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扬的伤过重,不能随便的搬动他,所以香寒把床上面的软垫和睡具都搬到了地上,等整理妥当了以后,香寒小心翼翼的抱着薛子扬的肩膀,费劲了力气才把薛子扬搬到了棉絮上面,在这之前香寒已经细心的处理过了薛子扬的伤口,他的后脑有伤,不能够平躺,香寒就一直让薛子扬靠在自己的胳膊上面,用剩下的酒精擦薛子扬身上的血迹,他的西装已经被脱掉了,里面的纯白色的衬衣被鲜血染得通红,再加上两个人都被弄湿了,香寒只有用那床单裹着薛子扬的身体,许久以后,在香寒平静下来以后,她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况,范微精心策划这一场绑架案,原来想要的不仅仅是秦家的股份,还有她的命,只是可惜了她爱的人要陪着她一起死。
香寒回想着以前,重刚刚认识薛子扬时候的甜蜜,到后来的阴谋,再到后来的圈养,他们的生活好像就没有平静过。
“子扬,等我们逃出去,去要去日本泡温泉,去印度学骑大象,你陪我去好不好。”
“咳咳。”薛子扬昏睡了一会儿,头痛得难以难以思考,只是费力的撑起手,看着香寒。
“嗯,我们一起。”香寒抱着他,没有眼泪,没有悲恸,只有微笑。
“就我们两个。”
成康招来一行的的四个人,分了每个人八百万,笑得张狂的问道“为什么范微和小黑还没有上来?”
“谁知道呢,再说现在又不晚,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是啊。”胖子抱着大的行礼袋子,里面的钱前所未有的多,几乎承载着他全部的生命。
“康哥,以后有这样的事情,还叫我们。”
成康得意的笑了,拿出白纸两张“这才值钱,整个秦风,光是卖了它,我就可以赚十几亿。怎么你们还参与后面的行动不,等他们一死,我们就大摇大摆的接手秦家,还有那个薛家,据说也只有一个老太婆了。
“我做。”胖子两眼冒金花,口水滴答的说。
“你呢?瘦子。”
“康哥,我不做了,我想等一会儿拿了钱就走。”瘦子一向精明,杀人和绑架毕竟不同。
“哼,你呢。?”成康转眼看着开船的两个人。
“老子不要当一辈子的泊船小弟,做。”
“好。把他绑起来,等我们杀了那两个人才放了他。”
成康的眼睛一斜,看着瘦子。
“康哥你怎么这样,不是说了有选择的自由?”
“我只是怕你漏了嘴。”
“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瘦子手抱着一包钱,慢慢的向后退,退到门边的时候转身就跑,哪里知道成康早的枪早已经上好了堂,对着瘦子的后背就是一枪。众人看得惊了,看着瘦子就这么倒下,其余额人个个都是心思百转,怀着鬼胎。
“他的钱给你们,你们自己去分,今天晚上我们带上足够的油开着摩托艇从另外的地方上岸,然后我会调节好姓薛的那个家伙带来的炸弹,只是可惜了这艘豪华的游艇,也值得上几千万吧,你,去吧我们要的摩托艇准备好,把用不上的都砸坏,然后把游艇的油放出来,就算炸弹炸不死他们,我就不信大海淹不死他们。”成康指了一个在穿上工作的人然后满脸奸诈的说道。
三个人愣愣的站着,没有一个敢说不字。胖子看着瘦子的尸体被血染红,再看薛子扬的时候,他疯了,他疯了。
“听到了没有。”成康见没有人回答,大吼了一声,也拉回了其他三人的魂魄。
“是,是的。”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胖子临走时还不忘跑去将瘦子掉落在地上的那包钱带上。
经过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范微到了M市的警察局,她大吸几口气,心虚的看了一眼大门面前的狮子像,然后艰难的迈着步子,直接走向了警署,虽然她今天的打扮不弱往常那样的耀眼,可是任然吸引了不少人呢的注意。
“小姐,请问你来警署做什么。”
“一个二十多的男警察搭话道。”
“我要报案。”
“哦”那人不以为真,笑了笑继续说道“什么案子啊,还要劳累你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们就来了。”
范微心跳酵素,看着警察局里面的人,然后悠的转身对着那个人“绑架案。”
那人原本还是一副轻松的神情,可是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变了,顺带连口气也变得正式了。
“等一下小姐,我叫我们的组长来。”
“嗯”范微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四下的望着警局里面忙碌的景象。
“小姐,是不要报警吗?”一个顶着地中海的男人走到范微的面前,礼貌的问道。
“是”
“那请跟我们来。”
范微起了身,然后跟在警察的后面,进了一个小屋子。
“你说的是绑架案,那请问是不是你的家人出事了?”
“不是,是…是…是我认识的人绑架了秦风的大小姐,秦香寒。”
“请不要开玩笑,今天已经有人报过案了,我们打电话询问了秦老板,秦老板说并五此事。”那中年人觉得一阵不悦,脸色也变黑了。
“那是真的,因为我也是参与设计绑架的人的一个。”
小屋子里面的空气骤然变得稀薄,那中年人和身边的作笔录的文员对视一眼,觉得诧异。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不相死,我要你们保护我。”
那个文员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盯着记录本。
“怎么回事,说清楚。”
“一个叫成康的人设计了绑架一事,我从一开始就之情,而且我为他提供了信息,心想这反正用不着我出手,就冒点险,分一些钱来用,可是他后来丧心病狂的想要杀人多财产,得到整个秦风,我觉得他的计划可笑,就一个人跑了出来,可是我遇到了,遇到了秦威,我怕不知道他醒了,我怕,我怕我会死在他的手上,所以我来报警,还有我看到他联系了很多黑道上的人,已经去了海滨酒店那边,我自首了,而且事态现在还可以控制,你们可以保护我吗?”
“切”那个文员轻叱一声,严重出现了不屑的表情,女人本来对那些比自己漂亮的都不怀好感,范微就是这种让女人讨厌的人,没想到她还那么坏,这个小小的文员当然要充分的表示一下她的轻蔑。
那中年人见自己身边的小文员有这等动作,抿这嘴巴下了。
“按法律上的表述,会给你轻判的,当然这要看被绑架的人质是不是有事情了。没事情你也就在班房里面待上个一两年。有事的话,我也就不敢说了,去,小易,让武警部队出动,顺便把这件事情告诉局长。”
“那谁来记录这个女人提供的线索”小易明显还不想走,看着中年人嘟嘴说道。
“我有手啊,快去。”中年人故意打发走了小文员,脸色一沉,不许昂让她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秦家大小姐的一些线索?还有你喝那个什么成康的是那种关系。”
范微尴尬的吞了一口口水。
“我是秦威的情人,秦威车祸以后,我和成康在一起。”中年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他不喜欢什么男人都能睡的女人,拉开椅子站起来“我的话问完了,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等会儿要你带路。”中年人说完话搭上门就走了,出门时还不忘叫上两个看守跟着范微。
……
海风微微的吹拂,李浩瀚坐在车头上面,白色的衬衣半开,露出结实的胸肌,黑色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不过看上去却更加的迷人了。
“李少爷,我们已经查到了,那艘游艇就在近海处不远,开摩托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在西北边儿。要我们去找回来吗?”
“不用了,我倒是要去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动我们家的东西。”李浩瀚邪邪的一笑,然后朝着一辆白色的摩托艇走去。
“油加满了没有。”
“呃,早准备好了。”海边的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回道。
“望眼镜呢。”
“在里面了。”
而在此时秦威的一批游艇在距离游艇一千多米的地方静静的等着,等着天黑,等着行动,警局那边也是触动了大批的人马,朝着海滨酒店赶来。
“子扬,你怎么了。”
香寒摸了摸薛子扬的头,处于高温的状态,心忐忑的跳动着,她刚刚试图叫人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所以她只有抱着薛子扬,给他关怀,可是只有关怀是不够的,香寒节约的到处酒精抹在薛子扬的头上,借以降温。可是酒精就这么一点了,总不能够让薛子扬这么一直高烧下去吧,烧坏了脑袋怎么办,香寒放好薛子扬,再一次狠狠的叩门,可是任然没有人理会她。
“老大,那个女人一直在敲门,要不要我去看看?”胖子看了看成康,低低的问道。
“不用管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艘摩托艇了吗?”
