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是?”纳兰琉璃用眼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璃儿啊,为父来介绍下,这位是天朝来的北静王水王爷。璃儿可不许在王爷面前失礼了哦!”
“公主!”水溶知道来人就是茜香国的公主,未来的女王,忙恭敬的还了一礼。
“咱们进屋说话吧!”纳兰沂笑着将水溶让进了睦元堂,宾主落坐后,小丫头上上了香茗。
“张总管,将‘问月轩’收拾出来,给王爷暂住!”
“是,王爷!”王府总管领命而去。
“璃儿,怎么不在宫里陪着你母亲?”
“母亲吃药睡下了,璃儿就出来了。”
“怎么?女王陛下贵体欠安吗?”水溶忙放下了茶杯,关切的问着。
“是啊,已经病了三个多月了。”纳兰沂脸色一黯,“请了不少名医,可总不见好转!”
“女王陛下大概是太操劳国务了,才会…”
“都怪我这个做夫君的无能,不能帮兰儿分担国事,才会让她积劳成疾。哎!”纳兰沂重重的叹了口气。
“父亲,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母亲会好起来的。”
“呵呵,对,对!璃儿啊,为父进宫看看你母亲。你就替为父好好陪陪王爷。”
“好,父亲放心去吧!”
纳兰沂对水溶歉意的一笑:“如此本王失陪了!”
“王爷请走好!”
看着纳兰沂忧心忡忡的背影,水溶猜想这茜香女王大概病得相当严重。按理不会在病中派人掳走太子,引起两国的纠纷。心中的疑虑顿时打消了几分。
“王爷,璃儿带你去花园走走吧!”纳兰琉璃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
“如此有劳公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王府的花园中。园中种满了奇花异卉,散出的怡人的清香。小桥流水,亭台楼榭,错落有致的掩映在嶙峋怪石,桃红柳绿之间,显得幽雅而别致。柔和的阳光斜挂在苍松翠柏不凋的枝叶上,显得那么安静肃穆。
“你们天朝是什么样的?”纳兰琉璃突然扬起了小脸,好奇的望着水溶。
“呃…呵呵,其实和你们茜香国差不多吧。”
“是吗?可为什么父亲总是留恋的说家乡山水美呢?”
“王爷是天朝人?”
“恩!”纳兰琉璃点了点头,“父亲很怀念家乡。”
“可以回去看看啊。”
“父亲说回不去了!”
“哦?”水溶微微一怔,“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每次提起家乡的时候,父亲总是一脸悲伤。”小公主的脸上挂上了几分愁绪,但很快消逝,“这些话可要保密哦,父亲知道会生气的。”
“呵呵,好!”
“哎,璃儿真想去你们天朝看看。”纳兰琉璃眼珠一转,热切的盯着水溶,“要不,你带我去天朝玩玩吧?”
“啊…这可不行,公主金枝玉叶,万一…”
“那算了!”纳兰琉璃神情一黯,“其实就算能去,璃儿也是不会去的。现在母亲病重,璃儿不能离开她!”
“公主!”水溶心中微微感动:真是个体贴孝顺的公主,“女王陛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那就承王爷吉言了!”小公主开心的一笑,情不自禁的旋舞起来,如一朵幽雅的红云,给这幽静的花园渡上一层热切绚丽的色彩。
“兰儿!”纳兰沂侧身坐在床榻上,轻轻握着妻子的手。床榻上,茜香女王静静的安睡着。长发若一匹柔光流潋的青缎散在枕上,衬出雪砌似的容色。血色消褪的唇颊犹带病容,却丝毫遮不住她绝世的容颜。一滴晶莹的水珠轻轻的落在那纤细的小手上,小手不禁微微动了动。
“…沂!”
虚弱的呼唤响在耳际,纳兰沂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兰儿醒了?可要喝水?”
女王轻轻摇了摇头:“沂在为我流泪吗?”
纳兰沂只是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并不说话。
“呵呵…兰儿好开心,你心里总算有了兰儿…”
“兰儿,快别说了,是为夫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心里很苦…知道你忘不了过去的事。虽然你从来不说,但兰儿知道你心里有永远也忘不了的人!”
“兰儿…我…”
“什么都别说…兰儿知道你心里有兰儿就足够了。”女王说着挣扎着便要坐起来,纳兰沂忙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半倚在自己怀中。
“…沂,都快二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仇恨吗?”
纳兰沂听到仇恨二字,抱着女王的手不自禁的紧了紧。
“答应我…不要把茜香国的子民卷入战争中…”女王突然抓住了纳兰沂的手,“沂…沂…你答应我!”
“兰儿…我…”
“沂…答应我…答应我要保护好茜香国的子民…”女王近乎乞求的望着自己的夫君,娇弱的小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好,我答应!”纳兰沂看着妻子希翼的眼神,心中一软,违心的点了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女王将头枕在纳兰沂的怀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谢谢…沂…”
将妻子小心的放回床上,看着那憔悴的容颜,纳兰沂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兰儿…对不起…来生,来生就让我做牛做马来赎我对你犯下的罪吧!轻轻放下笼烟帐,悄悄退出了寝宫。
屋里静悄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一滴晶莹透亮的东西自女王的眼角滑落:沂…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仇恨啊…
纳兰王府书房内。
“王爷这两日小女可有烦着你?”
“没有。”
“那王爷觉得小女怎样?”
“公主天真活泼纯真可爱!”
“那王爷是否答应本王的提议?”
“王爷,恕本王不能答应!”
“怎么?王爷不想知道太子的下落了吗?”
“王爷!”水溶一抱拳,正色道:“如果太子确实不在茜香国,水溶定当凭自己之力寻回太子殿下!”
“那就是小女入不了王爷的眼?”纳兰沂的脸微微一沉,有几分不悦的看着水溶。
“非也,公主金枝玉叶,秀外慧中,是男儿梦想中的妻子。只是水溶重孝在身,曾经发誓,不查出父母死亡真相,决不娶妻。所以,水溶不能自私的以婚姻束缚住公主,耽误了公主的青春!”
“这样啊…”纳兰沂沉吟了片刻,“王爷的孝心令本王感动,如此本王就不强求了。今晚就让本王设宴为王爷饯行吧!”
“多谢王爷成全!”
因水溶身份特殊,纳兰沂并未对外人言明。晚间,明月当空,纳兰沂命人在院中摆上了丰盛的酒菜,只自己和女儿陪着水溶小酌。宾主抛开政治,只畅谈琴棋书画。均被双方的才华吸引,大有相恨见晚之意。纳兰琉璃含笑看着二人,在一边抚琴助兴。良辰美景,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深夜,双方圴已有了几分醉意。依依不舍的拆了酒宴,各自回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