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出事?”凌亦冷峻的眉间一拧,竟有些担忧地站在窗前向下看着斩云被祈晔带走的方向。
绝月轻抿一口茶,淡淡抬眸,站起身走到窗前:“云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放心吧,也不是第一次被大师兄逮着了。”
黄昏,夕阳像血一样红,连青山也被染上了一层红。
山脚下,斩云坐在马背上,看着那个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男人,头大地挑了挑眉:“大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祈晔下马,眼神无比严肃地扫了眼斩云,指了指半山腰处的一间茅草屋:“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再去青楼玩乐就让你彻彻底底被禁足。”
毫无商量的语气,祈晔管教起斩云时比谁都严厉。
斩云顿时苦着脸,看了眼荒芜得杳无人烟,整座山唯一的一间茅草屋,哀嚎了一声:“不是吧,好狠啊……”
祈晔冷酷的俊脸上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雪上加霜道:“一百天。”
哇靠,三个多月,还不要她命!
斩云顿时恶向胆边生,眉眼一挑,啪地一声打开折扇,视死如归道:“凭什么罚我!我犯什么错了!”
“性情顽劣,作恶多端我不罚你,但那种烟花之地你不准去。”祈晔脸色一沉,霸道无比。
这臭小子和谁都能暧昧不清,称兄道弟,见了便心烦。
“凭什么!”斩云眼一横,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祈晔:“我风斩云风流倜傥,和蔼可亲,那些女子自然喜欢我,况且我也非孩儿,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倒是师兄你,每次去青楼都像个地狱阎罗似的,哪个姑娘敢靠近你十米以内?而且师兄你喜欢绝月师兄,你还让他去青楼,绝月师兄俊美如仙,肯定有很多女子喜欢他,你怎么反倒不准我去烟柳之地了,要禁止也是禁止绝月师兄吧!”
斩云说得义正言辞,绘声绘色。
祈晔拳头上的青筋暴起,脸色难看,那目光像要杀人一样落在斩云身上。
该死的风斩云,一口咬定他是断袖,还对此深信不疑!他凰祈晔不近女色不假,但什么时候告诉她他喜欢的是男人了!
看着祈晔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转雷阵雨的脸色,斩云的声音越说越小,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俊俏白皙精致的脸上顿时一红,气急败坏地脸色转青:“大师兄!难道。。难道你移情别恋了!我不是断袖。。你不带这样的,不能迫害我这年轻有为的少年阿!”
“断袖是吧。”祈晔一扫方才铁青的脸色,唇角一扬,狭长的眼睛慵懒地一眯,转瞬间,那个令下属畏惧,敌人丧胆的男人竟邪魅无比:“师兄若矢口否认,恐怕要辜负了云儿美意。既然云儿非要这么认为,师兄也只好坐实了这个罪名,是吗?”
斩云狐疑地敛起眉,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我已今非昔比,想打架我也未必是软柿子……”
祈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噙着一股看不懂的坏笑,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扣住了斩云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
出其不意的招式让斩云顿时蒙了,这是哪一招?没见他使过。
忽然跌进一个宽厚冷硬的胸袒,斩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温暖的触感袭来,那张棱角分明俊邪带笑的俊脸忽然俯下,覆压在她被吓得顿时生冷的双唇上,好像一股电流顿时流淌过大脑一般,斩云不仅脑袋发懵,被吓得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开始颤抖起来。
祈晔一手扣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按在她发蒙的脑袋上,根本由不得斩云动弹。
终于回过神来的斩云脸色刷地一下红了,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渐渐爬上一丝丝愠怒,握拳的双手都在发抖。
忽然什么东西敲打在祈晔的心上一样,凰祈晔竟然也一惊,顿时放开了斩云,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紧张的感觉,甚至是不知所措,明明是想逗弄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的,可是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得到空隙的斩云顿时用力使出一掌来,被祈晔本能地避过。
风斩云白皙的脸上竟是通红,气急败坏地瞪了祈晔半天,连一向自如操纵棋局,从未露过一丝迷惘的祈晔都一时哑口无言。
凉风习习,轻轻从两人身上吹拂而过,黄昏的落日染红了一片天,山林中一阵嘈杂,乱鸦群起,揉碎了艳阳天。
斩云的脸色由红转绿,由绿转黑,良久,才慌了神一般开口:“禁足一百天,我知道了,我走了。”
那个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风斩云逃跑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山中跑去。
祈晔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斩云的身影,这才一脸懊恼地皱起了眉。
为什么会有感觉,难道真被这臭小子说中了,他不爱红颜反是个断袖?
山上的夜特别清凉,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茅草屋外,斩云坐在台阶上,竟也没有点灯,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着。
不是凰祈晔疯了就是她疯了,她为什么会害怕这种感觉,只是一个吻,为什么会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