“嗯,好了。”
“其他的呢。”已经凿坏了低,都沉了。而且游艇的油我也放了,因为油太多,还没有放完。”
“现在已经是七点了,天都黑了,走,不等范微他们了上岸再找,我们先走。”
“那么那两个人怎么办”
“死,和这艘大船一起葬身鱼腹。”成康说了话,然后提着一个大箱子往摩托艇上面走,可是刚刚走到摩托艇上面,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拿出枪就是一阵狂扫,那三个人纷纷诧异的看着成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断了气。
成康重新爬上游艇,既然杀人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杀一个和杀几个有什么区别,提着几包钱,成康把东西丢在了船上,然后点燃的打火机往那装修得豪华的游艇上面一厚重的布帘一下自着火了,火苗顺着布条的纹理一直窜上去,成康一跳,下了船,然后启动摩托艇就走了,索性海面上的漏油现在还不多,成康踩满了油门,一下子飙射而出。
一两千米以外的秦威在听到了枪声以后,脸色变得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快,我不等了,快点去救我的女儿。”
“好。”戚爷的手下也不再拖沓,启动摩托艇就朝着游艇方向开去。
“那里,跟上那艘小艇,别让他跑了。”夜色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本来朝着游艇方向靠近的小艇分出几艘,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轰”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海面上顿时起了火焰,而船上的香寒在刚刚听到枪声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一个劲儿的撞门,门开了,手也已经破了长长的口子,鲜血滴答的流。
“子扬,我们走。”
薛子扬已经醒了。可是任然不能够自己行走,香寒扶着薛子扬,往甲板上面走,好不容易来到了甲板上面却没有看到一艘的救命小艇,香寒急了,四下的寻找,正在这时,薛子扬拉着香寒的手猛然用力“香寒,不要慌,我们会活的,一定会。”
这一句话让香寒吃了一颗定心丸,香寒扯出一个笑“我相信你,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有没有救生衣。”香寒放薛子扬在甲板上面坐下,然后快步的跑着找东西。
“救生衣,救生衣。”香寒口中急切的念着话,四下的看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
爬起来,香寒尖叫一声,手上全是鲜血,尸体,是尸体,她从小到大就见过自己母亲的尸体,现在却又三具带着体温的尸体在她的面前。
香寒快步的退缩到一边,壮着胆子再看了一眼,他们内讧吗?香寒不愿多想,只是看着他们身上橘黄色的救生衣,做了好久的思想挣扎,才走过去脱死人身上的救生衣。
等弄好了以后,火也越加的凶猛了,黑色的烟呛得人咳嗽,香寒沿着原路跑回去,却看着薛子扬拖着一条腿,跛着往这边走。
“你怎么乱动。”
“呵,我没事,你刚刚叫什么,我怕你出事,过来看看。”
“没事,那些个坏人可能内讧,死了些人。这里,救生衣。”香寒拿出一件橘黄色的救生衣,帮着薛子扬套上,然后觉得一件不够,又套了一件。
“不用给我穿两件。”
“你那么重,沉下去怎么办?”
汗……
这是什么逻辑?薛子扬看着香寒帮自己穿好救生衣,心理面一阵阵的感动,今生能够找到这样的女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们走吧。”
“去哪里?”
香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拉着薛子扬问道。
“傻瓜,现在船的西北边全部是漏油,又没有小艇让我们逃生,我们只能从南边或是东边跳水,油蔓延的速度不快,而且这船暂时好像也没有要爆炸的状况,我们快点游到安全区域去。”
香寒咬着嘴,她知道薛子扬说的方法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可是,可是她好怕。
“老婆,拉着我,如果有危险就放开我。”薛子扬看着香寒,落了一个吻在她狼狈的脸上。
香寒还没有来得及想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就被狠狠的一推,两个人坠入了海中
开着摩托艇,朝着岸上急速的驶去,李浩瀚抬头望天,觉得天空也一反常态的黑,黑云翻滚得厉害,怕是要下暴雨了,他刚刚冒着险往游艇的那边跑,看到的就是昏迷的香寒,她头上被船的爆破物打中了,一直在不停的流血,如果再不去医院治疗,他相信她一定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的,现在李浩瀚的衣服盖在香寒的身上,却任然为那群匪徒的胆子觉得佩服,听他们家的老爷子说秦威已经醒了,醒了就代表着一般的势力是不敢招惹秦家的,可是那群人却把秦威的女儿弄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怎么说呢,愚蠢。
李浩瀚看了看船上的香寒,血已经盖住了她大半的脸,心里有点为她担心,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李浩瀚对香寒有好感,也就愿意帮着香寒做一些事情。
“那个男人呢?”李浩瀚猛的惊醒,他今天看见了那个姓薛的上了破船,难道他死了?浓眉挑起,他是不是该回去看看?方才他捞起香寒之后就往岸上跑,刚跑到离开船不到一千米的地方,船就彻底的分崩离析了,他离船不算进,可是却感觉到了骇人的压力,那时候他条件反射的把香寒抱紧,等压力过后,才开着摩托艇往岸上走的。
“那么大的冲击力,正常人都被弄死了,多半没救了。”李浩瀚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救一个是一个。”然后李浩瀚踩满了油门,身后激起了几米高的浪花,朝着岸上驶去。
“咦,我是在做好事,为什么会觉得堵得慌?”船消失在黑暗中,而此时本应该是漆黑一片的还按上面却被警车占满。李浩瀚不管什么警察还是其他的,抱着香寒就往岸上跑。却被警察拦住。
“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你做了什么事情?”一个中年警察拦住李浩瀚的去路。
“走开,我带她去医院。我说走开。”见那个警察不让路,李浩瀚毛了,大吼着要冲过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手上还抱着香寒,几下就被治住了。
“****的,你们做什么的。”警察接二连三的涌了上来,有人结果香寒就让队里面的女警察来照顾香寒。
那个被迷昏在酒店的汉子被警察泼冷水弄醒,被放在船上带路,范微则是坐在黑暗的角落看着一切的发展,听到突然的吵闹声,范微偏转头。
咦,了一声以后,站起来朝着李浩瀚走。
“各位警察先生,你们弄错了吧,他是本是李家的李公子,应该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范微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转,停在了香寒的身上,顿时她的两条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些警察惊觉与李浩瀚的身份,没来得及反应,任由她跌坐在地上,也没人来扶。
“原来是这么回事,误会,误会。”
“哼,”李浩瀚看着一只手上面的手铐。
“这个也是误会?”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人上来把李浩瀚的手铐解开。
“是她,是她,她怎么会这样子,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秦威不会放过我的。”范微指着香寒,看着她血流不止的头,惊吓之余惶恐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那个中年人头都大了,得罪了李家的李少爷,现在抱着秦家的大小姐还不送医院,如果这两家的人要难为他,那么他这辈子没有混头了。
“随行的救护车呢,快来救人啊。”显然,中年人的脸色不好,说话声音又大又严厉,吓得手下的人悠的一下就散了。
“我就救了她一个,今天下午我还看见薛式企业的懂事长被绑匪带走了,麻烦你们去看看。”
被李浩瀚这么一说,中年人的头都大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们惹得起的,怎么办。
“让那个该死的男人带路,你也一起来,我们上海上找去。后勤的人也来几个。”他指着范微大吼道,范微绝望的爬起来,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秦老板,我们带回人来了……不是令爱”
秦威任命的闭上眼睛,走到了一个小弟的身边。
“枪。”
那小弟取了枪递给秦威,秦威拿起枪看着戚爷手下的人。
“在哪里?”
“船已经开过来了。”
“不用了,我们过去。”秦威拿着枪站在船变,眼色冷得吓人。
对着几米开外的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问道“我女儿在哪里?”
“船上。”
砰…砰…砰…
连着三枪搭在了成康的脚踝上面,痛得成康打滚。
“船,明明都爆炸了,告诉我,你们把她藏在其他的什么地方?”
