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神杀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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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鲜血的洗礼

九月的天空一片碧蓝,夏日的炎热的空气闷的人心里发慌,偶尔有阵微风拂过却依然感不到一丝的凉意。

这里是艾斯特王国南部所属迪斯克省,论环境自然是比不上索菲里亚王国的避暑圣地德罗萨。如是在海港城市塞里纳些许还不至于如此炎热难熬,至少徐徐的海风还能带来些须清凉,但很可惜,现在是在四面环林的图拉坎培镇,地理的原因使得整个小镇一到夏日就有点酷暑难耐。之前卓尔精灵出没的消息影响了近半个迪斯克省。

像图拉坎培镇这样的一个区区小镇自然也受波及,加上不久前的那场卓尔精灵夜袭的消息不禁而走。使得这个原本人口就不多的小镇变地更加凄凉。大陆人类对黑暗种族的惧怕和排斥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剧烈。

全镇上下能搬走的一个不留,即使搬不走,大多数人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到临近的亲友家寻求庇护。现今的图拉坎培镇犹如一个死镇,小镇的街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家家户户门庭罗雀;即使是往日最为热闹的酒管门前也被钉上了厚厚的木板并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只留下空中乌鸦们那阵阵沙哑的叫声。

然而此时此刻,顶着毒辣的烈日,小镇上却出现了九个身披灰黑色宽大斗篷的人影。宽大的帽檐将他们的脸盖的严严实实。长及脚踝的斗篷下依稀传出金属的碰擦声。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不过那斗篷下依稀可见的纤细身材不禁让人联想起一个隐居于深林中的种族-精灵。

不同于传统精灵的那种幽雅和恬静,眼前的九人却给人一种贪婪而危险的气息。

“前面的人止步!”守卫在旅社门前的骑兵们发现了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九人,先头的四名骑兵立刻迎了上去。

“我们是帝国贵族尼兰子爵卫队,前面有贵客正在商议要事,闲杂人等退避。”条件性的报上家门,这是文森特之前给他们传达的信息。在他国的地盘带上那么多护卫没有个合理的说法可不行。于是在文森特和莉莉斯的商议下,一个子虚乌有的尼兰子爵便浮出了水面,原海盗们倒也没说什么。很快就接受了他们的新身份。特别是这两天和特罗斯手下的骑士们相处后,那些原海盗们各个像着了魔似的,一个劲的学起了对方的言行举止。还别说,这鹦鹉学舌的工夫倒有几分成效,虽说言行还是生硬了点,可架势倒已经有模有样了。

“确定是这里没错吧。”视骑兵们如空气般,九人中的一个低声问道。

“恩。”站在最前头的灰袍人肯定地点了下头。”前面的房子内明确感应到了黑暗魔力的波动,应该不会有错。”

“界结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启。”

“除目标外确认二十九人。没有强大精神波动者。”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

仿佛确认了什么似的,另外八人纷纷轻轻低头。

“愿黑暗尽快回归吾主。”

“危险!”还是特罗斯手下的正统骑士们经验老道,随相隔百步之遥,可身经百战的他们立刻就感觉到对方急速膨胀的杀气。六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拔出佩剑。冲前方与对手最为接近的四名骑兵喊道。

不过一切还是太晚了,先头的四名骑兵显然没有注意到对方长袍下隐藏的杀意。还愣在原地拘泥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恭。当听到身后骑士们的呼喊时他们条件性的想回过头去,可下一瞬间,他们却突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头颅的身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们去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门口的尼库斯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呆了,一转眼的工夫,四名同伴就已成了剑下亡魂。他们甚至连对方是何时出手都没看清。没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他们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想死啊!”名叫扎奎特的壮年骑士见状冲尼库斯就是一个巴掌。战时一丝走神都将葬送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如果不想死就握好你的剑!”

被这一巴掌拍醒不少的尼库斯不禁打了个冷战,这种感觉和当时自己在海盗船上第一次见到文森特时出奇的神似,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从大家的眼中尼库斯看到了相同的感受。不过和那时不同,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那时的小海盗,而是堂堂贵族魔法师的私人卫队!。

我不需要海盗,更不需要懦夫!你们既然愿意跟随我等,就要有赴死的觉悟!我不奢望你们绝对的忠诚!但我要跟随我的人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徒!'接受自己时文森特的话清晰的回响在耳边。如果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继续追随老大和小姐!又有何资本去谈什么洗心革面!反正是死,大不了放开手脚搏一回!

