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特工帝后风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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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墨,你又淘气了。”凤九阙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唇角上翘的斩云,那目光充满警告。

斩云挑了挑眉,放下抬起残废右手的左手,撇了撇嘴站回凤九阙身后。

难得乖巧?有猫腻!

凤九阙双眼微眯,那双霸气威严的眸子深不可测,但银月面具下那张薄薄的棱唇却缓缓勾起,大手十分自然地抬起,牵起斩云那双没有任何知觉,冰凉的右手:“当着你夫君的面让别的男人给你治手,小墨,你是当真翅膀硬了,嗯?莫不是朕太久没有好好惩罚你了?”

暧昧的腔调,凤九阙满意地看着斩云顿时炸红的小脸,这样的斩云,还是比那个阴阳怪气咄咄逼人的斩云可爱多了,会脸红,起码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惩罚?

这个男人搞什么鬼,不仅自恋,还喜欢成日说空话大话,让人听了去,还以为她……

斩云脸色顿时由红转黑,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皇上,我说说而已,祈王又岂会真的愿意给我治手?”斩云似笑非笑的眸子轻飘飘地扫过那个一直神色冷漠,视线似乎不曾落在她身上的祈晔。

一个杀她爹娘,下令追杀她的人,又岂会在意她的手是废了还是好的?

斩云唇角带笑,心却莫名地仿佛被冰针刺穿一般……。

又是这种感觉,那分明是体内某种东西在穿行,她是怎么了……

祈晔背手而立,气宇轩昂,冷漠从容,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斩云脸色一白,眉间簇起,却没有吭声喊疼,心脏如万虫啃噬,疼得要命。

凰祈晔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一颤,但他那张冷毅的俊容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他知道此刻她在疼,因为那是分别种在他们体内的同心蛊感知到了对方的疼,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一如每当她难过时,就会给他带来噬心的痛觉一样,此刻,她体内的同心蛊也感受到了他的疼啊……

“小墨?”凤九阙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握住斩云的手一紧,顺势把上斩云的脉搏,却并不能发掘任何异常,分明刚给她服用过了回魂丹,此刻的她应当是活蹦乱跳的啊。

“少主。”绝月眉头微敛,低声在祈晔身旁说道。

祈晔目光一沉,终于淡淡叹了口气,那双无数次捏着她的小脸,揪着她的耳朵喊她死丫头的好看的大手忽然落在斩云的另一只手腕上。

一股奇异的感觉忽然袭来,斩云只感觉她体内有种东西在蠕动着,竟然朝祈晔触碰她的地方而去了。

当来自他们体内相隔太久的同心蛊隔着他们各自的皮肤相遇时,那股钻心的疼痛竟然戛然而止了……

斩云目光微敛,冷意顿起,原来放不下的,是她体内该死的同心蛊!

既不同心,何必如此,这不是可笑么!

一旦种下同心蛊,会让两个相爱的人功力大增,情比金坚,同样也会让隔着无可跨越的隔膜的两人永生永世承受同心蛊的折磨,一方疼了,同心蛊也绝对不会放过另一方。

“祈王莫不是比起对两国和平,更对朕的女人感兴趣?”凤九阙的声音依旧慵懒邪气,但一字一句中分明透着寒气,危险的光芒从那双深邃的双眸中闪过。

空气仿佛顿时凝结着冰柱,一不小心就会轰然倒塌。

凰祈晔缓缓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也罢,一山不容二虎之理,小儿皆知,你我皆非天真地以为两国和平可以靠今日一宴可以决定的人,你我都恨不得立刻将对方铲除,但朕此次邀凤王在此一聚,只为与凤王立下一个君子之约。”

“哦?”凤九阙挑了挑眉:“祈王怎知朕一定会应允你,若朕不呢。”

王者相遇,气场迫人,一个霸气冷彻,一个犀利睿智,空气压抑得很,连鸟儿都惊散四处。

“你会应允。”祈晔不露声色,却霸气非常,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敛:“两国必然交战,你我必然杀场以对,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朕不希望在战场上看到不该出现的人,朕想凤王你大不至于国中无人,需要派一个女人上战场杀敌吧。”

祈晔的目光扫了眼凤九阙身旁纤弱却倔强,分明穿着女子装束,每一个小动作却都透出一股英气的斩云,但他的目光没有太久的停留,只是一瞬间便离开了。

凤九阙看了眼斩云,目光微敛:“自然,女人就该像个女人的样子,朕不会让朕的女人处于危险之中。”

斩云一听,顿时脸色一沉,这两个男人未免都太自以为是了吧,君子之约?他们说了算?笑话!

“祈王莫不是怕了我风墨太过勇猛,将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斩云及其目中无人地昂起下巴,狂傲极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学学织布画画就算了,真想上战场不成,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凌亦自见到斩云那一刻起便开始窝着火气。

她实在是不懂少主的苦心啊……

“战场无父子,更何况风墨与各位毫无瓜葛,若不是怕我风墨太过勇猛,杀得你们屁滚尿流,难道还是怕伤了我风墨不成.......”斩云眯起双眼,何时开始,她非但学会了咄咄逼人,更学会了什么叫城府,什么叫伪装,斩云故意拖长了尾音:“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们瞧不起我这残废?”

“你......”凌亦拳头紧握,她那张嘴皮子当真和以往一样厉害,顽劣的性子也与以往一样,可为什么他会感觉,他真的越来越不认识她了......