“就在船上。”
砰……。
轰隆……枪声伴着轰隆隆而下的雷声,响彻天地间。闪电增添了这个血腥夜晚的诡异。
“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其他什么地方?我给你一个好的死法。”秦威自欺欺人的说道。
“船上。”
砰…。。砰……砰……
枪口的火光闪烁不停,直到秦威把子弹发完,成康全身都是鲜血的躺在血泊中。
秦威看成康死了,人一下子站不住,往后跌去,被几个人上前扶住。
“秦老板,在那个人那里发现了大量的现金。”
“你们拿去分了吧。”秦威说了这话之后就不再开口了。豆大的雨点落下,打在海面上,一黑一白两队人吗浩浩荡荡的对着行驶,救护车里面香寒全身的衣服已经换了病服,额头上面半指头长的伤口正在进行缝合,
两队人马不期而遇,各自警戒着。
戚爷这边的手下严峻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黑帮是警察天生对立,可是却是国家暗中允许了的,国家的领导都是一些成了精的人,表面功夫做得足,可是要真的做起杀人的事情,比他们黑帮有过之而不及。
警局那边的中年人勉强的笑笑,装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问了一句“是秦老板请来帮忙的吧。”
“是,只可惜没有帮上什么。”
“秦小姐已经被救上了岸,现在啊正在急救。让秦老板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去海上搜寻一下薛老板。”说着说着,一场无形的战斗便被说散了,秦威听那人说话,顿时来了精神,可想了想薛子扬还生死未卜,便说了一句“一定要找到他”,然后他们开着船上岸,解决这尴尬的见面,上岸的时候,为黑帮的人考虑,让他们从其他的地方上了岸,只留下戚爷的得力助手陪着秦威,秦威上了岸激动的跑向警察堆里面,却没有看见香寒的影子。
“你们说我女儿被救了,她在哪里,哪里?”
“在医院了,已经往附近的医院送了。”秦威还不等那人话说完,便说道“带我去,看我女儿。”
戚爷的手下皱了一下眉头,他们这种人是一辈子不想坐警车的,可是现在的状况是骑虎难下,知其不可行而行之。
“好,那走吧。”
黑色的夜空中偶尔滑过耀眼的闪电,虽只是让人振聋发聩雷声,薛子扬睁开眼睛迷离的看着汹涌澎湃的海浪,脑袋中残留的最后一幕是,耀眼的白光下,一个尖锐的碎片击中了一个女人的脑袋,而他,只是被震得耳鸣,头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个女人是谁?”薛子扬被海浪承载着,顺着汹涌的海涛沉沉浮浮,索性身上穿了两件救生衣,算得上是双重保险,没被淹死,可是还是被水呛得难以呼吸,在无数个巨浪以后,他昏迷了,时间仿佛成为了多余的,薛子扬的脑海中一片又一片的重现遇难时候的一幕,为什么看到那个女人流血他会难过,难过的几乎不能呼吸。
热,好热,热得让人难以忍受,薛子扬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是焦灼的烈日,他口渴难耐,掬了一捧的海水,喝下,却吐了出来,头像要分裂一样的痛,腿上也是一样,拉开裤腿,薛子扬看着被泡得发白的伤口。
“伤口?”他为什么会有伤口?可是靠着人的本能,薛子扬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然后坐下,使劲的回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每回回想到关键的地方他就会痛得难以接受。
“原来是伤到头脑了。”薛子扬本是紧紧的抱着头,拿下手却发现了殷虹的鲜血。靠在树下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是休息。
医院里面,已经是两天以后,香寒自从醒了以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她没有看到薛子扬。
海上派了很多的直升机和船搜索,秦威有那个实力这种事情,可是他却没有那种让自己女儿重新笑起来的本事,杨芝兰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哭得昏过去了几次,可是却任然待在香寒的身边,因为她怀孕了,怀的是薛子扬的孩子,香寒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为什么她一直吃避孕药,可是为什么就有孩子了?这是薛子扬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他失踪以后他们两个唯一的联系,她不能自暴自弃。
杨芝兰哭过以后,端了一碗清淡的粥在香寒的面前“香寒,吃点。”
香寒看了看勺子,机械的吃下食物,然后又是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杨芝兰一空下来就哭,以至于医生警告她再哭,她本来是老花眼的眼睛会瞎掉,可是这样的吓唬好像一点效果没有用,该哭的照样哭,不哭的一滴眼泪也不掉。
门,开了,秦威不知道心情如何的走了进来。
“寒寒,我们去海上搜了,还没有看见子扬,说不定他活下来了。”
“他本来就活着。”香寒斩钉截铁的说道,仿佛她说的话就是真的一样。
秦威哽咽了一下,然后没说话,转身出去了。他们找到了一具尸体,是他杀的那个人,警察没有过问什么,因为始终没有人报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警察唯一告发或者严查一个大户人家的时候,也就是那个家庭破败的时候,众人推——墙倒,而他们远远没有到达那种地步的时候,现在秦家风采依然,他们不愿意惹麻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没有找到薛子扬的尸体,说不定已经葬身鱼腹了,可是香寒却不这么想。
“秦叔叔,做什么呢?”说话的是每天必定来报道的李浩瀚。
“没什么,小伙子,前几天忙,没时间感谢你,真是谢谢了,你们家的游艇我还你。”秦威不想欠人的,顺口说道。
“用得着吗?保险公司已经三倍的偿还了我们假的损失,我们还赚了呢。”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不贪心。”
“我贪心,我想要你的女儿。”
咳……
秦威一声长叹,他不想撮合他们,也不想阻止他们,他再也不干涉香寒的婚姻大事,以后让她自己看着办,只要她觉得幸福,他也不管什么了,就算嫁的人是一个没用的脓包都无所谓,反正她自己可以经营公司,以后还有个子寒,他总会照顾着他姐姐的。
“看你本事,我不阻止你们,也不帮你。”秦威拍了拍李浩瀚的肩膀就往外面走了,处理商上伤得事情对他来说小事一碟,可是现在又多了个薛家,这两件“小事”对他这个才康复不久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薛子扬在树下小憩了一阵子,觉得腹中空空,站起来,撕下几块布包好自己的腿,它已经不流血了,在高温的炙烤下已经开始干了,有结疤的倾向,所以不用多担心,倒是头,有一阵每一阵的痛,薛子扬深刻的感觉到头上看似不严重的皮外伤才会给他留下后遗阵,寻乐沿着河岸走了好久,薛子扬走走停停,从早上忍着饥饿,中途吃了几个野果子果腹,到了傍晚的时候,薛子扬本来打算自己找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准备休息,可是突然听到的一群小孩的嬉戏声让他心中起了希望,不顾腿上的疼痛,硬是快步的循着声音跑去,薛子扬寻着海滩上面的脚印找去,看到了一群正游戏的小孩。
一个十岁的小孩坐在海边突起的大石头上面,津津有味的讲着一些通话故事,下面的小男孩,小女孩则是听得入了神。
“二哥,回来吃饭了,妈妈要骂了。”
突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薛子扬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光着脚丫的女孩站在那里。
“好勒”
“那小男孩大声回到,然后对着一堆的小孩说道”我妈妈好凶,要打我屁股,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记得带糖果来孝敬我哦。“那男孩灵活的从石头上面跳下来,大垮着步子就要走。
可是那些小孩哪里依,拖着那个男孩的手不让他走。
“讲完嘛。”
“明天。”
薛子扬看人要走了,慢慢的走出去,惊得一群小孩大叫不止。
“啊,鬼啊。”薛子扬皱眉,鬼,说的是他吗?
“你们不要跑,我迷路了。”话刚刚说完,一群小孩已经作鸟兽散了。
唉,薛子扬脚不方便怎么能够赶得上他们,坐在方才那小孩坐的石头上面,仰面望着天,可是又怕碰撞到后脑勺的伤,就用手护着脑袋,他本想在这大石上面休息片刻,哪里知道,不一会儿有耳边传来了一群人的吼声。
“你说小孩们看见的会不会是什么稀奇的物种鱼啊,说不定可以买个好价格呢。”一个四十多的妇女说道。
“不知道,就算是,这么多的人,怎么分?”
“说的也是。”一堆人讨论着,好没有讨论出个究竟,就已经失望了,看到是个人,有的渔民们不想摊上麻烦就半路回家了,最后走到薛子扬面前的就只剩下十多个人了。
“原来是个人,还那么邋遢。”薛子扬的头发掉在额前,脸也被弄得狼狈不堪,没有帅哥,没有稀奇的东西,很多人看看就散了。
薛子扬也是在和那些人对望了好久以后才开口道“我在海上出事了,你们能帮我一下吗?”
海滩上面顿时一片的嘘声,不少人都径直回家了,他们靠打渔为生,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找钱给自己的小孩上学,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粮食养闲人?
沙滩上面,一个听说了新奇事物的年轻人也跑过来凑热闹,看着逐渐散去的村名,觉得更加的好奇,跑过去一砍,只见薛子扬一身的狼狈,裤管已经破了,上面还有胧水流出,肯定是一些海上遇到了风暴大难不死的人,本来转身就准备走,却发现薛子扬脚上帮着的布条上面一个熟悉的商标。
‘阿玛尼’
无语,能用阿玛尼的衣服当绑上伤口材料,不简单啊,他读大学的期间在报纸和杂质上面没少见过这些商标,说不定他是个富贵人家的人,救了他,说不定自己也就不用再为找工作烦恼了。
四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薛子扬,他衡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帮助他。
“你需要帮忙吗?”