心一横。尼库斯挥起手中的长剑朝身边的同伴就是一阵咆哮”我们是尼兰子爵的亲属卫队!不是TMD狗娘娘的海盗!不怕死的跟我来!迎敌!”

有句话文森特说对了,同伴的说服力总比一个外人来的大。尼库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仿佛一团火,点燃了那些仍在踌躇的骑兵们的心灵。

从要翻身就意味着要抛弃过去的自己,如果说跟随文森特一行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过上光荣而幸福的生活,那么就要付出与之相应的代价,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即使是他们这些曾经的海盗也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点。而现在,就是检验他们的时刻,如果连这道坎都迈不过去以后的事也就别谈了!为了自己,骑兵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防御阵型!强弩准备!”

在尼库斯的号令下骑兵们迅速在门前排成三派,第一排骑兵手持塔钝稳在身前,后两排骑兵掏出腰后的强弩对准百步之外的目标。意图在第一时间给予对手有效而致命的伤害,这是典型的迎敌防御阵势。

六名正统骑士也没闲着,依在骑兵阵势两侧随时准备迎击,之所以不冲上前去不是没有原因的,能在一瞬间解决四名骑兵的人实力决不在中阶战士之下,何况对方一次还是九人。就算扎奎特等六人一人牵制一个勉强可行,但连基本斗气都未能掌握的尼库斯他们可就麻烦了;一名中阶战士以一人之力就能与十名普通士兵抗衡,当下骑兵队所剩总计不到二十人,双方实力一目了然。

看来只好尽可能拖延时间了,在扎奎特看来,自己方唯一的胜算就是屋内的特罗斯队长和文森特。虽然不清楚文森特有多少实力,但自己的队长扎奎特还是清楚的。高阶上位骑士以一己之力可敌百人。只有这样想来自己还仍有胜算。希望队长他们能早点赶来。

按照扎奎特的估计,即使对方九人全是中阶级别战士,以己一方六人加上二十名骑兵怎么说也能撑上半个时辰。可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却将这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

之间那九人之一忽然举起双手,那乌黑锁甲空隙处所露出的那人的皮肤颜色不禁让所有人一惊。居然是暗暗的深褐色!

还没等人们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只听对方一阵低吟过后。整个天色突然暗了下了来,环绕着小镇的四周,仿佛万物被黑暗浸染般,渐渐失去了原本应有的颜色。宛如黄昏结束前的混沌。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这是黑魔法界结,能暂时切断与外界一切联系的-混沌圣殿。

“你,你们是卓尔精灵!”

此时对峙的九人已经脱下了长袍,原本的面目显露无疑的展示在众人面前。纤细的身材。深褐色的皮肤,枯黄的发色,和精灵一样细长的耳朵。这一切的特征无不准确无误的证明着眼前这九人的身份,没错,他们正是数十年前圣战中魔族的杰作,精灵的叛徒人类所惧怕和鄙夷的对象-卓尔精灵。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交流。战斗一触即发。

二十枝锐利的弩箭在第一时间朝着卓尔精灵们飞驰而去。舍弃了连发性和可续性的强弩是将箭速提升至及至的武器,以极硬的金属丝为弦的强弩在用过一次后很难再度拉开。但其箭矢射速却比一般弓射快两倍,百步之内常人很难避开。也正是看中了这种一击致命的性质,使得强弩成为了大陆人类骑兵的常规配备。

但前提是对手为一般人的情况下,精灵族灵巧的身体素质是与生俱来的,明锐的视觉能清晰辨认出箭矢的飞行轨迹。卓尔精灵们毫不费力的避开全数飞驰箭矢的同时以超呼常人的速度靠近骑兵队。手中的短刀已然出鞘,阴冷的刀身上还泛着奇异的黑色光泽-那是加持了'噩炎'后的特征。

“树盾!”一声令下,第一排的骑兵们纷纷站起,将手持的宽大塔盾树在身前。身后两排骑兵则迅速丢弃强弩,拔出佩剑。以前排塔盾为守护。这样不仅能有效避免直接冲击对后排骑兵的伤害更能在接触的第一时间打乱对方架势乘机反客为主。这是大陆人类军队正规的阵型配置,是文森特传授给他们的。而文森特本人则是从过去'索罗门'佣兵团团长沃尔特那学来的。

不过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对手。无论是强弩也好,防御阵型也罢。这一切都是人类以对同族常规作战中依照经验总结得出的结果;本身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于现在他们的对手不是人类,而是卓尔精灵!拥有'噩炎'加持的短刀即便是风刃也能轻松削开又何况只是一面小小的塔盾呢?在黑魔法加持的卓尔精灵面前这看死坚固的防御不过是一张薄纸。锋利的短刀如削泥般轻松割开了厚实的塔盾,那些把持塔盾的骑兵们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连同自己的盾牌一起被削成了两段。

