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神杀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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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密谈

同一时分;

在位于克林斯特汉姆城内的托斯卡纳皇宫内室中正秘密召开着一个重要的会议;应诏赴会者虽只有仅仅三人却是个个有着举足轻重的显赫地位:艾斯特帝国现任军部统帅克莱因。劳。文德斯公爵,帝国宰相兼议会首席执政官库莱奥。布兰德。比克特里昂侯爵,帝国魔法协会副会长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魔导士;每一位都是栖身于帝国军政界巅峰的重要人物,能在这样的深夜有能力一次性召集到他们三位赴会且毫无推脱的也只有当今艾斯特帝国的君主诺沛库林斯。诺埃尔。艾斯特国王陛下莫属;不仅如此,会议召开的地点并没有安排在宽敞的议会大堂而是选择相对狭小却有着良好隔音措施的内室之中,而且室内除了这四人就连贴身侍从都被拒之门外,可见此次会中所要谈论之事是何等的重要隐秘。各自手持着同样规格文书阅读的三人神色愈发凝重,以至于整个房间内的空气都有些沉重而压抑。

“你们手中的都是采自现场的第一手情报,相信现在诸位爱卿对深夜被召进宫所为何事已经有所察觉。”直切主题不带半点虚词是诺沛库林斯一贯的风格,作为主持这场会议同时也是发起者的帝国皇帝一身正装开门见山地说道:“前日之事诸位都是有目共睹,事态之重毋庸置疑,无论眼下平息与否单从到手的情报来看确有许多蹊跷之处有待商议,尤其是关于教会在这一立场问题上所表现出反常态度我想听取一下诸位的意见。”

略微有些吃惊,由于这次突发情况而导致的种种问题有待解答是意料之中的,可在座的三人却都不曾想到过去质疑光明教会,虽然在这件事上教会意外的冷漠确实令人不解;

“陛下,自建国以来帝国一直就是光明教会最忠诚的支持者,也是大陆最大的信仰国。可以说从上一次圣战之初教会便与我帝国建立了老不可分的密切关系,直到现在仍保持着密切来往。”将手头的文书放回桌上,宰相库莱奥忧郁着说道:“特别是最近几年,教会更是给予了我国种种优越的外交贸易特权,陛下您也在三年前下旨将光明诸神教定位帝国国教,这足矣表明光明教会在我国有着何等不可动摇的崇高地位;而今仅凭教会一次偶然反常的态度变顿生质疑恐怕不妥吧。”

其实早在第二次圣战之前也就是日后被称作'堕落之子'的狄斯路亚进驻原普林斯共和国成为魔法协会会长的时候,光明教会便开始暗中支持当时唯一敢于公开反对他并因此受到排挤迫害的诺埃尔家族,并在之后爆发的圣战当中一直力挺这个家族直到创立了艾斯特帝国,所以归根溯源诺埃尔家族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要归功于光明教会的扶持。因此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应对曾施恩于己的教会有丝毫的质疑猜测。

不过这一从传统角度出发的必然想法却并没有博得在场其他人的赞同。特别是他政坛上的劲敌克莱因。劳。文德斯公爵。一向主张民主的帝国公爵自然是对这样显然带有偏袒色彩的发言极为不满,放下手头的文书,克莱因公爵言辞正色道:

“库莱奥侯爵阁下所言差矣。正因为光明教会乃是我帝国国教才更应对其尤为慎重,如果仅仅是曾受恩于它而予以放任那才是对我帝国也是对光明教会最大的侮辱。想想我们数十年期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拯救人民于水火,即便是现在的太平盛世也不应有丝毫怠慢,作为领导者的我们不仅仅要对信赖我们的人民负责同时也要对这个国家负责。即使是光明教会也不应区别对待。”

“公爵阁下所言有理,你我同朝为臣自然应对国家负责,但阁下不要忘了,我帝国之所以能够有今日的地位绝少不了教会的支持和仰仗,绝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平升猜忌破坏了与教会间的良好关系,这不仅会使外交贸易受挫更会影响到帝国在这个大陆上的地位。”

“所以我才一再强调要慎重对待,这次教会过于冷漠的态度你我是有目共睹的,对此侯爵阁下能否认就不曾有过丝毫疑虑吗?”

针锋相对,这一幕在诺沛库林斯眼中已是司空见惯,平日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如今搬到了皇宫内室,看来政派不合确实也麻烦甚多,可试想若有朝一日党派之争不在或许也未必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轻咳一声制止了两人的口舌之争,对于这件事情诺沛库林斯国王也自由他的一番看法。

“库莱奥侯爵所担忧之事不无道理,只是当下局势特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慎重考虑。相信各位对当日瑞佐****主教反常的态度也都是亲眼所见,是否应当引起重视和猜疑我想诸位心里也应该有数。”

