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次亏,斩云很快便找到诀窍,伤痕累累地跌坐在地,扯下遮在眼前的布时已经是太阳下山。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秦绝月身上,他的脸上浮现出如沐春风的微笑。
斩云顿时忘却疼痛,笑出了声,颇得意地说:“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两次亏的!”
“你的洞察力和灵敏程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好。”
绝月淡淡一笑,走向斩云,在她面前蹲了身来下来,轻轻地执起斩云的手,挽起她的袖子,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一只手轻轻地将药膏拍打在斩云的伤口上,
那样子,像是在做一件极其认真的事。
斩云一愣,只感觉到为自己涂抹药膏的那只手带着暖暖的温度,小心翼翼的,如呵护至宝。
绝月的神情认真极了,让人感觉眼前神仙一样的男子在竭尽所能认真做一件他并不擅长的事,像是个学写字的孩子,可爱极了。
斩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闻笑声,绝月抬起头来,那个运筹帷幄的九州卧龙此刻却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怎么了?为什么笑了?”
斩云笑笑地摇了摇头,这种温暖的感觉,像…家人……。
见斩云笑,绝月以为她是在笑他动作的笨拙,恍然大悟地轻笑着摸了摸斩云的脑袋:“因为以前没这么做过,所以……”
有资格让他秦绝月为他上药的,恐怕也只有少主一人,不过以少主的性子,绝月自然是从未有这样的实践机会。
“师兄,你随身带药啊?”
“只是今天特意带上了,伤口及时涂上这种药膏的话,晚上碰水时不会太痛。”
“所以师兄你是特地为云儿带的咯?师兄你真温柔。”斩云笑眯眯地调笑着。
一抹可疑的红色闪过那个神仙一般的男子英俊的脸上。
绝月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把手里的药往斩云手中一塞,迅速站起身,背过身去:“虽然知道你今天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该带的药要带,该受的伤也该让你受。”
突然那么大的反应让斩云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脸困惑。
她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弦月高悬,夜色浓郁。
看了好一会书,又在木屋前的小树林里练了好一会剑的斩云大汗淋漓,这才趁着夜黑风高摸进清幽小涧中沐浴一番。
沐浴过后的斩云一身清爽,白皙的小脸上明眸皓齿,一身白色衣裳,看上去风度翩翩,英俊风雅。
那药真管用,只在第一次涂过之后便不再疼痛了,碰了水也不痛。
斩云推开了门,忽然就看到屋内烛光摇曳,凰祈晔就坐在斩云的床沿,见斩云回来,祈晔脸上的寒冰忽然煺去,露出了一抹笑意:“小鬼,过来。”
斩云眯了眯眼睛,十分警惕地盯了祈晔好半天,确定他没带武器之后才部情不愿慢吞吞地往前走。
祈晔一挑眉,一脸不满:“走快点!”
斩云双手交叉于前,做出自卫状,警惕地停在祈晔面前:“你想干什么!”
祈晔慵懒半靠的身子这才坐正,唇角上扬,懒得与斩云废话,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拉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一脸疑惑:“怎么没受伤。”
斩云一听,顿时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这才可怜巴巴地掀开自己两边的袖子:“谁说没受伤,绝月师兄可严格了。”
“活该!”祈晔瞪了她一眼,语气却没有半丝幸灾乐祸:“就是我没让月狠狠训练你,他也不会放你水的。你这什么表情!别一脸哀怨,活似怨妇,严厉才是为你好。”
“我没一脸哀怨阿……”这一回斩云真的是很无辜。
这点伤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她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祈晔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与绝月所拿的一样的药膏,脸上是冷硬的表情命令道:“坐下,把衣服脱了,上药!”
斩云一听,顿时炸起了毛:“不不不不用了!”
“别不懂事,毒不死你!”祈晔眉毛一横,脸色不大好看。
斩云心虚地跳得远远的:“真。。真不用了!我已经涂过了。。对对对,我涂过这种药了,不信你问绝月师兄,是他帮我上的药!”
“他帮你上过药了?身上的也上过药了?”祈晔的声音忽然大声起来,带着怒气。
斩云愣愣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气氛不大对?
祈晔忽然站起身,黑气腾腾地往头顶冒,他把药往床上一丢,冷哼一声,拂袖往门外走。
冰冷的声音传来:“既然是训练,受伤也是自找的,涂什么药!该死的绝月!以后不准给你药,疼死活该!”
斩云一头雾水地看着被重重一甩,险些瘫痪的门晃了晃。
今天是怎么了?
她真的是无辜的阿,她真的真的什么也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