血肉横飞,身首异处的凄惨场景,令后两排的骑兵们不禁战栗。可方才一切谈笑的同伴别他人斩杀的愤怒却在下一刻占据了他们的大脑。即便是海盗,他们也是一同风雨共济的伙伴。骑兵们一个个血红着双眼向眼前的卓尔精灵们挥起了长剑。混战之中指挥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刀光剑影下的是血肉与骨骼分离的撕裂声,是临死前哀号与愤怒的咒骂以及鲜血下野兽本性的爆发。

常言道,“猛虎难敌群狼。”,可如果对手并不是虎而是一头龙的话又怎么说呢?可能这样的比喻的确夸张了点,但就尼库斯他们的的实力与卓尔精灵相比,这差距的鸿沟也确实离谱的很。

被加持了'噩炎'的刀刃削铁如泥,配合上卓尔精灵矫健如鬼魅的身手;就如同是九台杀戮的机器尽情收割着骑兵们的脆弱的灵魂。

锋利的铁剑在他们面前形同玩具,骑兵们往往是连一个照面够没撑下,就连同其武器与铠甲一起支离破碎。双方接触还不到两分钟,原先的二十名骑兵就只剩下尼库斯在内的四人而已。

而特罗斯手下的骑士们也同样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们各个是骑士团精英的中阶战士,虽然他们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可面对卓尔精灵那超乎寻常的身手也一样倍受压制。黑暗魔法不愧为大陆攻击性最强的魔法。

仅仅只是最低级的'噩炎'。却一样能使一把普通的钝刀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器。即使骑士们拼死抵抗,即使淳厚的中阶斗气勉强保护了自身的武器使之不会落地和骑兵们一样的下场。可实力的差距是决定性的。单打独斗下勉强还能够应付,可在骑兵们一个接一个陆续倒下之后,腾出手来的卓尔精灵们自然就把攻击的目标转向了那些身手了得的骑士。

阵亡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名骑士在刚接下迎面而来的劈斩时却被另一把利刃拦腰斩断。中阶斗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给予身体防护,可在黑暗魔法面前却形同虚设。战力折损的骑士们开始寡不敌众,牺牲者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又有一名骑士在奋力架住两把短刀之后,却别对方从背后割下了头颅。另一名骑士看到同伴被杀,一刹那的惊讶却被对手砍断了右臂,失去了战斗能力的骑士还没感觉到疼痛,身体利马被五把短刀所贯穿。

鲜血染红了大地,到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英勇抵抗的身影越来越少。无助与绝望笼罩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尼库斯的左臂被连根斩下。流血不止的伤口处还泛着点点黝黑的腐浊。黑暗魔法的残留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这疼痛好比无数的蚂蚁在蚕食肉体般难耐。死死靠住旅社大门前的柱子。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坚硬的锁甲上挂满了鲜血。手中的长剑也只剩下半截。三名卓尔精灵缓缓向他走来,吃力的抬起仅剩的右手,将已经断刃的长剑架在身前。

“不。不。会让你们。靠近。”话随着么说,但跨下双腿的战栗却丝毫隐瞒不住他内心的恐惧。一起的二十来名同伴现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会在这里完结。

一名卓尔精灵来到了他的跟前,面对对方高高抬起的利刃,握着断剑的右手却没有任何反应。仅仅抬起手臂就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的尼库斯已经没有丝毫气力再做任何反抗了。

完结了吗?

小个子不甘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生命的结束。

扑嚓!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意想中冰冷的刀刃却迟迟没有下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身前那名卓尔精灵不可置信的表情。从左肩到右肋,卓尔精灵的胸前被划出了一道深深剑痕。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喷洒而出。溅了尼库斯一脸。

那名卓尔精灵好像要说些什么,却没等发出几个音符,纤细的身体就仰面倒了下去。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尼库斯的大脑失去了活性。正在猜想这是否是梦境的他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掌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辛苦了。你们表现的很出色。”

多么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没有力气偏过头去,可尼库斯立刻就辨别出了那个声音的者的身份。早已绝望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泪水顺着眼眶就淌了下来。

“老。老大。”

“别说话,现在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我会解决。”

上前一步,两个身影挡在尼库斯面前,当看到少年的背影后尼库斯那紧崩着的神经终于松弛。身体犹如断了线的木偶,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