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哀伤……玛尔甘尼斯的末日,瘟疫的末日,来啊!”
穆拉丁却一把拉住阿尔萨斯,凝重的说道:“等等,小阿尔萨斯,这样珍贵的宝物可不会就那么放着让你来拿!”
或许是穆拉丁的乌鸦嘴真的灵验了,果然从洞穴里面一下子涌出成群的亡灵,阿尔萨斯非常的焦急,他不确定把自己的部队留在匕峭湾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失去领导的军队很可能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也行是士兵们哗变,也行是天灾来袭,又或者是那个恐惧魔王玛尔甘尼斯!想到这里的阿尔萨斯连忙举起手中的长剑,疯了一般挥砍着亡灵。
穆拉丁叹了口气,双手的斧头和锤子每次挥舞,都能把一个亡灵砸成碎片,吴枫也不甘示弱,院长之仗亮起一片红色光芒,只见一道接一道的“火球术”袭向亡灵,任何亡灵只要沾上一点火苗,立刻就会被烧成灰烬。吴枫的火焰可不是法师们那种火元素,他的火焰取自无尽的虚空,是毁灭之火!
终于在三人的合力下,这波亡灵已经支离破碎的倒在了冰雪覆盖的冻土上,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我想你所说的那个恐惧魔王可能不想让我们得到那把符文剑!”,穆拉丁咕哝着说道。
阿尔萨斯眉头一皱,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害怕了?”
穆拉丁点点头,低声咕哝道:“或许吧!”然后抬脚走进了洞穴里面,洞穴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狂风怒号,冰雪连天,而一进入洞穴里面,三人顿时感觉轻松下来,不必再顶着狂风进行战斗。之前他们从外面看见有光亮,现在知道是石壁、地面和穹顶上闪耀着柔和光芒的青绿色水晶矿脉。阿尔萨斯以前听说过这类发光晶体,他很高兴有它们能为自己照明,因为以前阿尔萨斯都是用剑上的圣光当火把,只可惜,来到诺森德后,圣光明显衰弱,有时候甚至是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洞穴里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森冷的声音“离开这,凡人。这个遗忘之穴中只有死亡和黑暗等候着你,你不能过去。”
阿尔萨斯冷哼一声,回道:“谁也别想阻止我!”
穆拉丁拉着阿尔萨斯,嘴里面咕哝道:“或许我们该听它的,不是么?”
阿尔萨斯愤怒的转过头,说道:“听什么?就连我仅剩的这点希望也要拿走么?我只是想拯救我的子民,这有错么?你们一个个非要阻止我吗?”
穆拉丁松开了手,叹息道:“好吧,小阿尔萨斯!”
三人在转过一个拐角后,猛的停住了脚步,众人一时间有点难以理解眼前的生物。他们找到那些冰冷声音的主人了。有那么一会,阿尔萨斯想起了吉安娜控制的水元素,那还是在一切都变得如此冷酷可怖之前的遥远过去。但这些东西不是由水,而是由冰和超自然的精华形成,穿着混若天生的铠甲,在洞穴冰冷的岩石地面上方盘旋着。它们戴着头盔,却看不到面孔;配着手套、武器和盾牌,却看不出手臂。
阿尔萨斯只对这些可怕的元素生物匆匆扫一眼,他的目光被另一样东西完全吸引住了,而那正是他们来此的原因。
霜之哀伤!
它被冻结在一大块悬空漂浮的多棱形冰块中,剑刃通体铭刻的符文闪耀着幽冷的蓝光;下方是一个看不出材质的底座,修筑在一块微微隆起覆满雪尘的巨大土丘上。洞穴的高处,一道柔和的光线从天窗射了下来,映在符文剑上。这层冰狱掩去了剑身的部分细节,又放大了另外一些,这般若隐若现更增添了诱人的神秘,便如身披薄纱半遮半掩的新欢一般。阿尔萨斯认得这把剑,这就是他来到诺森德的第一天,在梦中见过的那把剑。那把剑没有杀死他,而是令它伤痛痊愈恢复健康。他那时曾把这当做一个好兆头,现在却明白这是一个真实的预兆。这正是他前来寻找的东西,这把剑将会改变一切。阿尔萨斯入迷地看着它,他的手渴望拿起这把剑;他的手指弯曲握住剑柄;他的手臂感受着这把利器的流畅舞动,用一击终结玛尔甘尼斯的生命,终结他带给洛丹伦人民的苦难,终结这场复仇的渴望。他如被牵扯般,向前走去。
元素之灵拔出了它的武器。
“离去吧,趁着为时未晚。”它吟咏似的说道。
“还想保护这把剑,是吗?”阿尔萨斯低声咆哮着说,他的反应既愤怒又焦躁。
“不。”那东西嗡嗡地说道:“我是想保护你不为所害。”
阿尔萨斯深吸一口气,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冷冷的说道:“可笑至极!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伴随着如野兽一般的吼叫声,阿尔萨斯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那些元素之灵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难对付,至少,在阿尔萨斯将他压抑已久的希望、忧虑、恐惧和挫败发泄在这个奇怪的守卫者身上后,元素之灵身上的寒冰铠甲顿时四分五裂,谁能阻挡阿尔萨斯的脚步?至少不是这些奇怪的生物!
