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妖孽,竟敢伤人!”
就在她的十指即将插入黛玉的胸口时,一声怒喝,伴着一团白光射了过来。硬生生削断了那十根殷红的尖指甲。
“你是什么人?”血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飞了出去。
“专收你的人!”
“你是除魔师?”血娘惊恐的盯着面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只见他身材修长一身蓝衣,如同夜色一样深沉的长发只用一根黑色缎带随意的束在身后,浑身散发着幽静神秘之气。只是那面上却戴着一张奇怪的娃娃面具。在他右手之上,握着一把七尺长剑。
“不错!”娃娃面具人说着,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抛,那长剑立刻化作一道银色的长虹,向血娘飞去。
“不要——”血娘惊叫声中,身形向高处飞起,迅速的往林中掠去。
“噗!”还没等她飞出十来米远,那长虹就穿透了她的身体。她都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面具人右手一招,那七尺长剑就从血娘的尸体上飞了起来,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真残忍!”黛玉静静的看着面具男子。
“她是妖好不好?刚才她还要吃你呢!”男子非常无辜的看了黛玉一眼,伸手一指地上。再看血娘的尸体,已变成了一只黑狸。
“妖也是有生命的。”
“你——”男子气结,不怒反笑了起来,“你这女子当直有趣,遇上了妖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替妖说话。”他好奇的走到黛玉跟前,然后低下头探究的看着黛玉的脸。
“咦,你这张面具做得真精致,是什么材料做的?”他说着伸出了手,就要往黛玉脸上摸。黛玉微一侧头,让了过去。
“别这小气,快让我看看,改明我也弄张去。”奇怪的男子再次将手伸了过来。
“玉儿——”
“玉儿——”
急切的呼喊声中带着深深的不安和惶恐越传越近。
“找你的?”男子看了黛玉一眼,突然出手如电,点在黛玉的上星穴上,黛玉只觉身子一麻,立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男子则闪到一棵大树上,摒住呼吸隐在浓密的树丛间。
“玉儿!”当水溶和北堂冥看到地上的黛玉时,两人同时扑了过去,两只手同时搭在了她的脉搏上。细听之后,两人神情一松,瘫坐在黛玉身边。长长吁了口气,卸下了心中的大石。水溶颤抖着伸出手,将黛玉抱了起来,紧紧揽在了怀中,生怕手一松,她就又会消失一样。两人默默的回转了客栈,将黛玉放回房中,然后一齐躺在了黛玉的房顶上。
“以后,咱们轮流看着玉儿。不能让她离了咱们的视线。”
“恩!”
两人第一次这样默契,只为这屋内小小的人儿。短暂的失去,已经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什么叫绝望!他们再也不敢,再也愿冒这种风险了。两个如玉的男子各自在心中暗暗发着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守护好她,哪怕付出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树丛间,那面具男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然后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夜空:嘿,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相逢吗?
“哟,三位,咱们可真有缘!”
当三人收拾好东西,走出客栈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路边饭摊上让位于他们的老者。
“是啊,老伯真巧呢!”
“三位这是要上哪呢?老夫是回江南太湖,不知几位?”
“咱们去苏洲,不过也会去太湖。”水溶爽朗一笑。
“呵呵,今年的太湖热闹呢。三位是去欣赏‘荷花会’的吧?”
“正是呢,老伯也是?”
“不,老夫家就住那。几位有空就上我家坐会吧。老夫是贩卖茶叶的,你们到了太湖打听‘绿云茶庄’”就知道了,那是老夫的铺子,老夫姓陈。
“好,如此到时候就讨扰了,在下姓水,这位是北堂公子和林姑娘。”
“如此就不打扰三位的行程了,到时候咱们太湖见。”
“告辞!”
三人冲老伯微一恭手,含笑而别。
当他们跨进另一座镇子的时候,镇口,一位小二模样的青年正焦急的站在镇口。看到三人的马车,脸露喜色迎了上来:“请问可是水公子、北堂公子的马车?”
今天驾车的正是水溶,他奇怪的看了小二一眼,并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不错,正是!”
“哎呀,太好了,掌柜叫小的在这等候二位多时了。”
“什么掌柜?”
“‘朋来客栈’的掌柜,您二位的朋友早就在咱们客栈给几位盯好了房间,几位请!”小二说着接过缰绳,带着三人进到了镇子,在一家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前停下。
“掌柜的,二位公子爷到了。”
“哎呀,总算是到了,快请,快请!”
四十多岁的掌柜模样的人从柜台里热情的迎了出来。
“等等!”水溶拦住了掌柜,“咱们没预订客栈啊。”
“那二位公子可是姓水和北堂?还带着一位姑娘从京里来的?”