“对”
薛子扬显然对他的话不报希望,因为看惯了渔民冷漠的表情,他心凉了。
“那跟我去我家吧。”
“黄滔,你疯了吧,你自己都养不活了,再养个人,吃光了你老爸留下的老本,我看你娶老婆都麻烦。”有人讽刺中带劝戒的说道。
“不会的”黄滔脸上闪过一丝阴云,然后上前扶住薛子扬。
薛子扬没有想到他会帮助自己,有点诧异,诧异过后,薛子扬被黄滔扶着往他们家走。
“我的家不怎么好,很简陋,你不要嫌弃。”黄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眼睛却晃到了薛子扬手上带着做工精致的手表,心理面大喜,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能够救我,总比我睡在外面好。”
“那也倒是啊。”
回了有点破的鱼屋子,黄滔殷勤的帮薛子扬烧热水,还跑到不远处的小诊所买药,那医生看黄滔一反常态的花了几百块的钱买了很多的药,最后冒了一句“黄滔,你找到工作拉?还是捡到钱了。”
“呵呵,快了。”
回屋的时候黄滔看见薛子扬基本上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笔挺的身材,虽然坐着但已经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特有的压力,脸也已经清理干净,原来这么只一个一表人才的大帅哥,不知道刚才那些村里面的女孩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的哭出来。
“你弄好了,我买了些药,给你涂一涂。”
薛子扬看了黄滔手上的药,想了想,难道是要自己上药?不是去医院吗?虽然觉得不礼貌,但还是问了“你学医的?”为什么不让医生上药?
那表情明显的写着不放心。
“我没有,不过,一些外伤罢了。这样应该可以吧。”薛子扬不再说话了,只是拿过那些药,好像天生知道该怎么做一样,那起酒精就往腿上倒,然受再是清理伤口,把化胧的肉割掉,再上药。”
黄滔在旁边看得触目惊心,同时也敬佩起了薛子扬‘他居然不叫一声痛,果真不是平常人。’
没有麻醉药,薛子扬强忍着痛处,脸上已经张得通红,汗水一颗一颗的落下,等薛子扬熟练的包扎好伤口,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请问这附近有理发师没有?”
“啊,理发师?”黄滔回过神来,薛子扬。
“我头上有伤,要把头发剃了再处理。
黄滔被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
“理发师倒是有,可是,还是去诊所吧。”
既然钱都花了,就做得彻底一点吧,不放长线怎么掉大鱼?
“好吧,麻烦你了。”薛子扬没有推迟,黄滔扶着他往诊所走,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渔民们吃过晚饭以后出来闲聊,远远的看见黄滔便调侃的说道“你们家的那个人没事吧,死了还要浪费钱埋呢。”可是村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到黄滔旁边的薛子扬,他们愣了,又不少好奇心重的妇女冲冲的跑上来围观。
“喂,黄滔,这是你救的那个人吗?怎么大不一样了。”
“哇,他长得好好看,就好像电视里面的明星,为什么我没有救下他,说不定他会以身相许。”
“做梦吧,美的你。”
薛子扬只当是没有听到,继续走着,其间有几个女人想要过来帮忙,薛子扬无意的避开了他们伸出来的手,黄滔却在一边打圆场。
“各位美女们,我带他去包扎伤口,你们好心,给让一下路。”
话说了以后,被包围得结结实实的人堆让出了一个缺口,黄滔扶着薛子扬走了好久才走到诊所,而后面始终跟着一堆唧唧呱呱的人。
“医生,我又来了。”黄滔隔着老远就叫道。
“你今天倒地怎么了啊。”那女医生跑出来,看见黄滔扶着一个人,礼貌的看了薛子扬一眼,然后别开眼睛。
“是他受伤了?”
“嗯。”
“头部,需要你包扎一下。”
听说是头部,那医生皱了一下眉,然后拿出剃刀,把受伤部位的头发剃了。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说着然后便开始清理薛子扬的伤口。
“哎呀,你说他的的头发剃了不就没有刚才帅了吗?”
“是啊。”
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黄滔把那些女人弄出去,烦人。”
“好的。”黄滔跑去好说歹说才把那些女人弄到诊所的外面,等了好久,薛子扬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光头,虽然光头任然不能掩盖他的霸气,还有帅气,可是这么看着还是突兀了一些。
“三天以后再来换药,还有今天的三百块钱。”
黄滔脸色为难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百多块。
“医生,我过几天給好不?现在没有带够。”
“好了,我记得了,早点拿过来。”医生正准备转身进屋,哪里知道人群中的一个人冒了一句
“我有钱啊,我给。”
原来是个年轻的少妇。
“你男人不在家你就准备偷人啊。”人群中响起了鄙视的声音,然后大家就开始纷纷的议论,薛子扬懒得理会这些人,径直的往来的路上走,黄滔则是扶着他一起。留下一群吵架的妇女。
“要吵架走开点,别挡着我的诊所。”医生脸色不好额呵斥了一声就走进屋子了。
那些妇女谁也没讨着好,也顺着来的路悻悻的回了家。
回到简陋的渔屋,薛子扬吃了一些消炎的药就躺在黄滔安排的单床上面,那床是几张大的木板拼起来的,稍稍的动一下就咯吱的响,可是这已经是屋子里面最好的一张床了。
黄滔忙碌的做着晚餐,生怕怠慢了自己这个以后的金主。
一边做饭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薛子扬聊天。
“你们是前天海上暴风雨出事的吗?你的家在哪里?”
“家。”薛子扬恍恍惚惚间想起一栋大的别墅,想起大大的铁门,可是他的家在哪里?
“嘶”薛子扬想得头痛索性不想了,反问了一句。
“你的家就你一个人?”
“嗯,可以说是吧,我爸爸去海上打渔,出了事故,那时候我不在家里面,在外地读书,政府看我们这里是偏僻的地方,没给什么补偿,我读书还是相亲们凑钱读的,我是今年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才回家的,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爸爸死了。”
“对不起。”
“呵呵,起先还不习惯,现在基本没事了。我叫黄滔,你呢?”
“我。”薛子扬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却始终想不出什么来“不知道。”
黄滔切海白菜的手顿了一下,他不会是失忆了吧。
“你再仔细想想。”黄滔的话说得有点打颤,如果失忆了,那么他不是要一个人养着两个人?
“真的不知道,薛子扬没有听出黄滔的顾虑,无意的回答道,心理面却恍惚的有着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曲线明显,应该是个女人吧。
“在想什么呢,过来吃饭。”黄滔端起刚刚做好的鱼汤里面还加了几块海菜,薛子扬爬起来,接着昏黄的灯光慢慢的跛到了桌子边,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食物,显然脸色不好,仿佛潜意识里面就习惯了那种上好的饭菜,可是薛子扬没有多说一个字,端起碗,舀了一大碗的米饭就开动。
黄滔看见了薛子扬的脸色,自己的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不过见薛子扬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饭也就没说什么,自己也吃饭不说话,免得尴尬。
“这鱼是不是没有弄苦胆啊。”薛子扬放下碗,顺便问了一句。
黄滔满脸的尴尬“平时没怎么做饭,去外面读书以前是我爸爸做的,在大学吃食堂,现在才学着做,你勉强吃一下吧。”黄滔面对着气势十足的薛子扬,矮了一截就连说话也不怎么有气。
“我也不会做,你比我好多了。”
被薛子扬这么一夸,黄滔的尴尬去了一半,挠了挠,呵呵的笑了。
这一夜,薛子扬在海上失事以后第一次谁在了床上,也是第一次失眠,海风吹着小木屋咯吱咯吱的响,薛子扬看着屋顶发呆,海上微弱额光射进了屋子,薛子扬只是静静的听着海风的呼啸和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方才他又做梦了,一个在水里面朝着自己游来的女人,她面色焦急,狼狈不堪,可是薛子扬却觉得看着她的时候,他很安心很快乐,突然什么东西爆炸了,发出白得可以射瞎人眼球的光,他看见那白光淹没那个女人的同时,一个东西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女人的额头,痛,心痛,心痛得不能呼吸,猛的睁开眼睛,全身已经被汗打湿了,薛子扬明白自己的腿受了伤,醒来后按捺住想出去走一走的冲动,躺在坚硬的床面上,一直到眼睛累了,才睡去,而他睡去的时候,东面的第一丝曙光已经照耀在了大帝上面。
医院里面,香寒蜷缩着,一个人不吃不喝的靠在窗户边,偶尔眨一下眼睛是她唯一的生命特征,她有孕在身,秦威舍不得她,既不让一声给她打什么镇静剂,也不强迫她吃饭,只是让医院弄好了营养液,给香寒一个劲儿的输液,生怕她营养不济,伤了身体,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照顾着,香寒原本还白乎乎的有点肉的脸已经凹陷下去了,看上去没有一点的生机。
此时的病房,保姆和护士都出去了,香寒看着窗外“子扬,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放开我,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这样让我还伤心,你把我抛弃了,一个人跑哪里去了,快点回来,不回来我再也不原谅你了。”香寒对着东边生气的太阳说着话,语气中带着埋怨,是那种情人间特有的语气,已经都四天了,四天代表什么?一个正常人受伤外加饥饿,在正常情况下都活不了几天,何况是在海上,他真的离开了吗?抛弃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香寒就这么一直坐着,等秦威来的时候,看见没有保姆和护士,大吼了好久,最后扶着香寒做到床上。
“香寒,我的宝贝女儿,快过来。坐床上,今天子寒不上课,过来看你,还有,那边冷,对小孩子不好,你可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听话。”
秦威哄着香寒,像是哄失了神的小孩。
“爸爸,今天还去海上吗?”
