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闹了，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吼，人群一下子停止往前挤了，也安静了下来。就在这紧要关头，陈厂长出现了！
“杨总，您没事吧，让您受惊了，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陈厂长紧紧地握住了杨天翔的手。
“滚，快给我滚，把你的人都给我带走，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又转身冲着那个爆粗的人吼道。
那人非常听话，乖得像只猫似的，不住地冲陈厂长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他立刻对着人群喊了起来：“都散了，散了吧，陈总会给我们做主的，大家尽管放心好了。“
这群人也真听话，渐渐都散去了一大半，但是，还有一小部分还留在原地没有动。
“嘿，你们，说你们呢，怎么还不快走？”陈厂长冲着他们喊了起来。
“那些人是一厂的，我们的话不管用。”那个人在陈厂长耳边悄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睛，看上去有些个文弱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连忙向那些个人摆着手，尖着声音喊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吧。”
杨天翔认出来了，来人正是一厂的杜厂长。
“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人家二厂有他们厂长做主，我们呢，你杜厂长能做主吗？”人群中有人提出了问题。
杜厂长看看他们，又转过身来看看杨天翔，也不知道打个招呼，一时没了主意。
杨天翔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走上前去，拍拍杜厂长的肩膀，开口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对于不适合留在厂里的职工，我们会通盘考虑，会在整个集团内安排你们的，并没有要去什么建筑公司当工人这一说。你们杜厂长完全可以代表你们提出意见和要求的。”
他们也没在说什么，就散去了。
“杨总，实在是抱歉啊，给您添麻烦了。”这会，杜厂长才回过味来，连连向杨天翔道歉。
“没关系，你这个厂长当得也不容易啊。” 杨天翔知道，这位杜厂长完全是个做技术的，根本就不懂经营和管理，上边硬是让他做了这个厂长，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老杜，你怎么才来啊，看这些人闹的，我要是晚来一步，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要是把杨总给伤着了，咱们的责任就大了！”陈厂长一边埋怨杜厂长，一边给自己表着功。
“就是，在我们厂，也只有陈总能镇得住大家伙了，换了别人，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个人也不失时机地附和着。
“你还说呢，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陈厂长怒斥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杨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该死，我混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他忙不迭地向杨天翔又是鞠躬又是做揖的。
突然间，杨天翔明白了，原来这是他们俩一起唱得一出双簧，目的就是想让他杨天翔看看，这二厂是离不开他陈厂长的，没有了他，非得乱不可，而且，别人根本管不了！
杨天翔冷笑了一下，没有理他们。他转向了杜厂长：“老杜，正好你来了，陪我去你们厂看看。”
“欢迎杨总检查指导。”杜厂长说起了套话。杨天翔径自上了自己的车，向杜厂长说：“你前面带路。”
杜厂长站在那里面露难色。
“怎么了？你的车呢？”
“车，车被警察挡在外面了。”
“你上我的车。”
“好，好。”杜厂长赶紧爬上了车。
这个时候，一辆陈旧的桑塔纳驶了过来，杜厂长喊了起来：“就是它，它过来了，我下去了。”
“你就坐我的车吧，你通知司机带路就行了。”
“好，好。”杜厂长赶忙掏出了手机。
一厂的状况要比二厂好，但是，没有资金却是通病。
在和杜厂长的交流中，杨天翔感觉到，这位厂长对经营管理的确是一知半解，可以说根本就是个门外汉；可是，说起技术来，他却完全是像变了个人似得，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杨总，只要厂里有了钱，我就可以把现在的设备进行改造，肯定会比德国原装的还要好，成本还不到它的三分之二。”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做呢？”
“唉，杨总，您不知道，自从当了这个厂长之后，那有时间啊，平时不是开会就是接待，要不就是解决工人们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是没有钱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杜厂长哭丧着脸。
“你是省管干部，省里应该会给你一个好的去出吧？”
“我不走，我也不当这个厂长了，您让我做技术就行，我干了一辈子机床了，离不开的。”
“杨总，我们杜厂长还是国家机床协会的副理事长呢，在国内，是这方面的权威。”一厂的一个副厂长介绍道。
“那不算数的，把企业搞到这个地步，惭愧，惭愧啊！”杜厂长满是愧色。
“这不能怪你，你明明是搞技术的，非得让你搞经营，那不是用错地方了嘛！” 杨天翔理解他。
“老杜，既然你不愿意走，又这样热爱这个行业，那么，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安排。” 杨天翔接着说。
“那太感谢杨总了。”木纳的杜厂长两眼放着光。
“老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杨天翔向杜厂长说道。
“您别这样客气，杨总，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我想请你起草一份关于机床行业技术方面的材料，就是咱们国内目前的现状以及国外这个行业的最新进展，和我们的差距还有如何赶超他们。”
“没问题，这个我最清楚了，您什么时候需要？”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那我这几天就赶出来，给您送过去。”
“那就拜托你了。” 杨天翔握住了他的手。
“应该的，应该的。”杜厂长十分地感动。
杨天翔刚回到公司，小牛就赶了进来：“杨总，都摸清楚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