“那倒是。”
“那就错不了,呵呵。咱们等的人就是三位。”
“是什么人给咱们预订了客房?”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个小孩子拿着一锭金子,说要包咱们这最好的房间,迎接三位从京里来的客人。”
“小孩?”
“是,那小孩描述了二位公子的样貌,还有马车的颜色款式,让咱位每天在镇口等候。”
“这样啊!”水溶和北堂冥迅速的交换了下眼色,跟着掌柜走了进去。
掌柜亲自将三人带上三楼,推开了楼廊最里间:“三位请,这是咱们这店最上等的套间。我这让人送热水,并给三位准备晚膳。”
掌柜说着,退了出去。噔噔下了楼,忙着去张罗吃食。
“到底是什么人帮咱们订下了房间?”水溶坐在了椅子上,一脸不解的望着黛玉和北堂冥。
“总之小心点,也不知道这人是安的什么心。”
很快,小二送上热水,三人洗净了一路的风尘。掌柜的抱着一坛美酒又噔噔的跑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三个跑堂的小厮,每人手里分别端着二个大托盘,里面摆放着热腾腾的菜肴。掌柜亲自将菜肴摆放到桌上。
“几位客倌请慢用!”
“恩!”水溶点点头,掌柜的带着小厮很快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水溶和北堂冥望着满桌的菜肴,面面相觑。只见那桌上摆着:八宝野鸭、五彩牛柳、莲蓬豆腐、花菇鸭掌、红烧鱼骨、玉笋蕨菜、如意卷、红豆粥…色泽晶莹剔透,气味香浓。他二人倒不是奇怪菜肴的丰盛,而是奇怪这全是按他二人的口味喜好制作。
水溶将目光转到了那坛酒上,伸手拔开了泥封的坛口。一阵绵长的幽香迅速在屋内漫延,直沁人心脾。
“竹叶青!”二人异口同声。
“到底是谁?居然知道咱们的喜好?”
二人跌坐在椅子上,满桌的佳肴和上好的美酒,勾不起二人一点食欲。黛玉也一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自那次‘春柳镇’小树林回来后,她就越发的寡言。坐在马车内,也多半是看着窗外发呆。起初二人还以为她是旅途疲劳,但细观察之下,却发现不是。她的秀眉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蹙起,看人看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玉儿,把你的银簪给我用用。”北堂冥伸出了左手。
“没有毒的。”黛玉抬起了一直低垂的眼睑,看着二人。
“你怎么知道?”
“感觉!”黛玉淡淡一笑,伸手拈了块花菇,放在嘴里。
“玉儿——”两人担心的看着黛玉。
“放心,这菜很干净!”
看到黛玉没事,二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人倒了一杯酒,闷闷的喝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他们进镇投宿客栈,一定就会有人在镇口等候。将他们接进早已预订好的上等客房,殷勤款待。每每看着这些个美酒佳肴,水溶和北堂冥都是食之无味。
“北堂兄啊,到底是何方神圣对咱们如此热情?”
“不知道!”北堂冥没好气的睨了水溶一眼。
“这已经大半个月了,天天如此,真让人摸不透这其中是好意还是歹意。”水溶不以为然的继续说着。
倚在窗口的黛玉慢慢开了口:“要不咱们就不要投客栈了。”
“玉儿的意思?”二人一齐转向了黛玉。
“算行程,咱们走得很慢,要不咱们就改走捷径山路,不必投宿客栈。那为咱们安排之人,也一定算不准咱们的行程了。”
“可是,那样的话,旅途会非常辛苦,你的身体…”
“我身体没事。”黛玉淡淡的转回了头,“再说了,马车也够宽敞的,我可以在马车内歇息。”
水溶和北堂冥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第二天再次出发时,水溶二人备足了干粮和生活必需品。驾车驶离了官道,改走僻静山道。白天就由二人轮流驾车,晚上就在野外,靠着水源处生起篝火。黛玉宿于车内二人便靠着篝火就地而眠。为了怕干粮缺乏营养,二人常常自溪中捉上几尾肥鱼,或猎上几只山鸡野兔,烘烤着给黛玉食用。每每这时,水溶就满心不是滋味的坐在篝火边,羡慕的看着烧烤中的北堂冥。看着他将焦黄肥嫩的兔腿温柔的递给黛玉,看着黛玉对他展露笑颜。心里酸水直冒。赌气之下,也想亲自为黛玉烤上几条鲜鱼,可结果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无奈之下,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坐在篝火边,傻兮兮的看着黛玉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