“嗯,去,一直在搜索。”
“他们找到了吗?”香寒看着秦威,眼睛里面不再涣散,可是秦威却不看她。
“说不定今天就有消息了。”秦威别过头,心痛的不想说话。
“哦,找到他了记得叫我,我去接他。”
香寒说完以后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就算只是尸体,她也要去接他,接他回家,他说过,他还没有签离婚协议,他们还是夫妻,所以她有权利去接他,所以她要去接他。
秦威坐在屋子里面很久,等到护士来换药,保姆回来了,他才走的,在香寒面前他不想骂人,也就没有对保姆发什么脾气,只是让他们家的司机接了子寒过来,自己则去处理公事了,这世界说来离奇,当年他出车祸的时候,是薛子扬帮着他操持着诺大的秦家资产,现在事情大不一样,几乎完全的反了过了,可是却有一样东西没有变,那就是受到伤害的始终是他宝贝得不得了的女儿。
医院里面生生死死本来就多,气氛也压抑,突然多出一个又蹦又跳的小孩子,反倒是奇怪了,子寒背着一堆的零食,这是他给姐姐留着的,他已经有将近有五六天的时间没有看到姐姐了,她怎么会那么不懂事的消失那么多天,让他那么担心,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子寒和司机推门而入,看到的是香寒熟睡的样子,她的样子好疲惫,右边的额头上了纱布,上面还渗出一丝丝暗红的血液,看来是已经干了。
“姐姐怎么了?”子寒跑到了保姆的身边,的小手急促不安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生病了,子寒乖,我们坐着不说话。”
“不嘛,你们这群坏人,姐姐生病了不给我说,我可以照顾他的。”说完,丢掉了保姆的手,去拍香寒的脸,司机和保姆都下了一跳,要是抓到了香寒额头上面的伤口可怎么得了?
“哎哟,小祖宗,小姐再睡觉,不要捣蛋。”
“不嘛,我要姐姐,子寒本就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说哭就哭了,小孩的哭声很响亮,香寒本来就浅眠,睁开眼睛看着哭得不像话的子寒,他哭得太厉害,都已经坐到地上去了,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都这么大的认了,哭什么?”
香寒立起神来,看着子寒。
“姐姐,他们欺负我,不让我见你。”
保姆和司机对视一眼,有这回事吗?
“现在不是看到了,看看你哭得要死不活的,我看你都要背过气了,把脸弄干净,好丑。”
“嗯”子寒平日就喜欢闲汉,几乎对香寒是言听计从,立刻安静下来,扯了一张卫生纸就擦脸,香寒看他用力过猛,脸都擦红了,伸手去那纸巾“过来姐姐帮你弄。”
“小姐,你不睡了吗?”
“嗯,睡不着了,去帮子寒买点吃的回来吧,他没零食闹得慌。”
“好的”司机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香寒帮子寒仔仔细细的擦脸,却没有料到子寒蝎子都不脱,两只小手挂在床边,一只脚已经伤了香寒的病床。
“天,小祖宗呢,要是让老爷知道,你不是让我被骂吗?”
保姆搂着子寒就要下来,子寒不听话一个劲的动,香寒被逗笑了“算了,把他的鞋脱了上来就是了,反正这床大。”
“可是老爷。。”
“没事的。”香寒不想多说,抱着子寒的腋下,一个用力,哪里知道右手被扎了太多的针扣,差点就把子寒弄地上去了,可是子寒一个机灵拉着香寒的手臂,两个人一晃,就跌倒在床上,然后两个人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子寒你的腿怎么了一放在姐姐的脸上。”
“子寒踢了香寒下巴一脚,然后爬起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脚牙子现在没有了吧。”
“呵,香寒笑出声来。
“姐姐,送给你,我的宝贝。”子寒献宝似的把一书包的吃的递给香寒,满脸的期待,期待着香寒看了礼物以后给他表扬。
“姐姐可不能一个人吃了,要给姐夫留着,姐夫的脸色好冷哦,好吓人,我们一定要对他好一点不然他会生气。”
一句无心的话穿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面,瞬间变了意味。
香寒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手上拿着书包,笑容定在了嘴角,还有机会吗?还有机会去讨好他吗?
“姐姐,你生病了,姐夫为什么不来看你。”子寒东张西望了一圈没看到人,再看香寒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红了,大颗大颗的水珠往下面掉,子寒慌了,小手一个劲的擦香寒的泪水,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拍香寒的后背。
“姐姐不哭了,子寒在这里。”
终于,在这一刻,香寒绝望了,不再自欺欺人了,他如果活着吗,会舍得让她这般的担忧?他明明说过他爱自己,可是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冰冰凉凉的病房。压抑得太多的痛苦无法宣泄,香寒倾斜一般的哭了出来,眼泪再也收不住,香寒大声的哭了出来,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哭得声嘶力竭。
“他不在了,不要我了。”
“我要姐姐,姐姐你别哭了。”
子寒越来越心慌,见香寒哭,最后自己竟然也哭了起来,两个人一大一笑哭得顺畅,倒是难为了一旁站着的保姆。
“哎哟,我的小姐啊,你们别哭了。”
“那你帮我把子扬找回来。”这时候的香寒哪里像个二十多岁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
“就是,姐夫不回来,姐姐就难过,姐姐难过子寒就难过,我可是最喜欢姐姐的了,我要陪着姐姐哭。”保姆觉得一阵头大,而走在走廊上面的李浩瀚则是被这哭声吓到了,冲进病房,看了这么一幕,眉天都拧到了一起,听到子寒说额那些孩子话更是觉得孩子天真。
上前一步,李浩瀚诱哄的说道“我让你姐姐不哭了,你叫我姐夫好不好。”
“走开,丑八怪。”
某男白眼乱飞,这辈子他还没有遇上什么人叫他丑八怪的。
秦威坐在办公室里面,一脸的不悦。
“亲家母,那就是说,你想让我帮你争夺那个孩子?”秦威的话阴沉沉的,很难听出什么情绪。
杨芝兰觉得有愧于香寒,可是自己连儿子都没有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不想没了自己的孙女,现在再审的法院传单已经到了他们家,能帮她的也只有秦威了。
“亲家,我知道这样对不起香寒,可是我们薛家就这么点血脉了,我能怎么办?”杨芝兰觉得心痛得难以附加,短短的几年她没了丈夫,失去了儿子,难道还要带走她的孙女,如果是那样,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香寒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是人吗?”秦威怒了,声音有点失控的吼道。
“这,这,唉。”杨芝兰心中挣扎万分,想了想自己的孙女还有没有出生的那个孩子,终究是没有多说一句话,然后抹了一把的眼泪,看着地板好久,才开口道“那只能放弃这个孩子?”
“对”秦威听杨志兰口气松了,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一些。
杨芝兰这个决定做的万分的痛苦,听秦威口气坚决,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她的命怎么这么苦?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在自己死了以后无依无靠,看来她只有选着香寒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至少那个孩子不是无依无靠的,他没有爸爸,但是有妈妈,还有外公和奶奶。
“别哭了亲家,要我申请撤消法院再审吗?”