这个洞穴内大概只剩下这几个元素之灵,在吴枫和穆拉丁频繁的攻势下,这些守卫很快就被打碎身体,掉在了地上。它们的身体是由冰元素组成,可能并没有那么结实。
“看啊!穆拉丁!”阿尔萨斯指着悬浮在空中的黑色短剑。“霜之哀伤!人类的希望!”
穆拉丁眼神凝重,他制止了阿尔萨斯冒失的动作,低头在符文剑周围来回的打量,好半天才说道:“小阿尔萨斯,这有些不对劲啊!”
阿尔萨斯皱眉问道:“嗯?怎么了?”
“你看,这是不是太容易了点,我们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嘛,这把符文剑就好像放在这里等待人找到一般!”,矮人穆拉丁嘴里面咕哝道。
阿尔萨斯摊开双手,惊呼道:“我的天哪!穆拉丁!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这里!”他指着地上已经成碎块的守卫尸体,“还有这些奇怪的生物,我可不想再遇见它们!”
穆拉丁深吸一口气,他倒是不在意阿尔萨斯的言论,反而一个人凝神查看,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符文剑下的底座上,疑惑的说道:“嗯?这是什么?”
三人立刻把脑袋凑上去看,原来在符文剑下方的底座上,竟然还刻有一行铭文!
“穆拉丁!这是什么文字!”,阿尔萨斯问道。
矮人从大鼻子里面喷出两道白气,想了想,然后说道:“好像是用卡利麦格语写的——元素的语言!等等,让我看看,哦,天哪,真的是……这似乎是一个警告!”
“警告?什么警告!”阿尔萨斯皱着眉头问道。
“执此剑者,神力永恒,锐锋噬血,夺魄伤魂。”矮人跳起身来,阿尔萨斯从没见他如此惊恐过。“啊,我早该明白的。这把剑被诅咒了!我们快离开这儿!”
“我的心早已破碎了。”阿尔萨斯说。实际上也是这样。他心碎,因为眼看亡者复生的恐怖,因为爱人的无情背叛——是的,此刻他的灵魂赤裸裸地面对着霜之哀伤的审判,他终于可以确定地说自己爱着吉安娜普劳德摩尔。他心碎,因为被迫杀死数以百计的生命,因为被迫对自己的手下撒谎,并且让那些质疑和抗命的人永远沉默。他的心早已残缺不全,为了这能够拨乱反正的力量,再添几道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听我说,孩子,你犯不着给自己弄个诅咒,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该死的!”,矮人穆拉丁几乎是跳着脚说道。
“诅咒?不,为了我的王国,我甘愿受到诅咒,只要能拯救我的子民!”
“阿尔萨斯,你知道我是个老实人,不喜欢东想西想的,但我告诉你,孩子,这下麻烦大了。走吧,就让这把剑留在这听天由命吧。玛尔甘尼斯也在这里对吧?很好,就让他在这荒郊野外冻成人棍吧。忘掉这事,然后带着你的人回家去吧。”
阿尔萨斯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幕图像,他看到了手下的士兵,他们身边是成百上千已经死于瘟疫的人。他们倒下去,又重新站起来,成为腐烂的行尸走肉。他们又怎么样?他们的灵魂、痛苦和牺牲又将怎样?另一幅图景出现了,那正是装着霜之哀伤的巨大冰块,阿尔萨斯现在看到了这块冰来自于某种更大更强的事物的一部分。而它,和里面的符文剑来到他的面前,是为了给那些死难者复仇。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轻语:亡者需要复仇。
区区几个活人怎么能和那些在恐怖中倒下的死者的痛苦相比?
“去他们的!”,这或许是阿尔萨斯已经压抑了许久想要说的话!“我对死者负有责任。谁也不能阻挡我的复仇,老朋友。就算是你,也不行!”
阿尔萨斯双手已经扶在了符文剑外的冰块上面,闭起了眼睛。
“听我说,孩子。我们会找到别的办法涞拯救你的人民。我们走吧,回去再想办法。”劝说是没有用的,穆拉丁不知道,此时的阿尔萨斯必须要这样做,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一切,要是他现在转身离去,他就会再次失败,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已经输掉了之前所拥有的。
“人一旦开始,就无法再停下来!”,阿尔萨斯缓缓说道,眼中竟然带着一丝哀伤!
“现在,我召唤此地之灵。”他说着,呼吸在寒冷凝滞的空气中结霜。在他触手可及之处,霜之哀伤倒挂悬空等待着他。“不管你是什么,善良还是邪恶,两者皆非或两者皆是,我能感受到你,我知道你在聆听。我准备好了,我衷心理解了。而我现在对你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能够帮我拯救我的人民。”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又痛苦的,当阿尔萨斯再次睁开双眼后,突然听到了一阵喀拉喀拉的声音,阿尔萨斯眉头一皱,就听到“砰”的一声,符文剑外的冰块突然炸裂。
“啊!”,一声惨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