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寒道:“想那太行帮称霸武林之心,也非一朝一夕。以眼下情形来看,太行帮已全面向我武林白道发难,江湖侠义道人士被屠者不知凡几,我辈若再不联手抗击,必遭逐一铲除。为此,老夫等人一则为了自保,二则想到聚众则强,方能有所凭恃,这才聚于此地。王少侠说什么侠义心肠,我等却受之有愧了。”
姜莫畏笑道:“你这老鬼总是这般直言爽快,小弟我就欣赏松老哥你这份耿直。”众人听后一阵大笑,却见王捡毫无欢愉之意,均是一怔。
郑景阳道:“王兄弟为何这般郁郁寡欢,可是有甚心事不成?”
王捡眼圈一红,黯然道:“在下义父义母,数日前惨死于刀剑之下,而在下所居村落的数十男女老幼,也尽皆被屠。在下来此,便是想向诸位打听些线索。”
群雄闻言无不大惊。姜莫畏变色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捡当即将所居村落之血案,详细向群侠说了。当他说到那暗赤色掌印之时,松风寒栗声道:“是崆峒派的‘赤炎神掌’!”
王捡点头道:“峨眉派掌门静尘师太已对晚辈言及,还说崆峒派当年叛逃之人,有传言称已投入太行帮中,不知诸位前辈可否知晓此事?”
寒山樵客道:“此事老夫也曾听说。若真如此,恐怕屠村血案太行帮定脱不了干系。”
龙门三剑客的老大曾杨道:“王少侠,在下有一事相询。”王捡道:“曾大侠请说。”
曾杨道:“江湖上有传言曾说,一位年方十几的少年侠士,数月前大闹太行帮陕南分坛,废了分坛主‘怒目罗刹’武功,还杀了蒙古千户大人与‘千面人屠’靳百岁师徒,此事可是王少侠所为?”
王捡心下暗想:“没想此事传得如此之快,看来蜀中群侠均已听说。”心知瞒不过众人,只得点头道:“便是晚辈所为。”
群侠虽均听说了此事,却也猜不到那少年便是王捡。此际听他亲口承认,无不又惊又喜,惊的是王捡如许年纪,竟能一人独闯太行帮陕南分坛,诛奸除恶,闹得太行帮与朝廷生了罅隙。他孤身一人作出如此震动江湖的大事,确实令人意想不到。喜的是王捡竟然已练成了这般高明武功,想到此子敦厚诚笃,侠骨丹心,真乃武林侠义道人士的一大喜讯了。
如此一来,蜀中群侠更是人人钦服王捡,纷纷称颂赞扬。闹了好一阵,方始安静下来。
曾杨正容道:“王少侠虽说为我辈人士作出典范,也让太行帮大吃苦头,但如今太行帮已将王少侠列为头号死对头。想那太行帮耳目众多,遍及江湖,若是太行帮知晓了王少侠幼时所居之地,大伙想想……”
姜莫畏一拍大腿,起身道:“对啊。王兄弟可曾在人前谈起过自己的身世来历么?”
王捡想了想,道:“除了传我武功的那位前辈,在下只对峨眉派几位师太提及过,不可能为太行帮所知呀?”刚说到此处,忽然想到蒋雪寒两月之前方拜入峨眉门下,而这数月以来,峨眉派中不时有太行帮贼众出没,难不成雪寒师姊与峨眉派诸师太无意间提及自己身世之时,致被太行帮探子听了去,因此才率众屠村?否则,再无任何原因杀戮那些与世无争的村人!
想到这里,心中再无疑虑,大声道:“屠村之案,十有八九是太行帮恶贼所为。在下只需再往崆峒派走上一遭,查实‘赤炎神掌’一事,屠村血案便可大白于天下。”
他环视群雄一眼,又道:“事不宜迟,在下想立时动身,就此告辞。”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出门。
群侠纷纷起身,郑景阳一把拉住王捡,道:“那崆峒派距此千里之遥,王兄弟又何必急于一时,怎可连饭也不吃,就此离去!”
群侠也都纷纷开口,劝王捡盘桓数日再去。王捡虽复仇之心极切,却也禁不住群侠一片好意,只得答应留下盘恒一天。
郑景阳高声吩咐属下杀猪宰羊,宴请王捡。
席间,群侠争先恐后向王捡敬酒,王捡虽极少饮酒,但因身负血海深仇,心情郁郁,不免多饮了几杯,幸而仗着内功精深才不致醉倒,但一席下来,也喝得有些醺醺然。
饮宴之后,众人重返前厅奉茶,不时聊些近期江湖上发生的大事。王捡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诸位可认识武当派洞灵道人?”
松风寒道:“洞灵真人便是现下武当派新任掌门,王少侠难道还未听说?”
王捡一惊,暗想:“那洞灵恶道竟然当上了武当派掌门,这事可太也蹊跷,此人阴险奸诈无比,如何能掌管武当派,其中必有重大阴谋。看来江湖中还无人知晓洞灵恶道的为人。”
随即将自己如何无意中得知太行帮鄂西分坛妖人欲不利武当派,自己如何上武当山报信,洞灵恶道如何将自己打下山崖一事,详细说与群侠得知。
群侠听了王捡之言,人人惊得面目变色,松风寒、郑景阳等人从椅上一跳而起,大声道:“此事当真?”
王捡道:“句句千真万确。”
郑景阳正色道:“年前武当派突然传出掌教洞玄真人暴毙的消息,江湖人士一片哗然,无不为之惋惜。后来洞玄真人的师弟洞灵接掌武当一派,发誓要查明师兄暴毙的原因。如今一年过去,此事似乎尚无头绪,莫非这当中……”
松风寒接口道:“那洞灵真人沉稳和蔼,武艺高强,从未听说此人有丝毫恶行,他对王少侠下此毒手,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既然王少侠亲口说出此事,恐怕这其中当真有重大隐情。”