杨芝兰点头,没有多说,一个人出了办公室。
在杨芝兰转身的一霎那间,秦威的脸立马拉了下来,那个破坏了自己女儿幸福的女人,她居然好笑的大摇大摆的回来要孩子,这个缺心眼的女人难道没长脑袋吗?想着当年香寒受的苦,秦威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难过,当年她神经极度的衰弱,几乎到了分裂的地步,他无暇顾忌那么多的事情,也就没有管那个女人的事情,如今,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秦威掏出手机,按了一通“戚爷吗?我送的东西可是满意。”
“我的手下办事不利,害得你的女儿没了男人,我受不得那么大的礼。”
“呵呵,戚爷,既然你这么说了,我麻烦你一件事情。”
电话那头,戚爷眼珠子一转,脑袋中快速盘算着秦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爽快的说道“说。”
“我想让一个人出车祸,成废物。”
“容易,是谁?”
“当年破坏我女儿家庭的那个人。”
“好,事成以后,我们扯平。”
“戚爷果真好说话。”
秦威挂掉手机,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老了,虽然醒来了这么久,他的腿早已经能够自由的走路,人也看上去精神多了,可是躺着睡了一年多的时间,终究是伤了元气,现在的他,精力大不如从前。即使精力不济,秦威也没有打算丢下一堆的事物回家休息,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警局局长的号码,还有一个叫范微的女人他还没有弄好。
约好的地点是在M市的高级高尔夫球场,秦威坐在椅子上乘凉,一旁坐着的是警察局的局长。
“局长,你看我说的事情怎么样?”
“判那个女人死刑,怕是很难,她高发了匪徒的阴谋,也算是有功。”局长笑盈盈的看着秦威,见他的脸色一变,他又补充道。
“不过判她终身监禁倒是有可能。”
“终身监禁,便宜了她。”秦威的脸色阴霾显然不好看。
警察局长要发达靠得就是这些有钱人,没钱怎么向上怕?现在秦威送上门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尽力的讨好?于是局长当下一笑“在监狱里面也时常出现打架死人的这种情况的,只要狱警不照顾某些人,那些人一般是很难活下来的。”
秦威的脸色一变,笑了,他不是傻子,他听得出这局长实在巴结他呢,当下笑道“不知道局长先生什么时候晋升呢,如是有帮得上的,经管吩咐,秦威我一定孝犬马之劳。”
秦威这么一说,警察局的局长咧嘴就笑了,一场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滴滴滴滴,秦威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笑得更加的得意了。
“秦老板有什么好事啊。”
“呵呵,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秦威这边说得云淡风轻近午天,可是童姚驶向薛家别墅的车却已经被抛出了公路之外,救护车已经将童瑶送去了医院,初步的诊断,小腿骨粉碎性骨折,以后童瑶只能拄着拐杖过一辈子了。
有那么一句话叫作,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该恨的要恨,该下杀手的就要下,薛子扬不是秦威,所以处理这些烦心的事情始终没有什么办法,反而被这些事情绕了心,最后造就了自己前半生失败的人生。秦家大宅里面,香寒呆呆的看着手机,她已经无数次试图联系薛子扬,可是电话那头总是关机,有的时候她会一直蹲在电脑的面前,看着游戏里面的好友栏,而薛子扬的头像始终没有亮过。
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一个人发呆了,吃饭的时候她会下楼陪着家人,杨芝兰过来的时候她会跟着杨芝兰去医院里面检查,看肚子里面的宝宝是不是一切正常,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免不了突然的醒来,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心中默念着薛子扬的名字‘子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害怕,好孤单。’
香寒的心理面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就好像额头上面的伤痕一样,虽然做过了整形手术,可是伤疤却始终在那里,她能感觉到,因为它会痛。
而海边的一个小山村里面,薛子扬也是猛然的睁开眼睛,脑海里面盘旋着一个人的面容‘她究竟是谁?’
四年后
香寒一袭乳白色的女式西装上身,显现出她迷人的曲线,拖这脱鞋,香寒冲冲忙忙的跑下楼房,坐在桌子上面就拿了一个小包子丢进嘴巴里面,秦威的头从报纸里面露出一截“吃慢点,小心噎着。”说完继续看自己的晚报。
“妈妈,吃慢一点,我都吃了半个小时了。”一个小女娃模样的女娃娃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拿着包子,啃得满嘴都是。
“是啊,姐姐,你这么赶做什么。”子寒故作大人的说了一句。
香寒抽了一张纸,帮着旁边的小女孩擦干净嘴巴,她也不想这么忙啊,四年以前薛子扬消失了以后,香寒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整日的浑浑噩噩,之后是秦威让她帮着打理薛家的事物,那时候她只想着把薛家打理好,心想薛子扬那么的在乎薛爸爸建立起来的公司,等他回来的时候,他一定会很开心,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命的工作,可是她等了这么久,任然没有等到薛子扬一丝的消息。
“今天有个采访,我采访完了还要去谈一笔生意。”香寒擦干净女孩脸上的食物残渣,转头笑道。
“妈妈真坏,弄得我好痛。”小女孩嘟着嘴巴然后又咬了一口包子,那滑稽的模样逗得秦家的人开怀大笑。
“妈妈,今天我上完学前班你来接我,好不好?”
香寒瘪了一下嘴,想说不。
可是哪里知道那小女孩看香寒的脸色,仿佛是不想去,嘴巴一张,立马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丢掉手上的包子和面包,跳下小椅子,然后坐在地上就哭,之后还掀起哭得不够过瘾,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
香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哭得快要断气的笑女孩,无语的拉下了脸,而坐在一边本来是看报纸的秦威立马丢下报纸,搂起小女孩,心疼的说道“外公去接你,宁宁别哭了。”
“不要”薛宁透过手指看着香寒的脸,看香寒还没有屈服,有开哭了“外公昨天才来看过我,我不要你嘛,我要妈妈来。”
香寒白眼一番,她不明白这个孩子倒地像谁?薛子扬和她都不是这么撒泼无赖的人,可是怎么偏偏就生出个活宝。
“妈妈,来接我,妈妈……”香寒看她哭得伤心,都快要背过气了,终于屈服了。
“好了,好了,妈妈来接你,今天奶奶还要过来,哭肿了眼睛多难看啊。”
香寒自秦威的手里结果了薛宁宁,当年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就是因为她生下来就没日没夜的哭泣,闹得香寒心烦,那时候她还处于悲恸中,走不出来,随便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哪里知道这女娃娃的个性就是不安静,每天都闹腾的慌,不过闹是闹,可是家里面毕竟是多了生气。
“妈妈,拉勾。”
“切”子寒眼睛一瞥,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欺负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宁宁指着子寒,一副潸然欲哭的样子,香寒的头都大了,给子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抱着宁宁,坐在自己的腿上。
“乖,没人敢欺负你,宁宁最乖了,快把饭吃了,和舅舅一起去上学。”
“嗯”宁宁见目的达到,心情也变得愉快,揪着香寒的衣服擦了一把鼻涕然后转头把香寒的早饭吃了大半。香寒无奈的看着她,早饭完了以后才把他抱上车子,子寒不爽的看了看宁宁,然后很不愿的爬上车子,车子的前排是保镖外加司机,有了几年前的经验,香寒学乖了,随时都有保镖跟着她的孩子。
“哥哥,我坐你身上好不好。”宁宁满眼期待的看着子寒。
“不好,走开。”子寒刚甩掉了宁宁的手,宁宁又粘了上去,站在座位上面硬是抱着子寒的脖子不放。
“姐姐,你看宁宁。”香寒双手一摊,一副你认了吧的模样,看着车开走,这才往车库走。
“爸爸,再见,晚上的时候等我吃晚饭。”香寒对着那辆老式的劳斯莱斯幻影的窗口说道。
“嗯,记得去接他们两个。”
“好。”香寒坐上车,然后绝尘而去。
“小姐,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一旁开车的保镖好心的提醒道。
香寒一看,无奈极了,她忘记了,宁宁把她的衣服当抹布了。现在要怎么办?凉拌。
“没事的,公司里面有衣服,今天四点钟以前来接我,我要去学校接他们两个小鬼。”香寒笑了笑,然后用宝宝挡住身上的污渍。
“可是小姐你今天五点的时候不是有个公司会议吗?”