由魔法协会精英负责管理的布兰德魔法塔所收集的情报是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既然已经万分明确骤变的来源本质是黑暗元素而且爆发的中心更是第一次圣战最终战场的遗址。那么作为整个大陆对黑暗力量最为敏感的光明教会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反应如此冷淡,仅仅只是由帝都驻地分会的负责人瑞佐****主教形式上的过问却不见任何实质行动,这对一向宣称黑暗势力为大陆人类最大威胁的教会而言是非常难以理解的态度;但其中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再者我也不瞒诸位,昨日驻城教会已经传出确切消息称光明教会教皇但丁七世已于数日前启程离开圣都尼鲁,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正是我帝国国都克林斯特汉姆,据日推算抵达的时间也在这几日之内。”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鸦雀无声。教皇亲临,这确实是一件足以惊动整个帝国的消息,即便是庆贺诸神胜利之日的典礼上也难得一见的光明教会最高权位者居然会不请自来,这对于艾斯特帝国而言是无上的荣耀。倘若换做往常即使动员全城的恭迎仪式都不足为过,毕竟是身为大陆唯一信仰的领导者,光明诸神的地上代言人,身为教皇的一举一动都无时无刻不受世人瞩目。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若按常理教皇出行一向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尤其像出使他国这样的正式外交事宜,一般都会在出发前数月安排使节先行通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人都或许已经到了却仍不见正式的通知公文,这样隐秘性的做法和身为教皇尊贵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出入,更何况到访的时间又偏偏选择在了这个特殊时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产生一些本不应该揣测的想法。

“茨比亚魔导士阁下请留步。”散会之后的内殿长廊之上,宰相库莱奥面色复杂的叫住了身前正欲离去的老魔导士。

“库莱奥侯爵阁下还有何事?”闻声回头茨比亚魔导士停下脚步,消瘦而满是皱纹的脸上挂上了类似于笑容的表情;虽是受唤于人但老魔导士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那覆于单片眼镜下的褐色眼眸正以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着身后这位地位显赫的帝国宰相。

“阁下何必明知故问。”暗中扫视四周,确认空荡的长廊中再无旁人之后宰相库莱奥略显发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别样的微笑:“方才内室之中我与克莱因久挣不下却迟迟不闻阁下做声,以多年来我对阁下的了解,若非阁下对陛下此番商议之事兴致淡然,就是腹中早有锻模却不便明说。只是前日之事非比寻常,相信阁下也不会对此漠不关心,况且此番陛下之言牵涉教会,以阁下您的沉浮之心只怕万万是不会甘心仅做一名旁观者。所以特此求教,不知有何高见。”

“哪里哪里,侯爵阁下言过了。”谦虚的摆了摆手,茨比亚魔导士却意外的没有推托之词:“陛下担忧之事绝非毫无道理,前日动荡之时教会意外冷淡的态度你我均亲眼所见,加上教皇暗中来访,老朽确信侯爵阁下心中也必然对此有所猜疑,只不过此事涉及甚广,绝非你我二人所能断言,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到这个帝国未来的走向,相信陛下也正是出于此番考虑才会深夜召我等进宫密谈,但从结果而论并不如意便是。当然,若是能一夜解决的问题也费不着如此苦心积虑,老朽认为陛下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

“那依阁下看来陛下之后又会作何考虑?”

“嘿嘿,侯爵阁下莫不是在拿老朽寻开心不成?陛下的意思岂是我这把老骨头所能参透的了的。眼下唯一能认清的也就只有一个事实而已。”

“等待。”

“不错。”一身红衣的老魔导士缓缓点了点头。”在未和那位教皇接触之前我们任何的猜疑和推断都是徒劳。现在你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耐心的等待,这就是陛下今夜召你我进宫的一个主要目的,至于那些情报则是提醒你我做一点适当的准备,既然教皇不愿意公开行踪,那么无论是陛下还是我等都只能奉陪对方把这场戏演完。”

“好个油嘴滑舌的老东西。”待茨比亚走后,宰相库莱奥这才暗暗吐出一句酸话。本想还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一点对自己有用的情报,怎么说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魔导士也是众人之中和教会走得最近的一个。只不过从结果来看自己算是白忙活儿了,虽然之前对方的话并非无用可其中参差隐晦太多过于深究容易会错歧义。

不愧是帝国上层资历最深的长者,嘴皮子上的功夫确实不敌对方,话题绕来绕去最终又被绕回了原点,尽说些自己已经心知肚明的东西,由此可见对方还是对自己有所提防,想要拉拢为己所用似乎并不容易。

步出内殿,门庭之外便是宰相库莱奥来时的马车,跟随他多年的车夫此时早已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看了看已深的夜色库莱奥不禁乏力得揉了揉双眼,登车未座帝国宰相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封盖有特殊印章的信件。借助车窗外映入的朦胧月色,看清那印章图样的帝国宰相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老爷,您是要先回府中还是。”

“老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

默默地点头,车夫勒起了缰绳驱车缓缓离开了深夜中的托斯卡纳皇宫却孰不知刚才的一举一动都被身后那高殿之上一双如刀的眼眸所深深注视。而那双眼眸的主人正是当今艾斯特帝国的国君诺沛库林斯。诺埃尔。艾斯特。

“偷窥的行为可有损你一国之主的光辉形象哦。若是觉得麻烦直接除掉不就行了,那种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何苦整日疑神疑鬼的自寻烦恼。”右手端着一杯浓茶细细品味的莉塔?萝洁安大魔导士一副悠然自乐的神情,完全没有一位臣子直面君主所应有的拘谨。

