”
桑怡一笑,他就像有读心术,可以看穿她的心。
长时间的一阵沉默,一切恍若突然都变得很安静。
“桑怡,有些事情是在劫难逃。就像肖菲儿遇到我,而我又遇到你,我是肖菲儿的劫数,而你却是我的死穴。我分得清,你和肖菲儿的位置,我跟她属于没有爱情的感觉,产生不了欲望,”霍子楚一直紧绷的的背脊慢慢放下来,眼底有着说不尽的情感。
桑怡倚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安静到仿佛不再呼吸,心中浅浅的酸痛被淡淡的风轻轻吹拂着,胸口仿佛留下下被利刃划裂过的痕迹,
他抱着她,紧紧抱着,头埋到她的脖颈中,
她太过安静,她安静的就恍若她像空气般会随时消散而去。
她的安静犹若刀子般割痛他的心,
“孩子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太过痛苦,不止肖菲儿,你也一样,如果你很伤心,我会更加难过。”
桑怡睁开眼睛,灯光笼罩着她的脸,在淡淡的光线下面,她很冷清。清淡的眼神如同透明的水一般,很清,很淡··
“霍子楚,妮妮宛如我的命,我没有这个承受能力,失去她,我的生命也将变得空落落。”
在他怀中,她霍然直起身子,黑眸无比灼亮地,在淡淡的灯光下注视着他,他已经松下去的背脊再次挺着,紧紧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