“没办法了,只有休息午休时间,劳累一下大家了,答应了小孩子的事情不能不做。我说,你有空也回去看看你儿子。”
“呵呵,那倒是。”那健壮的中年人憨厚的一笑,就没有再问什么了。通过几年的磨练,香寒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拿着文件会头痛的人了,现在她小有所成,接手薛家的公司也是做得风生水起,现在的她已经被归为了M市的十大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之一,今天上午的时候那些媒体还要过来采访她。
采访是现场预先录制的,所以香寒也并不着急什么,更加没有额外的准备任何事情,不就是说说话吗?
到了公司,香寒早早的让秘书重新的安排了会议的时间,改在了十二点钟,真是吃午饭的时候,不少的人大说香寒是个女魔头,可是抱怨归抱怨,反抗是没有用的,香寒录制完了节目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开会,就连饭也没有吃一口,开完会的时候,香寒只觉得有点虚脱,自己往公司的食堂去买吃了些吃的就往楼上走,由于饿了很久的时间,香寒有点力不从心,走路的时候撞了一个抱着文件的人,那人的文件撒了一堆,香寒觉得过意不去,弯腰帮着捡,却发现这本件上面的翻译好得出奇,看着上面堪比专业的翻译水平,香寒惜才心起,开口问了一句“这是你翻译的?”
黄滔见有人问他,立马抬起头,却看傻了眼“总…总经历好。”
香寒看那人发抖,笑了“我是豺狼虎豹,还是狐狸蛇精?有那么可怕吗?这是你翻译的?”香寒拿着手上的资料晃了晃。
黄滔心想这下完蛋了,如果让他当面翻译他肯定死绝了,可是他进了这家公司,空占着翻译的职位,什么文件都交给了家里面的那位翻译,才稳稳当当的拿了这份高薪水,他怎么敢说不,又怎么敢说是。犹豫再三,黄滔点了点头。
“翻译得很好,以后来我的办公司,帮我把那些外语文件翻译了,我那秘书的英文不好。”说完拿着吃的径自的走进了电梯,留下一脸苍白的黄滔。
黄滔掏出手机,往家里一打,面如菜色。
“喂”薛子扬接通电话,还不等黄滔出声,便轻车熟路的说道“有什么文件就直接发到我的邮箱,还有今天我接了几分兼职的网上翻译,可能会慢一些发给你。”
电话那边的黄滔根本没有听薛子扬说,只是悻悻的说了一句“兄弟,我升职了。”
“那恭喜啊。”
“恭喜什么啊,在总经理的身边做事,不穿帮才怪。”
“不会吧。回来再说。”
“哦,对了,今天我发工资,去把你的钻石表赎回来。”
“不用了,身外之物。”薛子扬笑了笑,挂了手机,然后回到了电脑旁边开始工作。
三年半以前,黄滔来城里找工作,他来找亲人,自己跑去找工作,因为没有身份证还有户籍,硬是什么工作都没有找到,都是靠着黄滔打工赚来的钱过日子,两个大男人在一间出租的破屋子里面挤了将近一年的时候,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黄滔才提出说把他的手表当了,他把时候还疑惑,他的手表能够值几个钱,可是拿去当铺以后才知道,那是一块高档的钻石手表,还当了十多万。之后两个人的生活也跟着好了一些,租了一套好点的房子,黄滔找到薛氏企业做翻译也才一年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硬着透皮吹嘘自己的英语有多么的好才应聘上,而薛子扬也就一直坐着一些不需要身份证明的零工,有的时候薛子扬回来的时候看着黄滔抱着词典抓头皮,偶尔会跑过去看,居然发现自己对那些黄滔所谓的天书看得是津津有味,也就顺理成章的帮着黄滔做起了翻译,这么干下来,黄滔被提升过一次,工资从四千涨到了一万二,也够两个人的活计,可是现在黄滔居然被提升到了总经理身边,那不是等于死期不远了吗?
“呼”半个小时以后,薛子扬关掉了电脑,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里面贴满了一个女人的相片,那个噩梦已经不长做了,而且那个女人的面貌在薛子扬的脑海里面已经不再清新了。可是当他每每的在杂质上面看到一个叫秦亲香寒的女人时,心,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悸动,或许她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一类的人吧,可是她明明长得不如有些女明星,可是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她?薛子扬翻了翻手边的商业杂质,薛氏企业收购了东边的一个旧医院,准备拆了建厂房,报道的上面是香寒带着墨镜走在大街上面的相片,看不怎么清楚脸,可是却让薛子扬看着开心。拿出剪刀,薛子扬把关于她的剪报收集起来,虽然不多,可是这样做却会让薛子扬觉得心安。
私人的贵族学校一向放学早,他们的责任主要就是管着学生不闹事,不出问题,到家长来接孩子的时候还他们一个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孩子就可以了,说的实在点就叫高级的保姆集中营。
香寒去接子寒和宁宁的时候已经是四点过了,看着他们两个站在学校的门口边,学生几乎走光了,他们的后面是称职的保镖。
“子寒,宁宁,我来了。”香寒道歉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准备去抱孩子,哪里知道宁宁把书包一丢,然后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妈妈,你怎么迟到。”
子寒朝着一旁移了一点,这小女娃总是不缺乏办法让他丢脸。
“姐姐,不用理会她,她今天还抢人家的糕点吃来着。让保镖抱着她,我们上车。”
听了子寒一席话,香寒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口气中透着罕见的严厉“我没给你吃的吗?去抢人家的东西。宁宁看香寒是真的生气了,小手拍了拍屁股,然后爬了起来。
“妈妈,人家饿了嘛。”
香寒没有理会她,给保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径自的往车里面走。宁宁委屈的憋着嘴,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打转,可是却始终没有吭声。
还没等他们上车,香寒的手机响了,打开手机一看是‘李浩瀚’又是一阵的头痛。
“喂,李先生,找我有事?”
“香女人,我在你家里面,宁宁怎么还不回来,我等她呢,不是等你。”此地无赢三百辆,他这么说谁相信呢?
“好,她马上回来了,我看就你这个活宝才可以搞定我家的妖精,我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是浩瀚叔叔来了啊,快点回去,我要找浩瀚叔叔玩。”
宁宁的的一脸委屈马上被笑脸换了下来,看着车门急不可待的往里面爬。
“哼,一个男妖精。”这回轮到子寒不满意了,在他的认识里面就只有薛子扬是香寒的丈夫,怎么就突然多出来一个姓李的,而且每回他一出现,平时缠着他的小妖精看都不看他一眼了,难得长那么好看干什么,又不能够当卡刷。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了豪华的别墅钱,宁宁从子寒的身上借道,直接忽视了子寒就拧开车门,飞一般的跑了出去,门口站着来看她的奶奶还有李浩瀚,可是她却直奔着李浩瀚,抱着人家的大腿就不放,不管杨芝兰怎么去扯,都是枉然,扯不下这个小祖宗。
“宁宁,奶奶抱抱。”
“不要嘛,我要浩瀚叔叔抱,叔叔长得好看些。”
又一个重色的家伙,杨芝兰笑笑的看着可爱的宁宁,往屋子里面走,可是眼光在触及到李浩瀚好看到迷人的笑容时,还有他看着香寒迷恋的眼光,就让她心痛,香寒本来是子扬的妻子,而自己的儿子,本来可以比这人更加的优秀,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话,她心爱的儿子已经失踪了四年,四年,那代表着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代表着已经死了,好在她还有两个孙女,一个被童谣带去了国外,过着有爸爸妈妈的日子,而留下的这个孩子,她姓薛,每天过来看这个孩子沉了杨芝兰必修课。
“好了,宁宁我们进屋去。”李浩瀚抱起宁宁就往屋子里面走,香寒看了一眼李浩瀚的背影,觉得一阵的无奈,她的心早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对什么男女之情倒是一点不在意,她无数次的给李浩瀚说过了,可是他好说歹说就是脸皮厚,没事就跑来他们家,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的心已经平静到很难再为任何人起任何波澜。那么翻天覆地的爱过一回,她已经精疲力竭,再也不想尝试那种让人心悸又患得患失的感觉,用一句话说就是,她不想害人。
“妈妈,我们进去。”香寒上前挽住杨志兰的手臂就往屋子里面走。
“最近身体好吗?宁宁是不是非常的缠人,有时候不用迁就她的。”香寒笑道。
杨芝兰笑了笑,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宁宁那个小女孩,她现在的亲人就只有宁宁了,香寒这么富有又这么体贴,追她的男人一堆一堆的,总有一天,她会再嫁的,所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是别人家的媳妇,唯一不变的就是,宁宁始终是他们薛家的孩子。
“香寒啊,等星期天的时候,把宁宁接我们家去吧,你也过来,我让保姆做好吃的。”杨芝兰和善的笑道,怕香寒不答应顺便还说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子扬的生日,他生前那么喜欢你,我想他还是想看到你的吧。”
生前,生前,香寒不愿意想薛子扬已经出事了,只是干笑两声,时至今日,她还是觉得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不真实,总觉得薛子扬是藏起来了,不愿意见她,他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好,我会过来的,带着宁宁一起。”
屋子里面聚了一群的人,好不热闹,而香寒的心中却少了什么,坐在沙发上面觉得不自在,便往书房里面钻,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游戏上面任然没有薛子扬,香寒哽咽了,难道他真的死了?