“你的那张嘴依然还是那么刻薄。难道你以为我们还能像当年那样毫无顾忌的行使权力吗?”侧目凝视着身后自之前三人走后便如空气般出现的屋内的女魔导士,诺沛库林斯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你的话也应该很清楚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还有点作为帝国魔法协会会长的自觉的话,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希望你为我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哼哼,难得你还能惦记我真是令人感动,反正你政坛上那些勾心斗角的问题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需要留那个祸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意思。至于你口中所说的麻烦用不必要来形容恐怕不那么妥当吧。”

“只要对目前的状况毫无帮助。”

“那可不一定哦。不然你又怎么会找到我?绝不会只为确认一些不痛不痒的事实,我说的对吗?”

“这么说你是默认了。”转身在女魔导士对面坐下,诺沛库林斯皱了皱眉,十指相扣搁在嘴边正色道:“在你之前奥克塔维亚已经把事情大概经过都告知过我,甚至包括那些不。便。透。露。的。”

最后的几个字诺沛库林斯刻意加强的音调。

“那既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又打算从我身上再获取些什么?”

“那些我不该知道的事。”

四目相视,房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只是相较于诺沛库林斯的肃杀之气,莉塔魔导士则显得尤为随意说起来还从未见过这个女魔导士紧张的时候。

“呵呵呵,同样的问题你在开国之初也曾经这么问过我。多少年过去了,像你我现在这样面对面的交谈应该是第二次了吧。”轻抚了下耳后的长发,莉塔魔导士愉快地笑道:“行吧,你有什么要问的只管说便是,不过即便我说了你又能相信几成呢?”

“至少你愿意说出口的都不会是谎言,反之以你的性子会将他们一直带进坟墓。”

“好个'形象贴切'的比喻,我倒是不否认。那么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说着诺沛库林斯右手的手指很不经意得指向了桌上那封记载有前日幻魔之森异变相关情报的文书上,而那指尖所点的位置恰好写着一个少年教官的名字——文森特。拉布雷斯。

“诶……果然如此。”并未对此表示丝毫的惊讶,女魔导士浅浅一笑:“那么你所关心的重点是他还是他所带来的那条龙呢?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都有。”少顿一下,诺沛库林斯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有关他的出身,仅这一点我不期望你对我有丝毫的隐瞒。毕竟。”

后半句话被生生咽了回去,并非不能出口而是不再必要,诺沛库林斯和莉塔都是当年原普林斯共和国旧臣,也是经历过那场圣战之后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知晓当年被世人称作'堕落之子'的原共和国魔法协会会长狄斯路亚出身的人;而且当年的诺埃尔家族也正是因反对狄斯路亚而惨遭迫害以致全族半数被杀即使免于一死也落得背井离乡逃亡他国,所以对于狄斯路亚,他的一言一行乃至背影声音无论时光流逝多少个春秋诺沛库林斯都是不会忘却丝毫的。也正是因此在那一夜与文森特的初级接触中这位当年诺埃尔家族的幸存者才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现今帝国论谁都不可能再注意到的问题。

实在是太像了,那一夜少年在周遭火炬映衬下的脸像极了数十年前的狄斯路亚,虽然诺沛库林斯并未见过那个与自己家族有着血海深仇的夙敌少年时的容貌,但那再熟悉不过的面部轮廓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以及一头如雪的银发却无疑与数十年前的如出一辙,若不是少年眼中那如湖水般沉稳清澈的眼神全然没有狄斯路亚当年的阴秽和孤傲以及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诺沛库林斯差点就以为那个数十年前令可达拉斯大陆都为之战栗的恶魔又再次复活;

或许这只是巧合,但巧得也未免过于离奇,若是换做旁人些许诺沛库林斯并不会如此在意,帝国人才济济并不少这样一个小鬼,即使防患于未然将之除去也未尝不惜;可偏偏就是这个小鬼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予他始料未及的惊讶,来自邻国索菲莉亚的佣兵,在数月前帝国南部迪斯克省的动荡之中神秘出现并协助自己的女儿平息了卓尔精灵的骚乱以及卡雷尔要塞的叛乱,随后又进入帝都经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魔导士引荐成为了帝国最大的独立军事学校梅利西姆战士学院的教官并在数日之内便崭露头角将往日不可一世的贵族子嗣驯得服服帖帖,而今又以一人之力平息了前日幻魔之森的异变并为帝国来回了一头上古巨龙,尤其是这最后一条,若非奥克塔维亚亲口所述诺沛库林斯万万是不会相信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邀请对方参加后天的宫廷宴会的主要原因,明着是借此机会与之进一步接触,暗地里诺沛库林斯则更期望能从中确认一些数日来一直缠绕于他心头的疑虑。

如果真有这等人才那自然得留为己用,但若和那个恶魔有丝毫联系的话诺沛库林斯也绝不会姑息。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做一点情报工作,出身军人使得诺沛库林斯更懂得如何掌握先机也更懂得未雨绸缪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