风斩云勾起唇角,狂傲不羁:“我会上战场,一定会。”

绝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向来淡然的眸子中噙着一抹几乎难以看清的沉重,他想起曾经的云儿曾问过他,会不会有一天,她会成为他们的敌人,那时的他回答得是那样信誓旦旦,但如今,那一声“不会有那一天的”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奢侈。

回不去了是必然的,但少主分明那样说了,她为什么偏偏要让自己面对那样的境地呢......

“墨儿。”凤九阙双眸一沉,一抹威严闪过,很显然,他也很不赞成斩云的要求:“胡闹!战场是男人的事,与你何干!”

虽然服过回魂丹后,她可以与以往一样指剑四方,但毕竟是重伤过的身子,若有个闪失,恐怕就连回魂丹也回不了她的魂了,战场岂是儿戏?

他带出的晏字军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即便是他们晏字军,也从未有过任何一场战役能够让将士们做到没有一个人受到一点伤的,更何况死伤是常有的事?岂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爱惜自己的女人拿来开玩笑的?

风斩云抬起头来看向凤九阙,她忽然嘿嘿一笑,笑起来时,那眸光灿烂,那样温顺那样依赖那样乖巧那样令人着迷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尽管知道这一回她根本就是假惺惺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怔住了,如果一直都能这么笑,多好.......

“我要,一定要。你我天地为鉴,举国共喜,天下皆知,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我要与你一起捍卫我们的国家,有什么错。”

“你......”凤九阙完全被斩云这一番话给唬住了,良久,淡淡的笑意才渐渐浮上凤九阙阴月面具下深邃邪魅的眸子,然后是欣喜,狂喜,越演越烈......

分明知道这个女人满嘴谎话,连名字都是在骗他,此刻更是一句一个谎话,但他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多么温柔的语调,多么温馨的内容,但听在祈晔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丫头,你这是何必......

但祈晔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他看向斩云,一如既往威严霸气,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这个人有多恨他,有多么想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很好,若是战场相遇,朕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祈晔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的隐忍,如今羽翼丰满,只需要一夕之间。

一股神秘的力量渗透北方,北方数个小国一夕之间合并,祈国也就那么凭空冒了出来,没有人知道祈王是如何办到的,但祈国崛起的速度太过骇人了,竟然向凤国发起了挑战,就连天朝圣国凤国的百姓都不禁提起了心。

黄沙漫天,杂草枯黄,骄阳似火。

战事在即,跟随着晏大将军回都城的晏字军也全数撤回了边关,斩云他们回到军营时,将士们早已投入了热火朝天的训练中,口号声嘹亮冲天,振奋人心。

斩云站在烈日下,飒爽英姿,太阳将她的皮肤晒黑了,风沙让她白皙的皮肤也变粗糙了,她眉目间皆是英气勃勃,背脊挺拔。

斩云出现在晏字军时,那些与她接触过一阵子的晏字军兄弟们顿时沸腾了。

“风墨兄弟,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风墨风墨风墨,你是不是回来就不走了?”

一大群与斩云混得比较熟的将士们拥了过来,一个个伸出手臂就要抱斩云,吓得斩云立即连连摆手后退。

左副将一见到斩云,立即奔了上去,粗狂黝黑的脸上先是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抹憨笑,斩云刚弯起唇角,左副将立即苦巴巴下了脸:“好小子,你赢了我就给溜了,成心看我被这班小兔崽子笑话是吧,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扒光了,丢沙子里活埋了!”

左龙话音刚落,将士们立即起哄起来,挽起袖子,无双手就朝斩云来,嘹亮壮阔的大笑声此起彼伏,这就是军营的豪爽。

“喂喂喂,我说你们……”

自从来到军营之后一向淡定的斩云也顿时吓白了脸,连连后退,豪爽的氛围她喜欢,但是被扒光衣服?天哪……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晏字军的兄弟们并没有把她这个风墨与皇妃风墨联系起来。

斩云大叫一声,揪住自己的衣领拔腿就要跑,这些黝黑健硕的大汉们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抓住风少将,这回别让他再给跑咯!”

“风少将,哪里跑,看你个子小小的,竟然比泥鳅还灵活!”

“那边那边,拦住他,今天谁逮着了风少将就赏他酒喝!”

漫沙飞舞,骄阳热烈,整个军营宽阔的土地上爽朗的笑声豪气冲天。

“停下。”忽然一道好听威严的声音响起,黄沙之上那道笔直修长,身穿将军服的凤九阙…不,此时该称他为晏青,晏青英军刚毅的脸上看似威严,但眉眼间却分明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斩云一个刹车不及冲进了晏青的胸膛,晏青顺手将斩云的领子一拽,拎到了身后,把一群冲上来的将士们拦了下来,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去训练,都围着小墨做什么?”

褪下龙袍银月面具,此时站在这里的,正是那个英勇无比,名声浩大的无敌将军——晏青!

斩云长松了口气,这个死男人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这时候在这出现,她总算得救了。

“将军,风少将进都领了封赏后就不见人影了,我们正找他算账呢,正打算把这小子扒光了倒插(和谐)进沙土里,看风少将个子这么小,说不定种土里还能长长个呢。”

带头起哄的将士话音刚落,更大的笑声响起了,此起彼伏。

斩云面如土色,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如现在的这群被晏青拐进沟里的将士们可怕,一个个都和他一样色,果然是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将士。

“扒光她?”晏青挑了挑眉,似有些不悦。

斩云低喘着气,这死男人虽然不正经,但是这关键时候一定不会找她麻烦的,别人不知道她的女儿身就算了,她绝对相信晏青没那胆子把她丢进这群色狼中。

“是该扒光衣服,本将军亲自来。”晏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怀笑,唇角高高翘起,众将士们欢呼雀跃,起哄声不断。

斩云脸一黑,恶狠狠地瞪向晏青,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