“秦香寒,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李浩瀚靠在书房的门口,修长的身影看上去甚是迷人,可是香寒却对这些视而不见。
“什么事情。”香寒伪善的一笑,装傻道。
“装,你就装吧,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香寒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抿了一口,寻思着如何找一个即可以拒绝李浩瀚,又不会伤害他自尊心的说辞。可是,没有找到。
“不说,我追你都快四年了,你就一直守着一个死人,不知道看看周围的人,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睁眼看看吗?再说我爸爸妈妈最近逼着我去相亲,我问你,你倒地要不要接受我。”李浩瀚向来对女人温柔,可是却对香寒一点法子没有,这下被家人逼着相亲,他没了办法,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可是这女人始终都不给他希望。
“是吗,恭喜你,找到了好的女孩子带过来,我帮你看看,记得结婚的时候请我。”
砰……门被重重的甩上,李浩瀚走了,被她气走的。
香寒叹息一声,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这个救命恩人,但是总不可能因为一些恩情就答应做人家的女朋友,她明明不爱他,勉强的和他在一起不是相当于在害他吗?再看了一眼电脑上面的好友名单,任然没有薛子扬,关掉电脑,香寒站起来就往楼下走,她这么气李浩瀚,他肯定再也不会来了吧,这样,也好。
深夜时分,薛子扬一人谁得朦朦胧胧,和黄滔相处了将近四年,他重来没有羡慕过他什么,可是这次他真的羡慕他了,他居然可以在那个秦香寒的身边工作,可是这机会原本不是应该属于他吗?他,又有什么资格,一个失去了记忆,身份不明的人。睡梦里面薛子扬睡得不是很安稳,最近的日子里面他总是会梦到一袭奇怪的事情,比如说豪华到让人惊讶的大铁门,还有一辆红色的奔驰,可是他的梦总是在要进入大门之前就会醒来,他想要看看门里面是什么,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
霓虹灯的余辉射进了安静的公寓,薛子扬满头大汗,立身而起,总觉得仿佛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牵引着他寻找家的方向,那扇爬满了绿色植物的大宅倒底是哪里,他为什么会频频的想起。双手捂住脸,薛子扬狠狠额搓了几下,这几年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而黄滔叫他的时候就叫兄弟,在别人面前,他只说自己姓黄,可是这终究让他没有一点的归属感。
爬下床,薛子扬站在窗户前,任由夜风吹拂,他俯瞰繁华的M市,却找不到熟悉的感觉。脸上更添了几分的凝重,薛子扬穿上衣服,出了门。现在他只想四处走一走,散散心,把那种讨厌的感觉驱赶走,那种讨厌的孤独感。薛子扬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起得早,可是却不算最早的,街上有零星的早期锻炼的人,薛子扬看着那些老人,心想,如果自己有家,家中是不是有白发斑白的父母,还有等着自己回家的妻子,或许还有孩子,再或许妻子已经改嫁了,他把能够想到的都想了个遍,等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到了薛家的公司,薛子扬抬头看了看几十层高的办公楼。
“那个女人应该是在这公司工作吧,如果我有身份就好了。”就可以和她一个公司了,薛子扬在公司门口站了很久,等到依稀有上班的人来,他才悻悻的往自己租的公寓走,而此时香寒的车也正驶到了薛氏的门口,下了车,香寒让保镖开车去车库,她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时间没有想起是谁,站在公司的门口,在看了几眼知道那个人消失,她都没有想起。
“我是怎么了,怎么早上起来就眼花。”香寒自嘲的笑了笑,提着包包转身就要上楼,可是在转身的瞬间,一个人的面容电光石火间闪过了她的脑海。
“子扬”香寒立马转身,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香寒顾不得穿了高跟鞋,直追了上去,可是却没有看到那人的影子,她一直站在那个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寻着,上班的人渐渐的多了,可是香寒却始终没有再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香寒一脸的迷茫,迷茫中透着无奈。
“看来是我看错了。”香寒说完,径自的朝着公司走,一整天,香寒都心不在焉的,就连开会,香寒也是处于神游的状态,她在想,想薛子扬微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生动,可是现在她却看不到了。
下了班,香寒让保镖一个人回去,可是保镖始终不放心,最后香寒无奈,只得跟着保镖一起去秦风附近的那栋公寓,她每个月都回来这里一次,看看薛子扬回来没有,可是每次都是带着希望来,带着失望归。
“不用跟了,你先下去,我今天住这里,明天早上你来接我。”香寒挥退了一直跟着她到公寓门口的保镖,掏出钥匙,开了门就把自己锁在里面。
屋子长期的没有人住,已经起了灰尘,黑色的皮沙发,薛子扬曾经生气的把她丢上面,上好的红木桌子,那时候他们会经常一起吃饭,可是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白色的水床,他们曾经……
香寒将手上的包包一丢,然后踢掉了两只高跟鞋,把衣袖一捞,在厨房里面打了一盆水,然后开始清理,在她心理一直告诉自己,说不定那天薛子扬会回来,让他看到这样脏兮兮的家,他一定会不开心的。擦完了沙发,然后是茶几,椅子,桌子,从下午忙到晚上,香寒自豪的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功,然后拿出冰箱里面仅剩的泡面,解决了晚饭,就倒在床上,整个屋子一片的灯火通明,香寒没有关任何的一盏灯,因为她害怕,虽然她不说害怕,可是每当宁静的时候,那种孤独感袭来,她总是无从招架,她拿出钱包,里面有薛子扬的相片,是他们结婚以前照得,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好,真的很好。可是那时候的她太贪心,破坏了那种美好,造成了他们之间的悲剧。
“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一定娶了童瑶,你们有一堆的孩子,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香寒对着相片里面的薛子扬笑道。
相片里面的薛子扬一副学生模样,帅气中更添活力,实在是吸引人。
“老公,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香寒转瞬想到薛子扬在海面时叫她老婆,以前他还重来没有叫过她老婆呢,他应该是爱着自己的吧。
“我们的女儿现在三岁了,很健康就是淘气了点,无赖了些,他很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也应该很喜欢你吧,你长得那么好看。我说她真是个小色鬼,你说对吧。”香寒一个人看着相片,顾自的说着,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最后她只得把薛子扬的照片小心翼翼的收好,拉着被子盖过自己的头。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了薛子扬霸道的怀抱,而那个习惯到现在任然没有改掉。
日子一如既往的忙碌,香寒整天除了跑公司就是在家里面陪着两个小孩子,子寒已经十岁了,宁宁才3岁多,虽然两个人悲辈分差得远,可是宁宁却始终喜欢缠着子寒,自汉怎是一脸的无奈,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哥舅舅,我们出去玩,去海边,那里好多的水,还是蓝色的。”
“什么哥哥舅舅,我是你的舅舅,不要弄错了。”子寒被宁宁烦了一个上午,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哪里有耐心去应付更小的小屁孩儿?于是手重重的一甩,把挂在自己手上的宁宁甩掉,转身就走。
宁宁的屁股摔在地上,一时间还没有觉得痛,等她看见子寒转身走了再也没有理会自己的时候,她张开嘴巴便哇哇的哭了出来,这小孩仿佛是水做的一般,居然说哭就哭,子寒在花园的尽头听到她打雷般的哭声,欲哭无泪,只得转身往回走,香寒本是在屋子里面坐着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听到宁宁招牌的哭声,眉毛一挑,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往花园走。
“哥哥欺负我,我讨厌哥哥。”
“不是哥哥,是舅舅。”子寒蹲下来,抱起胖嘟嘟的女孩往屋子里面走,抱她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把她弄起来,说不定又要在地上打滚了,被爸爸或是姐姐看到了不免又要责备宁宁一番,怀抱中的这个小女孩虽然刁蛮不讲理,还破皮无赖,可是她却是最依赖自己的,他怎么可能让大人说她呢,心理毕竟还是有那么点偏袒,所以他跑去把她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